猪头和猪蹄那可是下酒的好食材!新鲜的猪头,可以拆卸了,猪脸、猪耳朵可以拿来做卤味,或者干脆切成片红烧,就是农家杀猪饭里面很受欢迎的红烧猪头肉了,剩下的骨头还可以拿来炖骨头汤。
猪蹄的吃法就更多了,卤猪蹄、碳烤猪蹄、红烧猪蹄、酱猪蹄、黄豆焖猪蹄、腐乳烧猪蹄、花生猪脚汤、猪蹄冻……甚至于拿粗盐腌了,做成咸猪蹄,放在煮饭的大锅里,加姜丝、干辣椒、蒜头等清蒸了也非常下饭呢。
姚亦昕以前就特别喜欢吃奶奶做的一种焖饭,自家产的粳米淘洗干净后,下柴锅加水,然后,将自家腌的咸猪蹄剁成块,拿老酒、老抽、黄豆酱、辣椒末、姜末、蒜末等调味料腌渍之后,均匀地铺在饭锅里,最上面再盖上一张干荷叶,最后盖上锅盖焖煮,煮好的饭,因为有了猪蹄渗出来的猪油,下面的锅巴都是油汪汪的香酥可口,米饭更是浸透了咸猪蹄和干荷叶的香味,姚亦昕一口气可以吃掉半锅这样的咸猪蹄荷叶焖饭!
因为想吃咸猪蹄,姚亦昕看了看这为数不多的二十只猪蹄,心疼地挑出了几只小的准备做个红烧猪蹄、卤猪蹄尝尝鲜,其他的则全部用粗盐腌渍了起来,这个季节腌猪蹄不能久存,腌渍四五天,等到猪蹄入味之后就得取出来,先放在屋檐下阴干,然后放在大太阳底下暴晒,不出三四天就可以吃了。
还有五个大猪头,姚亦昕选了最大的一个,动用了家里最大的一口柴锅,足足将猪头腌渍了大半天之后,才下锅蒸熟,出锅后,随即浇上热气腾腾的卤汁,一个色香味俱全的大猪头就做好了。
“少爷,这是?”木柴大叔看着那一整只料理程序复杂的大猪头,有些摸不着头脑,今日家里又没有贵客,如何要自家少爷亲手下厨,料理如此繁复的菜肴呢?
“咱家得了御赐匾额,也算是一件光宗耀祖的大喜事,木柴大叔,你再做几个拿手菜,午后让人抬着这猪头,给爹爹们上坟祭祀去。”姚亦昕吩咐道。
“啊!对对对!这是应该的!还是少爷想的周到。”木柴大叔连忙点头答应道,上了年纪的人,就没有不喜欢纯良孝顺的孩子的,姚亦昕遇到喜事不忘祭祀先祖,这是孝道,木柴大叔自然十分高兴,卖力整治了好几道最近从少爷那里学会的私房菜。
姚家两位爹爹的墓地被打理得很干净,一排小松柏已经长到有半人高了,墓地周围种了几丛野菊花,还不到花季,正是一片葱翠的时候,姚亦昕看着墓碑上并排二列的两位爹爹的名讳,不知道怎么的,突然就有些想哭。
也不知道他死了之后,爸妈还有大姐会不会也这样看着自己的墓碑哀伤哭泣……
如果可以,姚亦昕真的希望爸爸妈妈还有大姐能忘了自己,反正自己是永远都没办法回去了,说不定连自己原本的身体都进了火葬场变成一罐骨灰了,回去只怕也只能做个阿飘了吧?
想到这里,姚亦昕对姚家两位爹爹也不由得有些愧疚起来,因为带着前世的记忆出生,他没有办法给予他们纯粹的血脉亲情,更没办法忘记前世的亲人。或许,他真的该听黄阿婆的,早日再成个亲,好歹给姚家留个后才好……
国师大人还不知道自己即将被绿了呢,他老人家忙完一堆乱七八糟的公务,这会儿正在挑拣着命属下采买来的各式礼品。
正所谓吃人嘴短拿人手软,国师大人想要从姚家多要些油泼辣子和各种辣酱带回去做储备粮,自然是要好好贿赂一下姚家那只小刺猬的。
这北地虽然贫瘠,但也有不少南边儿没有的新奇物件,比如牧民用羊毛编织的毯子,金银珠子编织的各类首饰,野牛皮做的马鞭……这都是些什么鬼?!
国师大人暴躁地踢开了一个装的满满的大箱子,这些东西一看就知道不是那只小刺猬会喜欢的礼物!
就在众人战战兢兢的时候,善解人意的苏立春苏大人前来救场了——
“大人,依属下看,姚家少爷似乎对一些新奇的食材比较感兴趣,属下最近在集市上看到不少北地盛产的食材,比如那种可以生食的甜葱头、可以熬汤的甘草、可以让炖肉更香的香料,还有那种牧民做的蘸肉片的酱料……”
“那你还不快点去采买些回来?”苏念白怒瞪道,这边巡查结束他们就要启程回去了,虽说今后军营那边采买的辣椒也会进贡一些给朝廷,可是,满朝文武那么多,还有皇亲国戚,即便他是国师,也顶多能分到十几罐,哪里够吃?
其实,他倒是可以以国师府的名义直接从姚家采买,可是,那样的话,岂不是显得和姚亦昕更加生分了?那他宁可腆着脸用礼物从姚亦昕手里“换购”辣酱!
最起码,这样看来,他们还算是有来有往的朋友吧?
苏立春被自家主子怼走,一腔怨念地带着属下赶着车去集市采买去了,心里还忍不住腹诽,就他家主子这样的,到哪辈子才能寻到心意相通的夫郎啊?
不是他乌鸦嘴,就国师大人这种“国事第一、公事第二、夫郎第三”的性格,简直是注孤生!
其实,本来采买特产这种事情,完全不用他苏大人亲自出马,哪家钦差出门办差不是收礼收到手软?只有他家主子,铁面无私、刚正不阿,别说送礼了,地方官员请吃工作餐的时候多加了几道菜,分分钟就有可能因为贿赂钦差被查……以至于他们这一路走来,别说送豪宅送美人送金银了,连住宿也都是住在驿馆中,甚至采买土特产,也要他苏大人亲自出马,简直是闻者落泪!
不过,想想他家主子出身墨竹山庄,那可是大元首屈一指的富豪,搁在姚亦昕他们那个时空,妥妥的首富之家,根本不差钱!
站在集市口,苏大人握着一沓银票,胸中奔腾着一股“买买买”的壕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