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姮扬着头轻轻哼了一声,却没有再说话。
郁辞抿着唇偷偷笑了一下,又给薛忱回消息:“不及,央视肯定要采访你呢,好好说话,我在外面等你。”
郁辞一边在场馆外等薛忱,一边打开了手机看央视的直播。
果然还有赛后的采访。
邹睿走在稍前面一些,第一个被记者拦了个正着。不过他毕竟是输了比赛,记者们可能也怕影响他情绪,没敢问太多,只是忙不迭地把话筒凑到薛忱跟前:
“拿冠军以后我看你好像和上回一样没有特别高兴啊?”
“没有,我特高兴!”薛忱还记得刚才女朋友叮嘱自己的要“好好说话”呢,特别诚恳,“高兴得说不出话来。”
郁辞捧着手机咬唇忍笑。
郁姮表情嫌弃,却也看得忍不住笑出了声来。
记者也在笑,但却也没有忘了自己的本职工作,继续尽职尽责地采访着:“你觉得今天你们俩打得怎么样?你之前想过你会拿金牌吗?”
“肯定想过啊,打比赛嘛,肯定就是想拿冠军。”薛忱耿直极了,张口就瞎说了一句大实话。眼看着记者听得几乎有些哭笑不得,他又挠挠头,“其实想肯定都想过,但是论实力我也肯定不如睿哥,胜算挺小的。今天其实我们都打得挺好的吧,我超水平发挥了,主要也是我比较熟悉他的套路。”
“套路都给你看穿了,以后我还混不混了。”邹睿顺势上来搭住他完好的右肩,娃娃脸上也还是一副嬉皮笑脸的、看不出才刚刚错失了一个大满贯的机会。
“得了吧,”薛忱的表情嫌弃极了,却没有抖开他的胳膊、还由着他搭着自己,“每次和你打完我都能恶心得三天都吃不下饭,有劲都没处使。睿哥,以后咱们还是打双打一起恶心恶心别人成么?”
邹睿翻了个白眼,却没有回绝他的提议。
他们心里都很清楚,以后还能一起打双打的机会必然是越来越少了,几乎就是打一次少一次——毕竟,现在的双打在大赛中显得越来越无足轻重了。
记者其实还有别的问题要问,但眼看着薛忱东张西望地、总好像是急着要走,毕竟也是多年的老朋友了,生怕这位新科男单奥运冠军有什么急事给耽误了,问了两个简单的问题后也就送上了自己的祝贺、挥挥手放人。
薛忱走到一半又折回来,把招眼的国家队队服外套给换了,穿了自己的外套,这才急急忙忙地出了场馆。
乒乓球的决赛这时候已经结束了有一阵子了。大晚上九点多,接下来也没有别的赛事,观众们都已经陆陆续续地离开了。
薛忱在场馆外一个不引人注目的树荫下找到了自己心心念念的姑娘。
“郁辞!”他几乎是大老远地就开始撒开步子往这头跑,人都还没有跑到跟前呢就已经忙不迭地伸了手要去抱女朋友。然后一到跟前,他还没来得及真的抱上去呢,终于在两声重重地咳嗽声里注意到了媳妇儿身边还站着一个人。
和郁辞长得有点儿像,但是比媳妇儿高一点,成熟一点儿,妖娆一点。
挺好看的。
薛忱回头又盯着郁辞猛看了一阵——不过还是他媳妇儿最好看了。
薛忱心满意足地盯着郁辞猛笑,直到被女朋友轻轻地扯了一下衣袖才终于回过神来。
“这是我堂姐,郁姮。”他终于又听到女朋友温柔的声音了。
心里正美着呢,过了两秒他突然间回过味来了,一下子收敛了脸上的傻笑,手都伸到一半了又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赶紧手忙脚乱地收回来在衣服上擦了擦,这才又伸了出去:
“姐、姐姐好。”
看这磕巴的,刚才比赛的时候恐怕都没这么紧张。
郁姮得体地伸手和他握了握手,然后就见妹妹正在给她的小男朋友解释着:“就是姮娥的姮。”
小男朋友一脸茫然、傻乎乎地凑在她耳边小声问:“啊?姮娥……是什么?”
郁姮挑了挑眉。
郁辞也不生气,一边伸手替他把刚才急急忙忙套外套、还没来得及翻好的衣领一点一点翻好了,一边耐心地解释着:“姮娥,就是嫦娥。”
薛忱恍然大悟地哦了一声,一边又有些紧张地去看郁姮——坏了,自己这么文盲,姐姐不会嫌弃他吧?
郁姮觉得有点儿好笑。刚刚赛场上杀气腾腾、连她看了都忍不住有点儿热血沸腾的,拿了冠军下了场过来,反而倒是像个害羞又笨拙的少年似的。要是她没记错,查到的资料上写着,他都二十七岁了是吧?
余光里看到妹妹的小男朋友小心翼翼地看自己的样子,郁姮也没有什么反应、只当做什么都不知道,冲着郁辞点了点头:“我先去开车,车上等你。”
薛忱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起来。
郁姮微微顿了一下,又补充了一句:“很晚了,注意时间。”
薛忱顿时就蔫儿了一半。】
这几天,我一直在认真地思考着一个问题……我到底为什么一直在写比赛?这明明只是一篇傻白甜无脑恋爱文而不是竞技文啊???
☆、第60章 赛后·一
第六十二章
赛后·一
郁姮说完就踩着高跟鞋干脆地转身走了。薛忱又不傻,当然知道她那句“注意时间”暗示了些什么意味,恹恹地目送着她彻底走远了,这才又像是浑身上下都来了精神,回过头一把抱住了女朋友。
哪怕是每天都有微信、隔几天就有电话,可那毕竟都不是亲眼见到她,更不要说每次就算是微信和电话也一共都说不上几句,也不要提上一次见面究竟还要追溯到什么时候了。
薛忱下意识地收紧了怀抱,低头把脸埋进她的肩窝里蹭了蹭、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呼吸间都满是她身上的气息,实在是再满足不过了。
他这一惊一乍地搞了几个大动作,郁辞被他冷不丁吓了一跳,赶紧低头就去看他的肩膀。
“没事儿,真没事儿,”薛忱又蹭了蹭她,这才终于舍得抬起头,晃了晃脑袋,“就是刚才比赛用力过猛才有点儿疼,队医都看过了,没啥大事儿。”
他已经套上了外套,郁辞看不出他的肩膀到底怎么样,只能仔细地盯着他看了一会儿,见他神色轻松、看起来不像是在逞能说瞎话,这才终于彻底放了心,伸手摸了摸他的头发:
“那也要注意点儿。你别不当回事儿,好好治疗,我还想看你打很多年球呢。”
他身上还带着一股子汗味儿、头发也还是是半湿的模样,但郁辞这时候却也顾不上嫌弃他了,啰啰嗦嗦地谆谆叮嘱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