[综]教主之结发此生_第7章

南风不尽Ctrl+D 收藏本站

  “莲弟…莲弟你疼不疼?别怕,别怕……我…我会护着你……”

  “任教主……我…我就要死了,我求你一件事……请你看在我善待你家大小姐的份上……绕了杨莲亭一命……”

  恍惚中,我突然听见一声压在喉咙里的嘶叫,当我发觉那是我自己发出的时候,我的双手已经扶在那昏迷过去的男人身上,我哆哆嗦嗦地把他抱入怀里,全身都无法控制地颤抖着。

  “东方…东方……”

  他的嘴角仍然在不停溢出鲜血,好像他身体里破了一个洞,我害怕极了,他的身体在变冷,我把他放在石床上,拼命揉着他的手,可根本无济于事。

  我只能把我那才练了几日,微不足道的内力输入他体内,他身体里仿佛关了一只暴躁的猛兽,汹涌霸道的真气乱窜,那点内力刚刚走进他的经脉就被吞噬得一干二净。

  他只是练功出岔子了,他武功高强,不会有事的,别慌,别慌,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踉跄着跑到外室,手忙脚乱地把墙上的密阁一个个打开,里面装了一堆的瓶瓶罐罐,什么失心散,穿心丸,个个都是见血封喉的毒药……我手发抖,打碎了好几瓶才摸到一瓶九转还魂丹,也不管有没有用,先给他吃了再说。

  我把药丸抵在他紧闭的唇上,他牙关咬得死紧,我急了,一把掐住他下颌,逼得他张开了嘴,可他竟怎么都咽不下去。

  心一横,顾不了那许多了,我将他抱入怀中,用手托着他后颈,把那药丸放入嘴中咬碎,灌一口茶,低头贴近他的嘴唇。

  等他吞了下去,我抚着他的胸口慢慢抬头,可他依然气若游丝地躺在我怀里,面如金纸,一动不动,强烈的恐慌快要把我击碎了。我哆哆嗦嗦地倒出十多粒药丸,咬碎后,用嘴一颗一颗送入他口中,当渡下第六颗时,一抹寒光猝然闪过,一枚银针逼在我脖间。

  我猛然抬眼,正对上东方不败怒意滔天的眼。

  作者有话要说:  小杨子:我这是要shi的节奏。

  南疯:全剧终可以刷起来了。

☆、别哭

  “你醒了!”

  我想这么说,但颈部尖锐的痛觉让我发现,我还胆大包天地轻吮着教主大人的下唇。

  慌忙拉开了距离,便听耳边一声嘶哑的怒斥:“放肆!”

  我僵在那里,绣花针被推进了我的脖子,扎进了大半,已经刺穿了我的血脉,再直直地推进去便能一下刺穿我的咽喉。

  若不是东方不败刚刚转醒,十分虚弱,还不能动内力,我已是一具死尸了。

  暴怒的教主胸膛剧烈地起伏着,脸色青白,颊上却又带着异样的潮红。东方不败的绣花针,一出手便从没有收回的道理,我明白的,这根针将会要了我的命。我不敢再动,即使我现在还将他半扶半抱在怀中。

  这针实在厉害,疼得我狠抽着冷气,可我还是低头看他。很奇怪,这一刻,我心中并不感到怕,我将视线从他微微有些发抖的手上移开,对上那双盛满怒火的眼眸。

  这是我重生后,第一次堂堂正正地直视他。

  他的样子让我感到陌生,大概是因为我每次梦见他,总是先梦见他的眼睛,其余都因掩盖着厚厚浓妆而一片模糊,我甚至忘了他原来的模样。

  原来他应该是这样的,五官英挺,轮廓柔和,皮肤白皙得好似梅枝上的白雪。昏黄的灯火笼罩下来,衬着角落里青玉炉飘散的宁神香,容姿清隽,俊秀得好似从仙人墨画中走下来的一般。

  他没什么力气,只能愤恨地将针一点一点推入,我疼得两眼一阵阵发黑,冷汗淋漓,有不少汗滴入了我眼中,一片刺痛,可我把眼睛瞪得很大,一眨不眨,我想再看他一会儿。真该死,我居然忘了他的模样,我怎么能忘了他呢?我要把他的样子记得熟一点,更熟一点,最好像火烙似的烙在头脑里,上穷碧落下黄泉,一根头发丝也不许忘。

