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不可能!
仰起头,高耸的天门,仿佛望不到顶端。
屹立的石柱,雕刻着上古的图腾,荒古的瑞兽。
祥云烘托,黑岩堆砌,高大威武的天兵,身披铠甲,手持长戟,虎视眈眈的盯着李攸一行。
威武?
的确。
慑人?
不假。
但在威武慑人背后,无尽的荒芜延伸,除了黄沙就是黑岩,半点绿色没有,一滴水珠不存,全无任何生命迹象,该作何解释?
这就是仙界?修士撞破头也要来的地方?
开什么三界玩笑!
难道是障眼法?
李攸摇头,本能否定。
有这个必要吗?
若是为了安全,天门外有天兵镇守,门内更有凶兽仙人各踞山头,没有哪个飞升的修士会脑袋发昏,以最不合理的方法找死。
反而是这种荒芜的景象,更会让修士失望,乃至于绝望。
熬过九天劫雷,竞争上岗,好不容易成功,结果发现,费尽九牛二虎之力,待遇薪水倒不如从前!瞬间的感觉,可想而知。
摆出这样的架势,是想打击飞升的积极性,还是考验修士的心理承受能力?
亦或是仙宫满员,以此来向修士表明,仙界待遇实在一般,不如再修炼几年,说不定环境能有所改善。
越想越是无语。
仙界的环境这般恶劣,必是待遇低还没福利。难怪白衣仙翁舍掉面子,在巫界啃掉百斤的灵果,灵茶更是一壶接着一壶,腹中似有无底洞一般。
立在天门前,李攸的思绪如脱缰野马,撒开四蹄,向着未知的方向,高速飞奔,一去不回头。
好在李尊者维持石头脸,表情没有多少变化。否则,白衣仙翁定会扒开云层,一头冲进去,把自己埋起来。
被安上这样的名头,当真是没脸见人!
“二位,此为天界东门。凡飞升的三界,都要经过此门,方可取得玉笏,位列仙班。”
“哦?”李攸仔细研究过门上的匾额,确定读不懂上面究竟写着什么,转而询问白衣仙翁,“门上的文字就是此意?”
“这个……”白衣仙翁迟疑片刻,面上现出惭色,道,“不瞒道友,天门上的字,乃上古天神所书,年代久远,失却传承,老朽实不认得。”
纵览整个仙界,无论天仙还是地仙,只要是荒古湮灭后飞升的,都是“文盲”。天门不论,仙宫中珍藏的上古典籍,同样一个字都不认识。
荒古瑞兽和凶兽都有传承,倒能辨认出一些。可惜的是,荒兽更注重血脉传承,对典籍中的功法丝毫不感兴趣。如果是藏宝图,或许还会赏脸翻一翻,法诀法阵,不好意思,继续落灰去吧。
地仙和天仙有心无力,空对宝山兴叹,愁眉不展。荒兽有力无心,与其费劲解读一部功法,不如找棵合心灵木,趴下睡上几年。或是看谁不顺眼,打上一架,活动一下筋骨,更有助睡眠。
四座天门上的文字,仙人看不懂,荒兽类懒得看。
于是,便有了现在这一幕,李尊者虚心求教,白衣仙翁满面羞惭。
“不认得?”
“不认得。”
反正面子已经扯下,白衣仙翁破罐子破摔,里子也随他去。
“全都不认识?”
“全都不认识。”
承认自己是个文盲,总比不懂装懂,日后闹出笑话要好上百倍。虽不知李攸身边的荒兽年岁几何,有没有上古传承,是否能读懂门上的文字,总之,小心为上。
确定白衣仙翁不是“谦虚”,更不是故意和自己“作对”,李攸顿觉荒谬。
不认识字?
仙人不认识字?
不识字不说,还如此坦然?
挠挠下巴,为什么他想笑?
不成!
咬住腮帮,用力掐一下大腿,不能笑,坚决不能笑!万一这位想不开,泪奔而走,他和巫帝找谁带路?
前方若真是迷阵,误闯进去,迷失方向怎么办?哪怕有幻兽带路,也没有十分把握。
至于门上的文字,无需心急。
洞天福地里有麒麟,有白虎,有火凤,还有幻兽,既传承荒古血脉,必有一两个飞升的老祖,耐心些,总会找到答案。
仙人与日月同寿,最不缺得就是时间。
想到这里,李攸略过此议,摆出诚恳表情,请白衣仙翁指点,该如何进入天门,取得玉笏。
“随我来。”
知道李攸给自己留面子,白衣仙翁不由生出两份感激。当先取出一块三寸的笏板,单面刻有简单篆文,另一面为灵鹫和祥云图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