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瑶光,”王璞一喝道,“你再挡在他身前,我们就连你一起抓了。区区一条狗,别多管闲事。”
“不好意思了啊,”姚枂岚一笑,抬起手,“这闲事我管定了。”
烟雾四起。
“姚姚,”景眳朔和姚枂岚在屋檐上狂奔着,“你知道不是我干的,为什么?”
姚枂岚简短道:“没有动机。”
“昨夜的事,我完全不记得了。”景眳朔犹豫道,“如果——我是说如果——有人给我下了药蛊,操纵我把那些人杀了怎么办?”
药蛊是姚枂岚的一大心结,景眳朔并非有意提起,他只是要把事情都说清楚,免得到头来发现,一切都只是空欢喜一场。
“不可能。”姚枂岚道,“在找到你之前我简单地看过尸体,那些人是被某人用和那六人同样的方法杀掉以后,才用你的剑在脖子上割了一刀的。”
“你怎么知道,那些人在受剑伤时就已经死了?”
“你为什么一定要说与你有关?”姚枂岚哭笑不得,“那剑痕处的血迹很少,有些甚至没有,说明那些人在受剑伤之前已经死透了。”
“哦。那就最好了。”景眳朔可算彻底放下了心,却有些失望地答道。
这家伙,越来越爱撒娇了,真是宠坏了。
姚枂岚瞥了他一眼,还是说出了他想听的那一句话:“信任先于事实。”
这一句话果然说到了景眳朔心头上,景眳朔脚步一顿,尔后嘴角一勾,跟紧了姚枂岚。
一个人能反反复复地爱上另一个人多少次呢?
为什么你明明想要远离我,却总能让我愈发心悦于你?
景眳朔突然觉得,除了姚枂岚,他什么都可以不要,什么都无所谓了。
姚枂岚带着景眳朔从窗户进了一间房间里。
“这是哪里?”景眳朔第二次提出这个问题。
姚枂岚无奈地摊开手。他也不知道。只是附近只有这一扇窗户开着,他便进来了。
两个人蹲在窗边,窗外是官府追兵疾驰而过的声音。
待到声音完全消停,姚枂岚才松了口气,开始打量起四周来。
这是一间很普通的房间,若非要说有什么奇怪的地方的话,就是这屋内除了一张桌子、两张椅子就没有其他家具了,只在墙角摆了一个黑色的大木箱。大木箱虽然不宽,却有一人长。
“这是所谓的狗屎运吗。”姚枂岚道,“等风头过去,我们得回客栈一趟,换件衣服再去银真酒楼。”
“昨天晚上,”景眳朔也不看姚枂岚,自言自语般道,“我出了银真酒楼之后,没追多远,好像遭遇了什么,之后的事情都不记得了。一醒来就在你们发现我的地方了。奇怪,从没有经历过这样的事。”
一只手贴到了他的后脑勺上,轻柔地按压着。景眳朔倒吸了一口凉气,看向姚枂岚。
“有重物撞击的痕迹。”姚枂岚道,“怎么可能有人接近你,而你没有察觉呢?”
“难说,我当时没注意身后的情况。”景眳朔挪开姚枂岚的手,“别碰了。”
“疼?”姚枂岚站起身来,从包中拿出了药,“我给你上上药吧。”
束发的头冠被摘了下来,乌黑的头发流泻而下。姚枂岚的心里一悸,然后摇了摇头,沾了膏药的修长手指探入了发丝之间。
景眳朔盘着腿,舒服地眯起了眼睛。
姚枂岚上完药,看到他这模样,忍不住伸出手指在他的鼻子上刮了刮:“小王爷,我的指法,可还满意否?”
景眳朔点了点头,姚枂岚一笑,把手指移到了他的脖子上。这一移,触碰到了什么,姚枂岚一把捏住景眳朔的脖子,拇指在某个地方不断逡巡。
要害被人抓住,景眳朔睁大了眼睛,下意识想要逃脱他的束缚。
姚枂岚喝道:“别动!”
他突如其来的怒火把景眳朔弄得莫名其妙,只得正襟危坐,不敢动弹。
“不是你。”姚枂岚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松开了手,撩起景眳朔的一边头发,让自己看得更清楚,“竟然有人对你做这种事,我一时——”
一时什么,他说不下去了。也亏得他脸皮够厚,话锋一转,自然而然地道:“我一时明白过来你为什么会晕那么久了。”
姚枂岚把景眳朔的头发放下,又沾了点膏药,放到了先前手指逡巡的地方。景眳朔感受到了刺痛,眉毛揪到了一起:“怎么?”
姚枂岚一边在他的脖子上缠上纱布,一边道:“你的脖子上有一个很小的伤口,只比银针的针孔大了一些,要不是摸出了点点血迹,我还发现不了。有人用这种方法给你下了迷药。”
“而这恰巧也是凶手杀死那六个人的手法。”姚枂岚收拾好了,便坐回原先的位置上,“那六个人应该全部是死于外伤。”
姚枂岚伸手在自己的太阳穴点了点:“有人用一件比银针略粗了一些的武器,刺进了死者的这个地方,然后处理掉了血迹。”
“聪明,完美。”姚枂岚道,“发现这个伤口可是花费了我好大的功夫。”
“你可真是太厉害了。”景眳朔把头发重新束好,“这可是能为我们方向的微光啊。”
姚枂岚不乐意了:“什么叫‘微光’?这明明是强得刺眼的光!而且什么叫‘我们’?最后能抓到真凶的一定是我好吧?”
“好好,你最厉害。”景眳朔柔和地一笑。
像这样,只有两个人,真的是许久未有过了。
☆、第36章 夜探
月黑风高。
正巧用来做一些偷鸡摸狗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