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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商千金_第10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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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心下郁闷,阿瑶提笔在下一张空白名册后面记录着。各种十万两后,听阿爹依旧未曾改口,颤抖着写下“十两”二字,她心下郁闷达到顶点。余光看着旁边幸灾乐祸的商贾,她气不打一处来。

  可身为阿爹的女儿,这会她实在没脸去问。

  收起笔,她强打起精神,最后看向前面。刚想开口说点什么,沈金山声音响起。

  “胡姑娘,还请宣布结果?”

  这会沈金山是得意的,虽然不少人捐了十万两,等会报喜的名字肯定要跟他摆在一起,但前五次他却是独占鳌头。这会他都能想象得出,外面那些百姓一次次听到他名字后,从怀疑到叹服再到彻底敬佩的转变。

  痛快,真是痛快。

  这……阿瑶皱眉,十分不甘心地张口:“那……”

  还没说出第一个字,一直老神在在坐在那、任凭别人怎么劝都岿然不动的胡九龄突然开口:“慢着,在场还有人没捐。”

  谁?二十多位商贾面面相觑,连带着陆景渊也有些疑惑。疑惑于胡九龄的态度,更疑惑于到底漏了哪个人。

  “没有错漏。”查了一遍花名册,阿瑶小声道。

  原来是她!相隔半个大厅,耳聪目明的陆景渊听到阿瑶声音,瞬间想明白过来。

  “今日阿瑶虽是前来帮侯爷记账,可她是我胡九龄的女儿。当日拜师仪式时胡某便说过,日后胡家的一切都归阿瑶。可这孩子太孝顺,即便库房钥匙在她身上,也从没有那种抓牢家产、把我这糟老头赶下去的心。”

  胡九龄最后一句话,可算是扎到了不少有儿子,且本身已经年迈的商贾心里。不同于胡家千亩地里一根独苗,他们家中大都儿女成群。姑娘还好点,但儿子们随着长大成亲,长房、二房、三房,有意无意间,一个个全把心思打在家产身上。而日渐年迈、感觉到身体衰弱的他们,则感到由衷的愤怒和恐惧。

  拿着库房钥匙都不带动丁点东西?放他们家中想都不敢想!

  心下这样感慨,众人却是都明白,胡九龄这是打算替闺女捐个大的,也算是给她铺路。

  他们想得没错,在阿瑶略显迷惘的目光中,胡九龄满是鼓励地看着她,直接喊出一个数:“阿瑶代表胡家,捐一百万两!”

  一百万两!倾尽他们全族家产也拿不出这个数,胡老爷一出手果然是大手笔。比起他来,沈金山那一次次的十万两,又何其小家子气。

  还未完全放松下来的沈金山整个人都懵了,一百万两,刚给了他三成,胡九龄从哪弄来那么多银子。

  “沈老爷可还要更改?”

  听到小侯爷的疑问,沈金山面露难色。六十万两已经是沈家所能拿出的极限,他本想着将这笔银子捐出去,然后从胡九龄那拿来的继续维持沈家绸缎庄正常运作。可没曾想胡九龄突然来了这么一手,直接打得他措手不及。

  已经投了六十万两,难道要轻易放弃?

  如今的沈金山就如一个输红了眼的赌徒,想到当上会首后的种种便利,他咬咬牙。

  “沈某再追加五十万两,整整一百一十万两。”

  “一百二十万。”胡九龄轻飘飘喊道。

  “六十五万两,一百二十五万。”

  “一百三十万。”

  “一百三十五万。”

  “一百四十万。”忍不住了吧?胡九龄唇畔笑意渐浓。

  这样下去不行,会被拖死的。心下飞速打个算盘,沈金山喊道:“一百八十万两,沈某人总共捐这个数,胡兄可还跟?”

  “沈兄确定?”胡九龄适时地露出些惊讶。

  果然露怯了。烤全羊喷香的味道传来,还未退下的舞姬手足间铃铛发出清脆的响声,暖烘烘的云来楼一层,热烈的气氛尤在,沉浸其中沈金山也少了些许戒备。

  “当然,不二话。”

  “阿瑶,拿纸笔来,立契书。”

  阿爹果然没让她失望,虽然没争过沈金山,但一百四十万两也不算坠了沈家名声。心情再次好起来,阿瑶递过纸笔,沈金山唰唰两笔立下保证,又按朱泥画押,当场将此事砸瓷实了。

  待一切彻底确定后,胡九龄自衣袖中掏出一纸契书:“不知沈兄可识得此物?”

☆、第66章

  “不知沈兄可识得此物?”

  围着烤全羊,直冲云来楼门口最为尊贵的三个座位上,胡九龄从自己位置上站起来,迈过正中央小侯爷位置,然后稳稳地站在沈金山前面地毯上,将手中之物亮到他面前。

  那是一张半新不旧的契书,白纸黑字上明白记录着离青城最近、每年产极品生丝最多的村落将春蚕所出生丝卖给胡家。

  “这……”

  原来只是这个……沈金山长舒一口气,胡九龄刚亮出东西时,他着实吓了一跳。

  方才脑子一热咬着胡九龄喊价,最后为了压下去,甚至喊出了一百八十万两的天价。饶是沈家多年积累,拿出这笔银子来也有些伤筋动骨,一段时间之内捉襟见肘也是在所难免。这只九尾老狐狸虽然外表上看着风光霁月,可一根肠子通到底的人怎么可能做好生意,多年交手他早已知对方不好对付。如今他突然拿出契书,谁知道这里面藏着什么猫腻。

  “今春青城大半生丝,可都掌握在沈兄手中。连与胡某签下契约的蚕农,也都纷纷毁约改投沈兄,据说毁契的银子由沈家一力承担?”

  “那是当然。”

  “这些蚕农与胡家合作多年,彼此相熟,故而当日定下的数额也不高。”

  沈金山点头,他向来精于算计。若非知晓胡家仁义,定下的数额不高,当日借由黑炭逼迫蚕农重新签订契约时,他也不至于豪气地包揽悔契约所需银两。

  “沈兄点头,那便是承认此事?”

  难道胡九龄想现在跟他要银子?想到此点沈金山心下踟蹰。

  “如今是在进行征募军饷之事,胡兄与沈某间这等琐事,过后私下商议便是。”敏锐地察觉到危机,他决定行“拖”字诀。待他当上会首,总览绸市各项事宜,到时这笔银子给不给还是两说。要知道民不与官斗,就算他真不给,难不成这九尾老狐狸还能奈何得了他!

  “沈兄所言差矣,此时不仅与今日征募军饷宴有关,而且还是息息相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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