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以不下去,但是正如你所说,夸叶乘风背叛我不止一两次,我起初也信不过他,但是因为……胎儿的事,他对我深表歉意。何况,我又助他坐稳狐影王之位,他应该不会再对我三心二意。所以经过深思熟虑,我认为他是入洞的最佳人选,待他确认洞内安全之后,我们再一起进去,可好?”
见陌奕宗思忖不语,她牵起他的手,一边向殿外走去,一边说道:“我们就在寺外等他发信号。届时一睹藏金洞的真容。我可以向你保证,我只是想从藏金洞中找到太后的灵柩,这一次真的不会耍花样儿。你若仍是放心不下,这几日我可以与儿子保持距离。甚至,你把儿子藏起来都可以。”
陌奕宗知晓她不舍得抛弃儿子独自潜逃,虽然他仍是隐隐感觉有蹊跷,但也不得不相信她的诚意。
“不妨实话告诉你,你说得越好,朕越觉得你想掩饰什么?”
“那你什么意思?我整日对你说,你去死吧,你就开心了?”龙走月绷起脸。
陌奕宗粲齿一笑,捞过她的肩膀搂在怀中,道:“真不识逗,好吧,既然你用到求字,就听你的。”
龙走月暗自吐口气,伸出一指,正色道:“你还得答应我另一件事儿,待你见到夸叶乘风的时候,不要与他厮打。”
“什么叫厮打?他根本没有还手之力好吗?是朕单方面殴打他。”
“……行,算你厉害。”她翻个白眼,“我们回去吧,乏了。”
陌奕宗啧了声,调侃道:“这天儿还没黑呢,就想着侍寝?”
龙走月朝他抛去一个无语的眼神儿,简直臭不要脸。
不过值得庆幸的是,陌奕宗答应了她的要求。她不由暗自盘算……只要挤出取回玉玺和虎符的时间,便足矣。接下来的事儿,就要拜托夸叶乘风来完成。他进洞之后需要在最短的时间之内完成两件事,第一、找到母后的灵柩;第二、找到她与钰国皇帝签署的“赢五战”协议。
待运出灵柩,她已经想好如何在陌奕宗的眼皮底下返回龙茗国。
这一次,不用落荒而逃。
……但愿吧。
…………
返回住所的途中,龙走月绕了远道,来到一家客栈的门前。
客栈位置偏僻,装潢简陋。她请陌奕宗在门外等,而后径直走入迎宾门。
这里是她与夸叶乘风相约见面的地方。即使夸叶乘风已经不住在此地,他也会在掌柜子那里留下线索。所幸,掌柜子从住宿名册中查到夸叶乘风所使用的假姓名,并且爽快地将房号告知龙走月。
龙走月走到客房门前,敲了敲门,同时道出接头暗号。
“开门,你二姑来看你了。”
俄顷,房门开启一道门缝儿,从里面谨慎地露出半只眼睛。
龙走月垮下肩膀,门都开了,还躲躲藏藏的有意义吗?
她推开门,见到两张陌生的男子面孔,男子一胖一瘦,皆是屠夫打扮。
不待询问,胖屠夫扔下大饼,扑到她的脚边,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诉道,“主子主子,您可算来了!”
还未反应过味儿,瘦屠夫也是泪流满面地奔过来,道:“呜呜!奴才是小扇子啊,多亏乘风寨主救了奴才们,否则奴才们再也见不到您了!七王爷他还好吗?”
龙走月将二人双双扶起身,抽出手帕帮他们擦了擦鼻涕眼泪,道:“弄盏好得很,主要是让你们受委屈了。对了,夸叶乘风人在何处?”
小扇子啜泣道:“昨儿个傍晚,乘风寨主听说城中死了人,便出去转了一圈儿,然后回来的时候情绪不大对劲儿,连晚饭都没吃就躺下了,今儿个一大早说是要去趟城西,到现在还未归。”
城西?龙走月回忆着钰国主城的地形。城西有一片荒山,没有祖宗坟地的百姓,会将亲人安葬于此。
思及此,她在桌上留下一张字条,命两个仆人随她先行离开。
两个仆人欢天喜地,跟着主子走出客栈,惊见圣上伫立道旁?!
他二人顿时双腿发软舌头打结,目前唯一想到的事儿,就是跪地磕头!
磕头声当当作响,陌奕宗打量两个陌生的屠夫,看向龙走月。
“这二人干嘛呢?”
龙走月挽起他的手臂,尴尬地回道:“是小扇子和小娥。他们也是听从了我的命令,才会带走弄盏。你就大人不记小人过,网开一面吧?”
“……”陌奕宗吐出一口怒气,这变脸术着实烦人!待见到夸叶乘风那毛贼,非得问清如何辨别破绽不可。
“头也磕过了,不是也给你赔了,让他们起身吧?”她柔声道。
陌奕宗没好气地扬下手,拉起她转身就走。龙走月扭头朝两个仆人使眼色,示意他们跟上,继而笑着向他们解释道:“圣上此行为微服私访,唤公子便可。”
话说她真不好意思把“微服私访”这几个字说出口,钰城官兵不过是装瞎罢了,商人在中原地区的地位并不高,所以商户家的公子哥,顶多是在赌场、青楼显摆银子多。像陌奕宗这般为所欲为的,想必打着灯笼找一年也找不出第二个!
小扇子与肥娥依旧惊魂未定,怯生生地溜边儿跟随。
……
待安顿好小扇子与肥娥,龙走月再次向陌奕宗申请出门,她要走趟城西。
“你不是困了吗?”
“我去找夸叶乘风。倘若我没猜错的话,今日清晨,官府肯定丢了一具尸体,那句尸体是夸叶乘石。”
陌奕宗自然知晓此事,也料到盗走尸首之人是谁。反正人都死了,纵使犯下滔天大罪也不过是个死,所以他并未追究。
“王德才,给花婕妤备轿,差人送她去城西。”他又看向龙走月,“先说好,朕可不是派人监视你。”
龙走月俯首致谢,道:“路途不近,我知晓。”
陌奕宗放下书籍,拍了下大腿。
她迟疑一瞬,走上前,坐在他的腿上。
“怎了?”
陌奕宗环住她的腰,轻碰了下她的唇,道:“朕说出来你别不高兴,朕有一种不太舒服的预感,感觉你不是御前侍卫。”
“何出此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