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你觉得你更擅长于重剑还是轻剑？”
白晨寒闻言，拿起夏天放在一旁只做了大型的器具掂量了下，才答道：“轻剑。”
其实他重剑轻剑都擅长，只不过看徒弟已经做出大型的器具只适合做轻剑，他才这样回答。
“轻剑么...”得到答案的夏天不宜有它，马上思考起还如何处理面前的铁块。
既然是做轻剑，这也就意味着他还需要剔除更多的杂质，让剑身变得更加的轻盈。
可是以他现在的修为并不能完全看清铁块上所有的杂质，难免会漏掉一些，除非...
一道火灵决打入了炉内，清丹石做的炉子剧然燃起，不过片刻那良好的导热性能就将炉内的温度升到了适合锻造器材的温度，夏天在一次深切的体会到现在用的炉子比之前学府上课时用的好的太多。
用钳子夹起了只做了大型的重铁石，夏天偏头，对站在自己身旁的白晨寒问道：“师父，能麻烦你借给徒儿一下你的眼睛么？”
“为师的眼睛？”白晨寒有些诧异。
“对，借给徒儿一下师父的眼睛。”夏天再度重申道。
一双高阶修士，能够观察到重铁石上每一块杂质的眼睛。
玄青的炉火将夏天的眸子映的灼亮，像是千锤百炼后不含任何杂质铁块，终于理解过来夏天意思的白晨寒将一双宽厚的手掌覆轻轻的覆上了他的双眼，低沉的嗓音自夏天的身后响起：“好...”
闭上眼，重铁石上每一处的杂质都通过面前的手掌在脑海内传达的一清二楚，夏天的视野忽然变得开阔、清晰了许多。
这种从未有过的感觉就像是经历过了洗经换髓一样，让他有些兴奋，迫不及待的举起手中的锻造锤开始在重铁石上敲打，浑身像是充满了无尽的力气。
...
沉浸在锻造中的夏天忘记了时间，甚至都忘记了自己身后站着的人，眼前的重铁石在褪掉一层层杂质之后变得越发的闪耀，也越发的锋利，越来越契合自己脑海中想象的成品。
这样的过程就像是雕一块玉料，随着每一次的雕刻，玉料的光彩都更进一分，最后在自己的手中蜕变成一块完美无双的美玉。
剑锋上的锋芒随着锤子的每一次敲打变的更加流畅，剔除的杂质在玄青的火焰中迸发出青色的光芒。
当一柄古朴的剑慢慢在青色火焰的灼烧中浮现出来时，夏天不可抑的笑了起来。
将剑放在铁水中慢慢冷却，他伸了下已经变得麻木酸疼的腰肢，黝黑的眸中却难掩心中的兴奋。
“成了！”
夏天兴奋的将剑从铁水中捞了起来，只是匆匆的擦了几下就宝贝似的抱在怀里，若不是残存的理智在告诉他利剑还没有剑鞘，他差点就抱着剑亲上几口。
看着面前早已忘了自己存在，恨不得抱着剑在地上滚一圈的人，白晨寒脸上挂着无奈的笑容，朝着夏天招了招手：“拿过来让为师也看看。”
锻造剑的过程里用的是他的眼，对于面前这柄剑从一块朴实无华的铁块慢慢锻造成了一柄利剑的过程他也一直观完了全程，心中自然也是有些激动，不过不像夏天这样表露于形色罢了。
“...哦，好。”被白晨寒那么一提醒夏天才想起来这剑是锻造给他的，心中不免有些失落，依依不舍的将怀中的剑递到了白晨寒的手中：“给，师父。”
注意到夏天脸上变化的如此迅速的表情，白晨寒指尖抵住了唇角，无声的笑了起来。
终于从夏天那里拿过了剑，剑柄在被白晨寒握住时发出了一声细微的轻鸣，一缕寒光自剑身划过。
好剑！
毕竟是用剑的人，白晨寒察觉到剑没有通过任何引导，竟然就已经和自己产生了共鸣，一时激动之下，没忍住挥舞了手中的剑，不掺杂任何技巧地对着对面的墙袭去。
那一刻，空气中流动的元素似乎瞬间被吸附在了剑尖，使白晨寒看似随意挥出的一剑显得残暴而猛烈，如利爪一般划破了长空。
“啪嗒...”
