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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之因果大师_第4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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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祭祀按往年的规矩办,可以盛大些,但王家和我有什么干系?我过年送些薄礼过去,只不过是看在两家祖上有过交情的份儿上。至于要顾念什么大官亲戚的面子心情,那是你们荣府的事。”

晏良的话令贾政的脸色顿然变黑,他那么多嘴提示他,本是为了他好,省得他把王子腾真得罪了。贾政没想到晏良会对自己的善意这般不识好歹。

“你真以为你区区五品的吏部郎中,可以对付得了经营节度使?上次的事你没给他面子,他现在还生你的气!真得罪了他对没你好处,我好心告诉你,你却这样,罢了,你就自己看着办吧。”

贾政面子上挂不住,作势就要走甩。却没人拦着他,搞得他顿了几步之后,只能选择走出去。

“哈哈,我就知道你有能耐,给他气跑。”贾赦乐得拍手,凑过来跟晏良讲贾政另一件坏事,“珠儿的病情又加重了,要经常卧床休息,二弟却只去看过他两回,每次只是嘱咐两句,叫他快点儿病好,不要耽误课业。”

“他还说珠儿得个伤寒病能拖这么多天,也是不争气。你说这好笑不好笑,谁愿意生病?你说这病好不好取决于用药,跟争不争气有什么关系。”

“看似仁义,实则是薄情寡义,”晏良最不喜贾政的性子,自以为有理,有些过于偏执刻板,且从不知悔改。在这一点上,贾赦反倒比他好很多。

贾赦转眼珠子偷偷瞄了几眼晏良,又忍不住有些手痒了,便催着晏良跟他玩几盘。两盘儿厮杀下来,贾赦连输,开始露出他臭棋篓子的本性,第三局就耍赖让晏良让他十个子。

晏良挑了挑眉,“让三子已是莫大的恩惠,你竟敢提十子,给我一个理由。”

“嗯,咱兄弟情谊深。”贾赦嘿嘿笑道。

晏良:“太牵强。”

“你深明大义,宅心仁厚,心地善良,故而愿意帮助我。”贾赦再道。

“我帮你是怕被连累,为自己好而已,这跟下棋让子没关系。”晏良毫不留情面道。

贾赦有点儿伤心了,“别这么无情啊,那你让我三子也成。”

“心情不好,不让。”

贾赦无法,哭丧着脸求晏良,却还是没用,却还是想下,只好硬着头皮继续。但对弈的时候,他就忍不住哇哇发牢骚,一会儿悔棋懊恼的直抓头,一会儿耍赖不让晏良吃他的子,又一会儿就咋呼一声,故意引晏良分散注意,然后就悄悄偷晏良的白子。

晏良回神儿,转过头来看棋局,笑了笑没说什么,依旧继续下。贾赦还挺高兴对方没发现,兴奋地往棋盘上添黑子。谁知片刻工夫,他就被晏良杀个片甲不留。可怜他的黑子最后竟无处落脚了。

贾赦望着棋盘上的而一片雪白,郁闷的搓下巴,懊恼晏良下手太狠。

“你你你,下手太毒。好歹给我留点输者的面子,瞧瞧我的子全被你吃了!”

“你的面子都被你握在左手里了。”晏良说罢,就摆摆手走了。他估计自己若再留下去,肯定会被贾赦拖到晚上。

“什么,什么,我可听不懂。”贾赦心虚地小声嘟囔,等晏良人走了,他才尴尬的把左手拳头里握着的几颗白子倒出来。

嘴毒,眼还尖,以后绝对不找他玩棋了。

贾赦郁闷了会儿,就愉快的决定去找自个儿女儿下棋去,把胜利讨回来!迎春那丫头手生,而且怕自己,肯定不敢赢他。

晏良出了院,本要转路去宁府最东的桃花小苑见了杂耍班的老板,却发现贾政正站在一棵梅树下,仰首望梅嘴里嘟囔什么,像是在作诗。

晏良偏头把杂耍班的事情交代给吴秋茂去安排,然后走向贾政。

“还没走?”

贾政吓了一跳,转头看眼前的男人,他披着一件白狐领的玄色斗笠,声音很轻,并不凌厉,但却意外的让人觉得发冷寒。

“我想想,还有事要跟你说。”贾政转了下眼珠子,表情窘迫,他真有点抹不开面子说这话。

“去那边。”晏良带着他去了梅花林内的凉亭。

前两日刚下过雪,绯色的梅花在雪中绽放,格外夺目。

晏良背过身去看着景致,没去理会贾政。他有话要对自己说,自然是他先说。

贾政踌躇半晌,见对方不主动问询,只好厚着脸皮道:“听闻你给太仆寺官员考课的时候,将章显飞判为了下等。”

“章显飞?”晏良斜眸问。

“就是你们厩牧署马厂的典事。”贾政继续尴尬着。

晏良笑,“原来是他,你何意?”

“没别的意思,好歹朋友一场,我就想知道他的考课结果如何。”贾政不是能说软话的人,此刻的表情复杂至极,扭曲地有点难看。

“年后自有消息。”晏良转过身来,正经打量贾政,“我很好奇,你为何有工夫管你这些朋友、同僚或是内兄,却偏偏不去关照你自己儿子!”

“他有什么,不过是得了小风寒,身子不争气,反反复复罢了,等年后天暖了,自然就好。”

“若是严重呢?据我所知,风寒病也是会害死人。”

“你胡说什么,他年纪轻轻的身体正好,怎么可能……”

“呵,刚说他身子不争气,这会儿又觉得他身子好了。你这亲生父亲做得,真便宜。”

“我的家事我自有分寸,用不着你管。”贾政气恼不已,先前挑他住处的毛病,现在又教他管儿子,还半点不给自己留面子,若非这厮在吏部,他这辈子都不想见他。

晏良嗤笑,“那我为官做事,也自有分寸,用不着你多问。”

“你——”贾政脸色铁青,几乎快被晏良的话给噎死。

晏良见他还不走,考虑到贾珠时日不多,还是把该说的话说出来,“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礼记》里写得清清楚楚,你光读书不领悟,有个屁用!我看这官你也别做了,早晚出事,连累大家。”

贾政紧张且惊讶的看着晏良,“你这话太过分了!我不过是问你句话,你不回就算了,用得着这样说我?”

贾政气急,心里虽忐忑晏良会在吏部给自己下绊子,却还是拉不下脸来服软,甩手便走。

“假正经。”晏良轻呵一声,便转过身去,依旧望着那凉亭外的梅花景,的确挺漂亮。

贾政走得不远,正不偏不倚地听到这声叹。他气得停住脚,脸白如纸,暗暗握拳半晌,才猛地转头冲晏良喊。

“你凭什么这样说我!”

“怎么,你还不服?你不过是看似仁厚正的假正经罢了。你若真仁厚,会那样对待自己的儿子么?你若真正直,怎会将族内子弟的混账行径包容在眼里?你以为你在一群混账子弟中,吟诗作赋,猪立鸡群,就可以自诩清流了?不过是他们的坏,反衬你还不错罢了,实际上你这个人,”晏良顿了顿,好笑的看他,“还真不怎么样。”

“贾晏良,你闭嘴!”贾政指着晏良的鼻尖,气得吼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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