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可不是圣人。处在当时那个情境下,他定然是忍不住的。
蔺君泓心里头再次对自己之前的先见之明做了又一番的肯定后,看看不搭理自己的小妻子,顿时心底一片黯然。
他面上依然做出十分诚恳的模样,跟在元槿后头,四顾看看无人,就不停地与她轻声说道:“我知晓你定然是生了气。可当时那种情形下,当真也是没有别的法子了。你不曾许诺于我,我又倾心于你,我、我……”
“我只问你一件事。”元槿猛地转回身来,目光灼灼地望向他。
如今小丫头肯主动和自己搭话,端王爷欢喜至极,哪还有什么不答应的?
当即用力颔首,笑道:“你尽管问。我自然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说完之后,他忽地发觉不对,赶忙补充道:“只要别是和你怀里那个相关的。”
元槿怀里的那个,就是之前被他“不小心烧没了”的肚兜。
蔺君泓这般补充一句,也是有意想要岔开话题。免得说多错多,再惹了她不高兴。
元槿听闻后,又问道:“若我不提和这物有关之事,你就断然不会骗我,将实话告诉我?”
“那是自然。”蔺君泓有心想要缓和下两人间僵持的气氛,好生保证道:“我有何事需要骗你的?定然说与你听。你放心。”
“好。我就喜欢王爷这爽快劲儿。”
元槿赞完之后,面容一整,板着脸问道:“我就是想知道,你让温大师给我做那几件贴身衣物时,究竟是怀着怎么样的心思。”
她口中的“那几件贴身衣物”,自然是说温大师给她做的那几件肚兜了。
蔺君泓万万没想到她会问出这么个刁钻的问题来,一时间呆住了。
他总不好告诉她,他之前未曾表露心意的时候,日日夜夜想她想得太狠了,所以忍不住让温大师给她做了好几个。
可是,真实的意图不能说,那他拿什么借口来敷衍她?
当时是用的什么借口来着……
哦对。因为烧坏了她一件,所以赔上好几个。
但是原先的这个根本就没有丢。不过是被他给藏起来罢了。
不过本来的这个既然没有被烧掉,那么,他理亏赔给她东西就更加说不通了。
只能理解为,心虚。
发现这一点后,端王爷更加紧张起来。面对着元槿的时候,居然有些讷讷不成言。
看着他这欲言又止半晌没有回答的样子,元槿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她当即又羞又恼。
一个大男人,留着小姑娘的肚兜,存了什么心思?
一个还不够,还要弄许多个来,又是存了什么心思?
元槿恼了。
她本就脸皮薄,很怕羞。如今一想到自己当年还没出阁的时候,就被这臭家伙里里外外地往歪处想了无数遍,就羞愤至极。
——那个时候,他可还什么态度都没有表露出来。
元槿一时间有些分不清楚自己到底是什么心情了。
一来觉得他过分,居然做出这样的事来。
而后,又觉得有些心闷。
也不知道他是不是因为留过她的肚兜,对那肚兜有了感情,继而开始喜欢她的。
不然的话,他为什么会对一件衣裳那么有执念?
倒不如、倒不如早点和她说清楚心里感情的好。
元槿一时间心乱如麻,也不知道自己是个什么想法。
越琢磨,越是心里难受。越想,越是气恼他。
元槿怒目横瞥了他一眼,将袖子一甩,往旁边去了。
蔺君泓当真是有苦说不出。
他觉得自己已然被自家小妻子给当成了有恋物癖好的某种恶人了。
只是除了她的东西外,他对什么执着过?
还不是因了对她执念太深故而如此么?
虽然对于元槿如今的排斥他心里万分失落,不过,蔺君泓倒还是很有信心能让她回心转意的。
旁的他不敢保证,自家小娘子的心意,他还是万分了解的。
除了他外,她就没对谁那么好过。
她的心里除了他,断然是没有旁人了。
思及此,端王爷终究是心里头舒坦了些。而后便开始暗暗思量着究竟该怎么做才好。
终归得让她知道,他的心里也只有她才行。而不是那些旁的什么布料之类。
蔺君泓暗暗想着,一转眼,元槿已经将晚膳吩咐下去,置备好了。
两人原先大部分时间都是一起在明雅苑中用膳,或者是在明心苑中。偶尔会在院子里和其他地方。
如今元槿将晚膳置备好后,却是让人给摆在了明静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