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完这些,她端坐在沙发上,一身黑西装称的整个人看起来格外的精干,只是眼底的青黑显得她格外的憔悴。
江一执端起茶碗,抿了一口,示意齐婉清可以说事情了。
“是这样的,”齐婉清沉了沉气,“我女儿从一个多月前开始,胸口总是莫名的刺痛。最开始的时候两三天发作一次,也不是很厉害,我们也就不是很在意。谁知道到后来,发作的频率越来越高,尤其是最近这几天,几乎是一天两到三次,每次都让我女儿疼的死去活来。我们把京城有名的医院都跑了个遍,得出来的结论都是我女儿得了心绞痛。”
“可心绞痛这个病一般都是中老年人得的,我女儿才十八岁不到,我和她爸爸的家族里也从来没有过心脏病史,她怎么可能得这样的病?”说到这里,齐婉清神情有些激愤,她咬着牙,“后来,杨哥往我家跑了一趟,就怀疑我女儿是不是,是不是也沾染上了什么脏东西。”
江一执看了看齐婉清的脸,平静的问道:“齐女士平时是不是很忙,所以没有多少时间照看孩子。”
齐婉清眼里闪过一丝愧疚,“江少没有说错。我和我先生是做服装起家的,底下也只有这么一个女儿。前几年的时候我先生得了重病去世,公司里的重担一下子全都压在我身上,因为公司业务繁忙,所以没有多少时间照看女儿。平时上学还好,她们学校是重点高中,全封闭式管理,要求学生寄宿。到了寒暑假,我就让孩子去她奶奶家。”
“她奶奶对她怎么样?”
“我婆婆这人挺不错的,为人热心,在街坊邻居里的口碑挺不错的,就是有点重男轻女的思想。”老一辈都这样,齐婉清也很无奈。
“我是问,孩子对她奶奶的印象如何?”江一执正色说道。
看到江一执如此在意这个问题,齐婉清心里也有了一种怪异的感觉,她说道:“我女儿她,大概不是很喜欢我婆婆。以前的时候也经常说我婆婆对她不好,好吃的都紧着我小叔子的儿子,也就是我的侄子,有时候明明是我侄子犯了错,但是我婆婆总是训斥她,我给她买的玩具也总是被我婆婆拿去给侄子玩。”
她越说越觉得不对劲,“可是我每次回去探望女儿的时候,我婆婆对我女儿看起来都特别的和善和关心。我也以为是女儿不想待在奶奶家里,所以可以夸大了这些事情,目的就是想让我把她接回来。后来我训斥了她几顿,她就再也没说过这些话了。”连带着她也坚定了女儿就是无理取闹的判断。
到现在看来,怎么越来越觉得她婆婆是不是人前一套人后一套的做给她看。
最后,想到江一执的身份,齐婉清迟疑的说道:“所以,江少,我女儿的事是不是和我婆婆有关系?”
江一执没有正面回答,他转而说道:“如果我没有看错的话,齐女士的那位小侄子应该是在去年十二月份的时候夭折的吧?”
齐婉清张了张嘴,“没错。”
这件事情说起来和她女儿还真就有点关系。他那小侄子本来是想捉弄一下女儿,结果自己一个没注意掉进了河里。人倒是救上来了,只是当天夜里就发起了高烧,弄进医院没多久,就不治身亡了。
“我知道了。”江一执站起身,“现在带我去看看你女儿吧!”
“哦,好好好。”虽然不知道江一执到底明白了什么。但一听到他要去看自己女儿,齐婉清当即跟着站了起来。
正是这个时候,门铃响了。
齐家的保姆小跑着去开了门,走进来的是一个老婆子还有一对中年夫妻。
齐婉清一看来人,想到刚才江一执的话,面带异色,“妈,二弟,弟媳妇,你们怎么来了。”
老婆子大着嗓门,脸上带着不容忽视的担忧之色,一开口就是指责齐婉清:“听说小芸病的厉害,我这做奶奶的能不来看看吗?小芸到底怎么样了,你这个做妈的就是这样看孩子的,小芸现在可是我老李家唯一的一根独苗了,她要是出了什么事情你对得起老大吗,你对得起我这老婆子吗?”
