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骥自然不会反对,亲自捧了水缸和林黛玉去后花园放乌龟。
“有新家啦,大绿和小绿要好好长大呀。”林黛玉将乌龟放在水里,小龟一入水就伸了四肢出来,小尾巴一晃一晃的朝前划水。
放完两只,难免湿了手,严骥接过碧菱手中的帕子,将她的手细细擦干,“一会儿回去再洗个手。”
花园一条小径两旁已经栽种了绣球花,蓝粉白绿四色皆有,花球沉甸甸的略低了头,美不胜收。
严骥牵了林黛玉的手慢悠悠的穿过小径,“喜欢吗?”
“喜欢。”林黛玉抿着嘴笑了下,早有预料的往后躲了下,“你再戳我,仔细我可不理你了。”
严骥近来很喜欢戳她梨涡。
两只白猫在地上嬉戏打闹,狗子听起来威武,每次都打不过白白,被白白压在身上,一口咬在耳朵上。
林黛玉快步上去将它们分开,一手抱着一只,“不许打架。”
“喵。”白白攀着林黛玉肩膀去撩她头上垂下的流苏,严骥眼明手快捏住它的爪子,捏了捏软乎乎的肉垫,“怎么这么皮?老板说这种猫应该很温顺啊。”
林黛玉把白白塞给他,“哪里看出来温顺了?又腻人又泼皮。”
“物似主人。”严骥挠挠小猫下巴。
林黛玉看附近没有人,踩了严骥一脚,然后脚步轻快的穿过小径,躲到回廊上去了。
严骥只觉可爱极了,和林黛玉隔着柱子遥遥相望。
“大爷,大奶奶,郡主来了。”碧菱领着明依澜过来。
明依澜见了这样子就笑弯了腰,“你俩这捉迷藏呢?”
“母亲来了。”林黛玉急忙上去迎她,明依澜拉了她的手道,“可是你严哥哥欺负你?我来替你骂他。”
林黛玉眨眨眼,闪着狡黠的光,“就是欺负我了,母亲快骂他。”
“我可真是没地方说理去了。”严骥上来给明依澜请安,“母亲怎么这个时候来了,可是有什么事?”
“没什么事就不能来了?你如今翅膀是硬了。”明依澜板着脸道。
林黛玉挽着明依澜,笑道,“母亲别理他,留下住几日吧,我今儿炖了汤,你一定喜欢。”
“用个晚饭也就罢了,你们新婚燕尔的,我可不留下碍眼。”明依澜道,“下个月是你公公忌日,我想着给他做场法事。”
“还是去妙应寺吗?”
“去戒台寺,我在那儿供了长明灯。”
“我知道了,那我们过几日就住回去,到时候蹭母亲的车一起去。”林黛玉和明依澜走在前面,严骥坠在后面,笑着听她们说话。
明依澜自然欢喜,“随你蹭,戒台寺离得远,咱们早一天去,在那儿住一晚。家里的院子也给你们收拾好了,你有什么不喜欢的只管自己收拾。”
“我觉得以前我住的院子就很好啊,离着母亲也近。”林黛玉在博平郡主府向来有个自己的住处,拾掇的很清雅。
“以前你一个住,现在两个人,自然要换个大院子,你放心吧,秋千架给你搬过去了。”明依澜道。
到底没有留下过夜,吃完晚饭就回去了。
林黛玉洗漱了出来,看到严骥在画画,奇道,“这么晚了,你又是做什么呢?明儿画吧。”
“玉儿,我给你在家里也搭个秋千吧。”严骥将画好的图纸展给她看,“做得宽一些,到时候我们两个可以一起坐着。”
“你也一起坐着,谁给我推秋千?”
“叫碧菱她们推,我们两个在上面荡。”严骥一一指给林黛玉看,“要有靠背,这里添上软垫,花藤你娘家那个缠过了,咱们缠葫芦怎么样?”
林黛玉噗嗤就笑了,“你怎么不缠冬瓜呢?”
“那个太大了,万一瓜熟蒂落砸着你可怎么好。”严骥和她商量来商量去,最后选了扁豆。
也不知道花圃来的人怎么弄的,先是开了极小的紫色花,后来又结出饱满的紫色豆荚,赏心悦目。
严骥到底没坐上去,在后头推林黛玉,也不敢太高,生怕摔着她,林黛玉像个小孩儿似的踢着裙摆,摘了个豆荚回身扔严骥,趴在靠背上瞅着他笑。
明眸善睐,嬉笑含情,在满园繁花里一枝独秀。
严骥就故意用力把她荡得高一些,逗她道,“翠柳艳明眉,戏秋千、谁家倩盼。”
林黛玉哪里会由着他,又丢了个豆荚,回敬道,“只温然如玉,自一般天赋,风流清秀。”
二人一句接一句,调戏起对方容貌来,到严骥说了句,“绝代有佳人。”
林黛玉瞪他道,“且打住了,可不是什么好话。”
后一句是幽居在空谷。
“如何不是好话?绝代有佳人,严家秋千上。”严骥停了动作,“玩了好久了,看你气息都不稳了,休息会儿去午睡。”
彼时暖阳融融,两只小白猫叠在秋千架下睡得香甜,林黛玉小脸被晒得有些泛红,朝严骥伸出手。
严骥握了她的手,弯腰抄起两只猫,二人慢慢晃悠回主屋。
又过了两日,小两口收拾了东西去郡主府,郡主府里还是往常的样子,可以看出明依澜很享受这样的清静日子。
他们的院子离着明依澜有些远,在郡主府的西北角,林黛玉从前的秋千架果然已经搬过去了,放在墙角的香樟树下,阳光透过树叶,投下斑驳的光影。
“以后每到一个地方,就给玉儿搭一个秋千。”严骥挤在她身边坐下。
林黛玉道,“你先说说到哪些地方,我看看依不依。”
“自是带你去看名山大川,江河湖海,去看看巴蜀之地,雁门边塞,还答应了你去沿海吃海鲜的。”严骥轻轻捻了捻林黛玉的手指,那上头的薄茧是多年习字作画留下的,“等过了这两年,我就申请外放。我知道你有许多想去的地方,到时候我们都去。”
“好。”林黛玉反手握住他的手,“咱们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