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吓人有意思?”槲生放松下来,视线被原醇玉身边的布衣男子引了去。
“你朋友?”那男子跟在原醇玉身边,脸上犹带些稚气,槲生估量了下,看上去比自己也大不了多少。
可眉眼间却毫无少年人的神采,衣着是普通的粗布衣,面容也是毫无特色。真不知原醇玉这等风光的角色怎么会和这人走在一块儿。
“过去说话,这里不方便。”原醇玉颇为神秘地指指墙间的窄道。
“什么事?”槲生看了眼原醇玉所指的地方,满腹狐疑,但仍是朝庄中弟子挥了挥手,示意那人先走。
“神神秘秘的。”槲生跟着原醇玉进了窄道,纳闷道,“有什么事不能传声么。”
“交给你个人。”原醇玉道。
“他?”槲生看了看那跟在原醇玉身边的男子。
原醇玉点了点头,被房顶和墙面遮挡去光线的窄道尽头,那男子抹去脸上的药粉。
槲生惊得张大了眼睛。
“他是?”
“他没有名字。”原醇玉道,“你可以给他起一个,庄主大人。”
原醇玉缓缓弯下眼角,槲生顿时毛骨悚然。
槲生立即意识到,这不是赠礼,而是个□□烦——一个他不得不接下的□□烦。
“等等,他到底是什么——”
话说一半,原醇玉的手忽然抬了起来,按着他的肩膀轻轻一推,槲生整个人撇到一旁,擦着墙面向后倒去。
“人……”
槲生愣怔地张了张嘴,原醇玉闪着寒光的眸子被一抹灰白的影子挡去,尖利的爪子掠过槲生的小腿,朝原醇玉的腹部飞速掠去。
下一刻,便要将横在它面前的人整个贯穿撕碎。
附在原醇玉背后的花灵蠢蠢欲动。
比花灵更快动作的是那布衣男子,他从袖中抬起的手,夹着符纸飞快地抵住那一抹灰白。
爪子有了片刻停滞,剑光闪过,那爪子断成两截,连同灰白的虚影一道消失在空中。
剑回到原醇玉手中。
还没来得及松一口气,更多的灰影从四面八方窜出来,包围了窄道中的三人。
不止是这个窄道,窄道之外,尖叫的人声铺满了街道。
“是恶灵!”
“怎么会有这么多恶灵!”
原醇玉将剑横在前方,护住自己和身边的布衣男子。
“把脸遮住,符纸收起来,我们冲出去。”原醇玉递出药瓶。
那布衣男子便是花争弦,原醇玉帮他改容易貌以躲过花家的搜寻。而此时的花争弦修为尽失,不使用符纸,就只是一个手无寸铁的普通人。
“你……”花争弦恨恨道,“不过是区区恶灵,如果我没有失去法力,怎么可能连这些恶灵都不能祛除!”
原醇玉喝道:“别被怨气影响!”一剑又砍去一个靠近的恶灵。
“这里怎么会忽然出现恶灵,难道是……”原醇玉皱了皱眉,脑海中浮出一个答案。
“你们没事吧?”此时槲生也拔出了腰间的剑,一边挥剑抵挡一边试图用法术缚住周围的恶灵。
他已经缚住了两只,却激怒了更多的恶灵,一时竟连抵挡也十分费力。
原醇玉啧了声,把这话还给槲生。
这些恶灵比他往常遇到的竟要厉害许多,而他要护花争弦,似乎还要助槲生脱困。
却听槲生道:“我没事!我能,哇!”
原醇玉:“……”
一阵妖风刮进窄道,衣衫的猎猎作响中,窄道中的恶灵纷纷被风撕裂,须臾,窄道中已是干干净净。
昭涯从房顶跳下来,捞起槲生又跳上去。
“下面这么窄,你们也能打。”
原醇玉和花争弦跑出窄道,街道上,恶灵游荡,人们争吵不休,张惶四窜,山下的修士们拿出法器祛除恶灵,原醇玉注意到,许多恶灵都向一个方向涌去。
槲生被昭涯拎着从房顶下来,他在房顶看得更广,整条街道遍布着恶灵,其中一处聚集的恶灵较其他地方更多更密。
他看见原醇玉望着那个方向。
“那个方向是……”
“孩子!”原醇玉唇齿间迸出这两个字,拔腿往那方向跑去。
燕容所在的面馆,正是在那个方向。
“这些恶灵想带走那个孩子!”原醇玉道。
黑色的火焰烧穿了面馆的屋顶,滚滚浓烟直逼苍穹。
元英长老安排着长生派的修士们保护街道上的百姓,在面馆外严阵以待。
面馆内,火焰爬满了桌椅。二楼的房间里一方结界罩着几个来不及离开的凡人,燕容站在结界前,举剑对着面前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