  可渐渐的,我好像又出现了幻觉,眼前那人也穿着一身红衣,脸上却是一团团胭脂,他身上鲜血狂涌,已经活不了了,却还虚弱地蠕动四肢,想爬到我身边,他濒死的呻吟听起来像哭声,我看见他苍白如纸的嘴唇微微噙动着,却发不出一点声音。但我知道他在安慰我,他反反复复地说着,莲弟,莲弟你痛不痛?别怕,别怕,我会治好你的……

  我最害怕想起这个场景,因为我知道他很快会停止呼吸,他很快会死,他再也不会动不会说话了,我拼命挣扎起来,脖间锥心刺骨的剧痛让我清醒了一点,可我还是不管不顾地伸长手臂。

  ——东方。

  ——我不痛,也不怕,所以,

  “……不要哭了。”

  太疼了,我费了好大劲儿才把手伸直,轻轻攥住了他的衣角。这让我很高兴,梦里的我总是一次次扑空,然后满目惊惶地醒过来。于是我抓着那衣角笑了,因为疼痛,这笑容可能有点扭曲,有点难看,但我想东方不会嫌弃我的。他从来不会。

  “东方,不哭了啊……”

  我的声音很哑,喉咙火烧火燎,那忿恨着往里钻的针尖已经压得我快说不出话,但却好像突然停住了。我趁机急促地喘息了一下,死死拉住那片衣角,竭尽全力抬起头。银针因我剧烈的动作而歪斜了,一下扎穿了我的脖子,从斜上方挑了出来。

  一瞬间鲜血喷涌,有一些甚至溅到了东方不败脸上。

  东方不败有些惊讶地看着我,我没有放手,我还有话要说。其实我也不知道自己要说什么,好像那句话早早就封埋在我心里,可我犹豫了一生都没能说出口。但我知道我的气力变弱了,我快抓不住他了,不说就没机会了。即使这时候的他也不会明白。

  大口大口地喘着气,有一些血沫呛进了我的喉咙,让人很想咳嗽,但我拼命忍住了,那些血慢慢从嘴角溢了出来,我断断续续地发出声音。

  “不哭了,我会…陪着你……”

  一个四年,两个四年,就像那时你想要的那样儿,余后一个又一个的四年,青丝变白发,荒土立枯冢,我都陪你,再也不让你等了。

  话音落地的那一霎,我仿佛闻到了春天雨水潮湿的腥气,记忆中那一身红衣的人伸出手,一滴冰凉的水滑落在他指尖。“滴答”一声,我所有的力气都被抽空,眼前也徒然一黑,接着,双腿一软,膝盖狠狠砸在地上,然后我就什么也感受不到了。

  等我醒来时,着实愣了许久,因为我躺在铺了厚厚狼皮褥子的石床上,手上还抓着什么东西。侧头一看,掌心里攥着一片红衣。我想起来了,我差点就被东方不败用针戳死了,失去意识的时候,我以为我又回到了那间绣房,回到了任我行他们攻上黑木崖那天,脑子里最后剩下的念头是紧紧抓住东方的衣角,我怕死后和他走散。

  “醒了就给本座把手松开。”

  身边传来一个冷漠的声音,我想转头,脖间却一阵剧痛,抬手一摸,摸到的却是缠绕包扎好的白布,怔了怔,我勉强翻了个身,然后我就看见盘腿坐在我身侧的东方不败。

  他闭着眼,清俊的脸上神色漠然,两只手虚虚搭在腿上,正运功疗伤。

  我还抓着他的衣服,因此他的姿势有点倾斜。

  有点难以置信地呆了一会儿,我终于回过劲来,连忙松了手,挣扎着爬起来,干脆利落地跪下叩头:“多谢教主不杀之恩。”

  沉默了一会儿,他命令道:“……把头抬起来。”

  我依言抬头,石床并不大,东方不败与我挨得极近,我看向他时,他正好低眸。东方虽然纤瘦,身量却奇高,身姿挺拔修长,与人对视时,总微微垂下目光,两排眼睫毛密密的,投在脸上落下淡淡的阴影。

  我忽然想起前世与他的第一次见面,也是这样,我穿着紫衫侍卫服,挎着刀,遥遥见他燕子涉水般飞掠而来,宽袍大袖,衣袂临风,我连忙随众人单膝跪下:“参见教主。”

  他负手而立,居高临下一瞥,神态倨傲冷然,令人心头发颤。

  但此时,我却感受不到当年那令人甘心臣服的威压,或许是提早两年的相识,此刻的东方不败神功还未大成,看起来更为年轻,更有人情味。又或许是他方才走火入魔,披散的黑发被汗水濡湿,柔柔地垂落在苍白面颊边,这么一低眉,长睫颤动,反而显得脆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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