被老婆子这么情真意切的一顿指责,齐婉清险些就要觉得自己之前对婆婆的恶意揣测实在是太过分了。
正在这时,江一执却开口说了一句:“齐女士有告诉过这位老夫人你女儿的状况吗?”
齐婉清神情一滞,当初她以为婆婆年纪大了,身体本来就不好。要是知道一直宠爱的孙女得了这么严重的病,恐怕会受不住,所以一直没有把女儿的病情告诉她。
那么现在,婆婆怎么会知道女儿得了病的,她神情有些恍惚,心底的怀疑也越来越清晰。
老婆子面色一僵,随即反应过来,苦口婆心的说道:“要不是老二的一个在医院工作的初中同学偶然看见了你带着小芸去医院,我恐怕到现在都还被你瞒在鼓里里呢。我知道你是为我的身体着想,可要是小芸真的出了什么事,可让我怎么活啊……”
齐婉清绷着一张脸,选择了沉默。
老婆子看齐婉清无动于衷,眼里闪过一丝恼怒,她转而看向江一执两人,尤其是江一执旁边的杨建国,语气顿时凌厉了起来:“婉清,这是谁?老大尸骨未寒,小芸还躺在病床上,你也注意点。”
齐婉清回过神来,眼下她没有那个心思搭理老婆子,转身对江一执说道:“江少,我们现在就去看小芸吧?”
江一执点了点头,跟在齐婉清身后向楼上走去。
老婆子心中莫名有种不安的感觉,她冲着老二一家使了个眼色,抱紧了身前的背包,跟着江一执一行人上了楼。
齐婉清推开房门,床上躺着一个女孩,脸色青白,身体消瘦的厉害。
“您来之前,我女儿刚好发作了一次,好不容易才消停下来。”
江一执绕着床头走了一圈,掀开了女孩身上盖的被子,回头对齐婉清说道:“可以将小芸的身上的衣服解开一些吗?”
齐婉清还没说话,老婆子却炸了,让一个十八九岁的男孩解开同龄女孩的衣服,成何体统,“你要干什么?”
江一执仿佛是没有听到她的话,只是看着齐婉清。
齐婉清面色不变,说道:“可以的。”
说着她走上前,亲自将女儿衣服上的扣子解开。
“齐婉清,你到底要干什么?那可是你的亲生女儿?”
杨建国带着几个保镖拦着就要往前冲的老婆子和中年夫妇。
“可以了。”看见齐婉清解开了两颗扣子,江一执当即出声说道。
齐婉清侧开身体,让江一执走到床前。
看见江一执把手放在女孩的胸口上,老婆子和中年夫妇的面色顿时就变的惨白。
她哆嗦着嘴,试图最后阻止齐婉清,大声哭喊:“我可怜的大儿子,早早的去了也就算了,没想到唯一的女儿居然被她亲妈送给男人糟蹋啊……”
杨建国翻了一个白眼,这老婆子胡言乱语,指鹿为马的本事他服。
齐婉清一眼不眨的看着江一执的动作。
江一执的手在女儿的胸口点了两下之后就开始往上移。她定睛一看,只看见江一执食指与中指竟然夹着一根银针,银针的另一头正是在女儿的胸口里。
她神情呆滞,像是木头一样站在那里一动不动,楞着两只眼睛直直的看着江一执手中的银针。
随着银针彻底被拔出,后面的老婆子彻底没了声音。
江一执看着手中长度超过五厘米的银针,说道:“听说在南方的某些山区里,流传着这样一种说法。扎上一个小草人之后,附上家族之中女孩的生辰八字,然后在女孩和草人胸前扎一根银针,只需七七四十九天,女孩心痛难忍,暴毙而亡。这时候只需要将女孩和草人胸前的银针合到一起,放在床板上,睡在上面的夫妻不出一个月,妻子就会怀有身孕,而且肚子里的孩子一定会是男孩。”
说着,江一执的目光落在老婆子紧紧抱着的背包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