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就听到一声惨叫,茫茫大士的手定在了空中,整个人吃惊地转过头去,看向声音发出来的地方。
只见副将左手捂着伤口,而他拿着长刀的右手,整个连着胳膊,一起滚落在地上,他整个人也在惨叫中满地打滚。
年尧冷着脸拿着自己的刀,看了贾赦一眼,转过身看向身后还剩下的士兵,这些都不是他的兵,他的兵被司徒礽给要走了,这些只不过是司徒礽临行前分给他带的兵,他和这些兵并不熟悉,但是看上去这些兵也没有几个人和这副将熟悉,刚刚这些兵还有很多人死在了刚刚的对战中。
年尧高声道:“司徒礽意图谋反,刺杀圣上,我们有责任保护圣上,要是你们还有些血气,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就听我的,让我们努力一把,”他的目光在那一张张脸上看过去,气势一起:“一个士兵,我们没有死在保卫家国上,却死在谋朝篡位上,没有死在敌人手里,却死在自己人手里,这是对我们的侮辱,这是对我们军人的侮辱,”说着,他举起手里的长刀,喊道:“铲除谋逆,保护皇上。”
士兵们士气也起来了,一个个拔出长刀举起,跟着喊道:“铲除谋逆,保护皇上,铲除谋逆,保护皇上。”
贾赦看着一身正气的年尧,眼中神色晦暗不明。
现在士气一起,正是好机会,年尧转过身,对着贾赦态度恭敬:“贾大人,还请你发号指令。”
贾赦摇摇头:“我可没有这么才能,还是将军你和罗大人商量吧,”说着,他转头看了罗云一眼,罗云也领会地上前,贾赦又道:“你们是武将,现在最重要的是如何保护皇上,告知那些人司徒礽的阴谋,这才围猎肯定是分成了好几路,司徒礽的人马不可能伏击每一路,只会先对皇上的那一路出手,你们大可以联系其他几路人马,想来其他皇子、宗亲、大臣是不会坐视不理的。”
年尧点点头:“大人大才。”
贾赦虚弱一笑,整个人又摇了摇。
副将不死心地对着年尧大喊:“年尧,你疯了,竟敢背叛殿下。”
年尧一刀下去,副将人头落地,年尧冷声道:“乱臣贼子,人人得而诛之。”
“年大人还是和罗大人好好商量一下如何救驾吧、”
年尧点点头,转头去向罗云商量。
贾赦半靠在暗卫头头身上:“扶我回去。”
这才走了一步,一支箭从远处射出,正好插在贾赦脚前。
然后,众人听到了一个嚣张至极的声音:“怎么,以为躲在这里,朕就找不到你了吗?”
众人大惊,转头一看,一路大军从远处缓缓行来,而最前面、骑着一匹通体雪白的良驹身上的人,正是他们刚刚大骂的乱臣贼子——司徒礽。
司徒礽冷眼看着身首异处的手下,再看看站在罗云边上的年尧,冷哼:“叛徒。”
年尧脸色惨白但是半步也不退缩,反而指挥跟着自己的人和司徒礽的人马对立起来,冷声道:“乱臣贼子,你以为这样天下的人就会服你不成。”
司徒礽哈哈大笑一声:“等到朕取了那个好父皇的人头,就不会再敢有人说朕的坏话了。”
众人都被他的话说的一头雾水,你要是想要取皇帝的人头,那你带着这么多人马来着空了的营地干什么。
也许,就只有贾赦明白他的意思了。
司徒礽也不和众人废话,高声喊道:“还不出来吗?怎么,年纪大了,这不只脑子不好使了,连胆量都没有了吗?”
“你到底,是如何知道朕在这里的?”皇帐的帐帘掀起,司徒熙缓缓从里面走了出来。
第七十四章
“你到底, 是如何知道朕在这里的?”
皇上怎么会在这里?
这是众人一致的想法。
贾赦、罗云一方立马跪了一地, 高呼皇上万岁。
只有司徒礽还坐在马上,看着走出来的父皇, 脸上冷笑不止:“没想到你现在竟然成了一个懦夫,既然有心和我对抗,却不敢只身犯险, 你什么时候变成了这个样子?”