一丝细小的裂痕开始出现在了墙上，缓缓的朝两边破碎开来，几小块碎石从裂痕上脱落了下来，滚到了夏天的脚边。
“结束了？”站了半天也没看见墙上的裂缝继续延伸，原本已经做好锻造室会因为这一击而猛烈倒塌的夏天大失所望，有些不死心的问道。
“结束了。”注意到夏天脸上失望的表情，白晨寒眸中含着笑意，剑尖指着滚落到他脚边的细小石块道：“捡起来看看。”
石块能有什么好看的，还能弄出一朵花来？
夏天蹲下身来，将滚在脚边的石块给一一的捡起，却在注意到手中石块模样时，忍不住惊叹道：“！！！师父。”开玩笑的吧！！！”
手中的三块石块确实没被白晨寒削成一朵花来，但是仔细比对之后，夏天发现这三块石块竟然一模一样，连被剑割出的棱角都不差分毫，活像是在一个模具里刻出来的一样。
迎上夏天惊讶而崇拜的目光，白晨寒顿觉有些怀念，他的小徒弟已经很久都没有用这样的眼神看过他了。
“好了，为师看完了，还你。”等夏天惊讶够了，白晨寒也将手中的剑递回到了他的手中。
“师父你还给我干什么？”夏天后知后觉的接过了剑，“我原本就是给师父锻造的剑，师父不是觉得挺满意的吗？干嘛还给我。”虽然他是挺舍不得着这柄自己锻造的剑，但为了进度条，这柄剑他必须送。
“是不错。”白晨寒目光停留在被夏天抱着的剑上，颇为可惜的叹了口气：“可惜剑本身的重量轻了一点，和为师有些不契合。”
“轻了多少？”夏天忍不住追问道。
“大概是...”白晨寒从夏天的手里拿出了刚才被切割下来的小石块，认真比较了一下，才道：“大概是这么重，不，比这个还要轻上些许。”
夏天看着被师父单独拿出来的，只比指甲盖大那么一点点的碎石块，整个人都是一副师父你他妈在逗我的表情。
夏天：“...师父，你不能克服一下吗？”就那么指甲盖大小的一丢丢，这种吹毛求疵的程度，师父你是处女座的么？么？么？
“不行。”白晨寒语气很柔和，听起来挺好商量的，态度却明确的摆明了拒绝。
“唉。”夏天垂头叹了口气，从自己的衣摆上扯下了一块碎布，将刚刚被白晨寒挑出的石头缠住，绑在了剑柄上，再度递给了他：“现在行了么师父，如果觉得有些重的话，那我把石头再磨磨。”磨到你满意为止。
“小夏，为师不是故意刁难你。”察觉到面前人已经变的有些毛躁的态度，白晨寒只能给他详细的解释清楚：“这柄剑于我而言确实很契合，为师非常的喜欢它，也就是因此为师才不想将就。”
“这缺少的几分重量对我对这柄剑而言都十分重要，所以，我希望等以后小夏你锻造的技艺醇熟了，知道了这柄剑到底缺少了什么的时候，在将这柄剑锻造一次，届时，我想锻造出了完美契合于为师的剑，小夏也会十分高兴。”
他当然知道现在拒绝，连续几天不眠不休的锻造出来的剑不被人认可夏天会十分气愤，但是他身为夏天的师父，遇到缺点必定要给他指正出来，而不是为了顾及徒弟的情绪便隐瞒。
如果这样做的话，夏天的锻造之术或许永远也无法精进。
心里虽还是有些不甘，但夏天还是将剑给收回了自己的储物袋中，答应道：“...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