扬帆远付了30个拉菲亚,出租车司机把他送到防波堤。
太平洋辽阔无际,人类无谓的情绪与之相比不足挂齿。
远处传来海浪的喧哗,与不甘和愤怒的残念形成回响,啃噬他的心脏。
从意大利飞马累,他没合一次眼,身体疲惫,精神亢奋。
大脑中的声音一遍遍追问:
9年感情你忍心放手,一刀两断?
那又如何,她犹豫了,就是对他的羞辱。
他求婚时的诚意在她心中的天平上还不如一个工作机会重要。
自尊不允许他开口求第二次。
简素怡,我给你一次机会,只要你回头,我会原谅你。
费林林睡眼惺忪,张嘴打呵欠,模模糊糊看到一个人影。
“扬帆远?”,很快否定,“应该不会,大半夜的,水飞、快艇都停了,他能游过来?”
“大半夜?我看你睡昏头了”,扬帆远放下行李,找出遥控,按开启键,遮阳窗帘自动打开,刹那间,明亮的光线涌入室内。
“我靠,真的是你?”,费林林揉着眼睛从床上爬起来。
扬帆远的声音在零度以下,“既然能一觉睡到天黑,住什么日出别墅!”
寒意突袭,费林林识趣地闭嘴。
隔壁卧室的门打开又关上,将朋友的同情和关怀拦截在外。
此刻,他只想独自静一静。
王妍心披着睡袍,循声下楼。
“谁呀?”
“还能有谁,扬帆远!”
“他心情怎么样?”,王妍心拢了拢睡袍,朝紧闭的房门张望。
“失恋的人,心情能好吗?”
出于对扬帆远的了解,这个节骨眼上,多余的话最好一句都不要问。
“男人好面子,他和简素怡的事,你别瞎打听”,怕王妍心作妖,费林林特地提醒她。
王妍心冲天翻白眼,“你当我傻啊!”,掉头上楼。
“呸,叫你多嘴!”,费林林扇了自己嘴巴一下,腆脸追上去,“等等,你别忘了送温暖,必要时克制下大小姐脾气,必须让扬帆远对你改观!”
王妍心扶着栏杆,旋身回望,笑眯眯地说:“费林林,你帮我到底为了什么,说点实在话,别玩虚的!”
费林林摸摸头,嘿嘿笑,“那什么,伯父手里不是有块地嘛,我想买下来,咱俩的交情,能不能算便宜点?”
王妍心哂笑,“我就说你怎么会无缘无故帮我”
“瞧你,说的什么话,生意归生意,就算做不成,那我该帮你还是要帮呀,你是我发小,扬帆远是我铁哥们,我希望你俩在一起,肥水不流外人田嘛,干吗要便宜别的女人,你说是吧?”
王妍心眼睛发亮,“唔,这句话听得顺耳,行,我回去跟我爸说下,叫他转给你,反正开发的潜力不大,不过你要那块地做什么?”
“我想弄一改装车俱乐部,楞找不着合适的地儿,前阵子把我愁的哟,救急如救火,我谢谢你,妹妹!”
“等着听信儿吧”,王妍心春风满面地回自己屋补眠。
费林林握拳,暗暗喊了声“yeah”,搞定!
帆远,我的兄弟,你的幸福关乎我的事业,你好,我好,大家好,哈哈。
舟遥遥入住第一天熟悉岛屿环境,步行绕岛一圈,不到一个小时。
嫌累的话,有免费的自行车骑。
她耳边别着鸡蛋花,身穿一字肩白衫和水红色纱笼,模样娇俏可爱,逢人便甜甜一笑,眉眼弯弯,回头率没有百分之百,也有百分之九十。
短短一天,她踏遍了岛上每一个地方,认识了不少热带植物与花卉,就拿鸡蛋花来说吧,别名缅栀子,颜色除了白花黄心,还有粉红色的。那一树树繁花似锦的九重葛原来是花市上常见的三角梅,果然换个名字,有范儿多了。
第二天,兴致勃勃的劲头消退了些,舟遥遥跟别墅里猫着,看天看云看花草,实在无聊,跳进私人泳池游了两个来回,扒住火烈鸟救生圈,翻身躺在上面,随着起伏的水波飘荡。
陆琛拿着手机时不时看一眼,心不在焉的样子引起舟遥遥的注意。
“还在等消息?”
“嗯”
陆琛心中烦躁,把手机往旁边的藤桌上一扔,双手垫在脑后,躺倒在沙滩椅上,重重地叹了口气。
舟遥遥手划拉水,火烈鸟驼着她向陆琛那边移动。
“要不我把小火让给你玩会儿,包管你神清气爽乐无边,烦恼全忘光!”
陆琛捡起落花丢进泳池,“幼稚不幼稚呀你?”
“所谓休闲,就应该放下红尘俗事,调节和放松身心,达到悦己的目的,你这样麻袋不白来了吗?”,舟遥遥晓之以理。
陆琛前阵子轮转到急诊室,将那里的紧张气氛带进生活中,舟遥遥劝她练瑜伽,缓解一下紧绷的神经。
“我有那美国时间吗?”,陆琛回绝。
“以往你总说没有美国时间,可你现在有马尔代夫时间,那些乱七八糟的事就别多想了,反正回去上班,又会陷入工作的汪洋大海中,不差这几天工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