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欢喜记_第30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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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少女的闺房中,凌腾没来由的有些紧张。赵蓉倒了盏茶给凌腾,凌腾哪里有喝茶的心,温声道,“蓉妹妹,我——”

“表兄不必说了,我知道表兄想说什么。”赵蓉心酸一笑,“自小,表兄来了我家,最喜欢跟姐姐玩儿。到了姐姐的屋子里,夸了这个,再去赞那个。我每每就想,什么时候也请表兄到我屋儿里来玩儿,哪怕静静的喝一盏茶也好。”

凌腾的年纪,早过了谈情说爱的天真,他微微叹道,“表妹厚爱,我实在无福消受。”

赵蓉眼睛一酸,“表兄看了姐姐多久,我便看了表兄多久。”你不过爱了赵长卿一世,我却对你两世痴心,你怎么就看不到呢。

凌腾轻声道,“对不起,我只当你是妹妹。”说完便起身离去了。

赵蓉并未挽留,凌腾自赵蓉窗前匆匆离去,赵蓉望着满院春光,喃喃,“你怎么就忘了我呢。”你怎么就忘了我呢?

怎么就忘了呢?

凌氏原想着凌腾把话说清楚,赵蓉应该清醒了,谁晓得,赵蓉仍是不愿嫁人,直恼得凌氏不知该如何是好。想着什么时候叫长女回来,再商量个主意方好。

赵长卿如今亦遇到了一桩意料之外的事,赵长卿惊诧非常,一双杏眼瞪得溜圆,“林姐姐,你要去帝都?”

林 老板笑,“是啊,原本听说边城繁华不让江南,偏生我来的不是时候,如今不准与西蛮贸易,边城的有钱人也少了。我这生意外头瞧着光鲜,其实有限的很,在这 儿,做得再大亦不过是在井里称王。听说帝都才是真正繁华,我准备去帝都闯一闯。若是能混出个头脸,以后你去帝都也可投奔于我。”

赵长卿与林老板交情不差,十分舍不得,道,“那是多老远的话,林姐姐要走,咱们的生意可怎么办?”

林 老板笑,“亏你是做生意的,怎生这般愚钝。咱们合伙的除了神仙养容丸,就是胭脂水粉了,这两样,都有李掌柜那里,有梨子看着,你不必担心,我无非是抽成罢 了。余者我这铺子的料子,我这响亮的招牌,还怕没人买?现银两万两,我悉数兑成了黄金,换了银票带在身上。镖行也请好了,再过几日交接后就与母亲去帝都 了。”

赵长卿嗔道,“林姐姐该早些同我透个信儿才是。”

林老板笑,“又不是以后不联系,我早问过李掌柜,帝都也有咱们的铺子,我到了帝都落脚,少不得要麻烦他写封介绍信,先往咱们胭脂铺子那里落脚,到时再给你信儿。”

赵长卿问东问西,“请的哪家的镖行?路上的东西可预备妥当了?我叫相公配几丸寻常常用的药给你带在身上,头疼脑热的用着也方便。何况这眼瞅着天就热了,也得防着中暑……”

含笑听赵长卿好一通啰嗦,林老板笑道,“你成亲这些日子,还没问,你过得好吗?”

“挺好的。”

“那就好。”

林老板与赵长卿说明白去帝都的事,便叫赵长卿回药堂了。赵长卿回家的路上同夏文说了,夏文咋舌,“林老板真是好大的气派,她这生意在边城同行里也是数一数二的了。”竟然还想去帝都做更大的生意。

赵长卿闷闷地,“是啊。我真舍不得林姐姐走。”

夏文道,“你这舍不得还好,就不知纪二弟如何伤心了。”小纪账房对林老板的倾慕,长眼的都能看出来。

赵长卿轻叹,“这话也是。”

☆、第187章

林老板走后,赵长卿几日不乐。

瑶瑶道,“我也用过林老板的料子,极好的一个人,她这去了帝都,即便料子依旧好,总觉着差了点儿什么。”

赵长卿道,“新接手的罗老板家的罗太太也和气,只是没林姐姐的那种感觉。”

瑶瑶笑,“就是这话。”

赵长卿自瑶瑶那里告辞,正在感叹林老板去了帝都,边城又少了一个朋友,而与林老板再次相见已不知何年何月了。就听得一阵锣鼓暄天、人声鼎沸,跟着马车也停了,永福问,“怎么了?”