司徒熙也是一脸哀痛地看着司徒礽:“那你呢,什么时候变成了这个样子, 图谋造反、忤逆犯上, 司徒礽, 你好大的胆子。”
司徒礽闻言, 哈哈大笑, 就像是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笑话一样,人骑在马上已经直不起身子了:“我犯上作乱,我犯上作乱,”他猛地停住笑声, 一双眼赤红地看着司徒熙,咬牙道:“我本就该是下一任皇帝,谁有资格和我争,我生下来就是太子,一做就是四十年, 现在却连太子的位置都没了, 凭什么, 凭什么, ”他的面部扭曲起来,仿佛对面的不是他的父亲,而是一个仇人而已:“你口口声声说我是太子,却把其他皇子捧在上面,那我算什么,我算什么,到最后,我连太子都不是,”说完,他拔出腰间长剑,冷笑道:“现在,我看你怎么逃。”
司徒熙的脸色也变得铁青,他实在是没想到自己自认为天衣无缝的计划怎么会失败,只得看着司徒礽,看着自己这个从小悉心教导现在却变成一个疯子的儿子:“你不要得意得太早,朕的军士、朕的儿子们,都会来救朕的。”
“救你,救你,”司徒礽脸上的表情诡异至极,一边仇恨、一边欢愉,表情变来变去,活脱脱脑子出了问题的样子:“他们正被我的人马弄得团团转呢,而且你知道吗?你安排的那个替身,就是替你去狩猎的那个假皇帝,好像除了老四还在拼死保护,其他的几个你的好儿子,已经不想保护了,可见,你也没有什么孝顺儿子,他们一个个等着我把你杀了以后,好来攻击我的,可是我会把他们一个个都杀掉,一个都不留。”
贾赦皱眉看着司徒礽,喊道:“你说雍亲王野在保护,保护……”这话怎么说,保护皇上,可是那个皇上是假的啊,真的在这里呢。
一时间,贾赦也有些词穷。
好在司徒礽却没有让贾赦失望,直接开口道:“保护他认为的皇阿玛,带着最后一点人马,逃到东边密林去了,你放心,我会把他和那个假皇帝都杀了,让天下人以为他保护皇上不利,而你,”司徒礽剑指司徒熙:“则会在这里死的悄无声息,就算是你的葬礼,棺柩里放着的也只会是你那个替身的尸首,这是对你再次欺骗我的惩罚。”
司徒熙的身子都抖了起来,他不知道是被气的还是被吓的,但是他现在确确实实是在颤抖,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本来一切都计划得好好的,自己下旨狩猎,给了司徒礽这么大一个机会,只要司徒礽在猎场上露出马脚,对自己安排的那个替身下手,这谋逆的罪名就逃不掉了,不管是厌胜之术还是什么都没有用,而且自己还刚好可以试探一下自己那几个儿子到底谁是真心的。
现在人是试探出来了,老四确实是个好的,其他儿子也确实是想坐享其成,但是自己的人马却在外面啊。
神机营和虎枪营的人都被安排去伏击司徒礽的人马,而自己为了做出不在营地的假象,也真的没有在这里留下多少人啊,为什么,为什么司徒礽会发现呢?
心里疑惑万千,司徒熙也真的把这句话问出口了。
司徒礽听了,脸上的表情怪异地平静了一下,然后更加疯狂:“你难道就没想过,从小就被你养在身边的我,是绝对会认出你来的吗?你的儿子里,只有我,可以确确实实地认出你来。”
司徒熙叹了口气,自己真的是错一步,满盘皆输。
贾赦看着这两个父子仇恨又带着感性的对话,心里撇嘴,这算什么,你要是想杀就赶快杀了,现在这样,是觉得自己稳操胜券又开始回忆往昔了,难道你不知道,反派死在话多吗?
贾赦觉得不能再让气氛这么诡异下去了,整个人都靠在暗卫头头的身上,喊道:“殿下,你要是因为厌胜之术,现在脑子不清楚,皇上还是可以饶了你的。”
“胡说什么,朕的脑子清楚得很,什么厌胜之术,不过是用来骗骗别人而已,”这个时候,司徒礽已经自称‘朕’了:“本来想唤起一下我这个父皇的怜惜之心,没想到你却这么冷血,竟然还敢这么对我。”
想到这里司徒礽也气啊,自己计划得好好的,把自己之前的所有行为都推到厌胜之术上,不仅可以唤起司徒熙对自己的父爱,还能把这件事推到自己看不上眼的兄弟身上,一举两得之下,说不定司徒熙出于愧疚还会再次册立自己为太子。
但是万万没想到,司徒熙这么冷血,竟然用给自己调养的名义,直接就把自己囚于东宫,这是想要彻底瓦解自己的势力啊,此时再不出手,自己就彻底完了,所以司徒礽这一次才会孤注一掷。
贾赦听了司徒礽的话倒是很满意,没有什么厌胜之术就好,这样要是万一司徒礽事败,也就没有什么借口了,然后,他瞟了一眼,已经脸色苍白的茫茫大士和渺渺真人,这两个所说的厌胜之术也会成为谎言,欺君之罪,够他们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