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往里走,显得更阴暗了。
番麓在军里就是个性子野的,当这个城守每天看着一卷卷文书,恨不得有人来当箭靶子让他过过瘾。他这种当探子的人感觉分外灵敏,侦知了跟踪自己的不过只有一人,放心地寻了一个死胡同。见了顶端的墙,转过身来,一手牵着醉菊,一手将腰后的轻弩擎在掌上,锐箭无声无息上了弦,问醉菊:“你想我射他脖子,还是射他心窝?”
醉菊见箭头寒光闪闪,哆嗦道:“你别问我。”将番麓的手握得更紧。
番麓心里更加高兴,嘴往上一勾,冷笑道:“跟着的朋友出来吧,咱们聊聊天。”
墙角处人影动了动,不一会,有人缓缓从那边踱步出来,微笑着道:“见到你真叫人高兴。也不来信告诉我们一声,不知道我们担心吗?”竟是对着醉菊说话。
醉菊瞪大了眼睛,失声道:“漠然!”
漠然点点头,这才把眼睛转向番麓,吐字清晰:“城守大人,你运气真好。
要不是恰好看见醉菊陪在你身边,你恐怕已经身异处了。“
番麓嘻嘻笑起来,转头对醉菊道:“我比较喜欢脖子,一箭下去,立即能让他闭嘴。”正要扣下机关,忽然浑身一僵。
一把冰凉的利刀,无声无息从后伸了过来,不偏不倚,恰好架在他的脖子上。
一把低沉的男声笑道:“我也比较喜欢脖子。”
番麓自负直觉敏锐,从没有人能这样无声无息潜到他身后的,心里大吃一惊。
他最擅探敌深浅,听身后的男人说话间从容谈笑的气势,已经知道遇上高手,识趣地垂下手里的轻弩,强笑道:“绕来绕去,原来我是那只倒楣的兔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