外头车夫道,“牌坊街正有迎亲的喜队经过,敲敲打打的占着道。太太,小的看这一时半会儿的散不了,要不还是绕道走吧。”

便 是迎亲的队伍经过牌坊街,也不至于连路都走不得吧。赵长卿掀起车窗帘子往外瞧去,就见那喜队赫赫扬扬、好不威风,威风倒也罢了,成亲本就是讲究排场热闹的 事,只是这喜队一面走,后面还有八位骑着黑色骏马的仆从不断往街上洒钱,引得百姓哄抢。赵长卿不禁皱眉,问,“这是谁家成亲?”就算想散钱,去庙里布施, 去学里捐学舍,去军中捐军粮,哪样不比在大街上洒钱来得好?这样洒出的钱能有多少,可百姓哄抢,就容易冲撞出事,真不知是真善还是假善。

因牌坊街实在热闹至极,车夫就近拉住一人打听,回赵长卿道,“说是将军府的表小姐嫁了咱们边城做军粮生意的冯大爷。”

在街上也打听不出什么,赵长卿亦不过随口一问,吩咐车夫道,“绕路吧。”

这 车夫也伶俐,送了赵长卿回家,便在街头打听明白了这场亲事的来龙去脉,傍晚与赵长卿细禀道,“将军府的表小姐是将军夫人娘家的姑娘,少将军夫人的姐妹,原 是养在老家的,是少将军夫人的嫡亲弟弟李大爷促成的亲事。冯大爷是做军粮生意的,听说赚了大钱,这才娶了官家小姐。”

赵长卿问,“可知道是哪位冯大爷?”

车夫道,“说是朱家一位守寡姑太太的儿子。”

赵长卿立刻想到冯简,垂眸思量片刻,此事也急不得。赵长卿道,“我知道了。待你吃了饭去梨子家一趟,跟梨子说,什么时候有空去我药堂一趟,我有事跟他商量。”

车夫领命去了。

夏文在整理自己的书架,听得不甚清楚,问,“怎么了?又是李大爷又是冯大爷的?”

赵长卿过去帮着一道整理,道,“原不是什么事,我今天从青云巷出来,经牌坊街见有迎亲的喜队自牌坊街经过,好大的排场。”

“排 场大倒也不稀奇,只是那喜队一面走,一面还有人骑在马上洒钱,引得许多人低头争抢。”赵长卿将手边的书递给夏文,夏文道,“这家人莫不是有病,有银子也不 必这样遍地散吧。普通百姓,一月挣几百钱就是多的,见有人满地洒钱,还不得红了眼,一争一抢的便容易打架生事,即是喜事,图个热闹是人之常情,真闹出打架 的事有什么趣?”

赵长卿道,“谁说不是。”

夏文将书摆放整齐,道,“那位少将军夫人弟弟李大爷,我听着耳熟,是不是先前令人寻父亲麻烦的人。”

赵长卿笑,“你这记性就是好。”

“我一听就想起他了。”夏文笑,“倒是姓冯的那人,与朱家有些关系,算起来跟咱们还是远亲的吧。”岳家祖母出身朱家,前年朱家两位老人过逝,赵长卿极是伤感。夏文都记在心里的。

赵长卿面色微冷,“他算什么狗屁远亲。”将冯简当初怎么设计她包子铺秘方,小梨花如何出逃的事与夏文说了,道,“小时候,他便在学里找过阿宁阿白的麻烦,阿宁阿白少时险些被拐,都因他起。”

夏文忽然骂了一句极难听的脏话,赵长卿呆呆的看他,夏文问,“怎么了?”

赵长卿笑,“没想到夏大夫还会骂人。”

夏文笑,“以前也没听赵大夫说过‘狗屁’啊。”

两人相视一笑,夏文问赵长卿,“会不会觉着我不像你想的那般温文尔雅。”

赵长卿笑,“我也不是温柔似水,谁也别嫌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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