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若兰冷笑,亏他有脸说。从后面做那啥……动作实在是有些不堪入目。
黎孜念也不想继续撩拨白若兰的怒意,转移话题道:“眼看着是年底,转个念囡囡就九岁了。远征侯长子明年十五,差六岁,会心疼人,我瞅着不错,你觉得呢。”
欧阳鸿白若兰是见过的,自然觉得可以。况且欧阳穆和梁希宜都是个事少之人,干不出给儿子塞妾的事情。嫁女儿除了看男人以外,那便是婆婆影响终生,白若兰当然是满意的。不过回心不同于一般女孩,她犹豫道:“问问囡囡自己的意思吧。”
“可以问问她。不过儿女婚姻本是父母之命,你觉得好便是好。欧阳鸿年长囡囡六岁,再不会像是你我当年那般幼稚,轻易就被人算计。他当是可以护着小妻子。”黎孜念以前察觉不出,现在年近三十,自然觉得他和白若兰当初最大的吃亏点就是太年轻了,谁都不懂得退让两个字。好的时候是真好,单纯的感情令人羡慕,一旦出问题,就应了年少轻狂四个字。
他狂妄过,被乱花迷了眼。她亦不服输,以暴制暴,冷漠相待。恨不得两败俱伤,根本不懂得什么叫做迂回。可是人生本是需要妥协的,活着、就要懂得权衡。
“大六岁……就怕鸿哥儿忍不住。”白若兰感慨的说。
“忍不住也要让他忍着!”黎孜念冷漠道:“我的女儿要嫁给他,天大的福分!”
他顿了下,说:“其实也派人去查过。欧阳鸿尚未经人事儿。希宜姐姐那人你也知道,根本没想过在孩子十四岁的时候送教人事儿的大丫头。”
“嗯,这倒是符合梁姐姐作风。她身子骨不好,又被欧阳大哥缠的紧,两个人一直在任上,几个哥儿当年都是老侯爷带大的。”
“是啊。”黎孜念捏了捏白若兰的手,说:“若是我四哥登基,你我也会躲到封地远远地。或许你最近的人便是我了,不会是囡囡。”
白若兰一怔,这话里话外居然怪上她的囡囡了,她不乐意听,直言道:“陛下还想如何?若不是囡囡,臣妾没准早死了。”
“你说什么胡话!”黎孜念大怒,翻身压住她。他望着白若兰沉默的眼底,胸口涌上难以言喻的疼痛,右手攥着她隐隐发抖,唇角俯下去是一阵乱咬。情/欲仿佛暴风雨般突然而至,这次猛烈炽热逼得白若兰忍不住都喊了出声。这禽兽……太乱来了。殊不知若不如此,黎孜念有那么一瞬间,觉得眼前都是一场梦,他的若兰,已经死了。
白若兰被他折腾的精疲力尽,心里喊苦。下次少和他说话,省的动不动就用床底之间这破事儿折磨她似的。晌午,她才清醒,吩咐人备了木桶泡了药浴。她听闻皇帝发落了夏家,今个朝堂上议事不会太早结束,急忙趁机去探望女儿黎回心。
黎回心正和欧阳夜下棋,她见娘来了小跑着迎过去扑进她怀里,说:“还以为今个父皇会把娘又弄到乾清宫去呢。”
白若兰摸了摸她的发丝,道:“他没顾上派人传信儿,估摸着前面忙呢。”
欧阳夜附和道:“漠北科举案今个定案了。户部尚书方大人给夏大人求情,皇帝大怒,令其回家反省,革职待发。”
白若兰一怔,如果说兵工侍郎夏永兴是靖远侯在京城的左膀,那么户部尚书方展便是靖远侯的右臂了。一个管军政,一个负责军部银子。皇帝会不会太急了些。堂堂尚书,说革职待发就待发?况且会不会太过了,她垂下眼眸,姑母白容容有几日没来看望她了。
黎回心仿佛看出母后的担忧,说:“母后,后宫不议政,父皇愿意做什么就做什么吧。他都当了十二年皇帝,还不是想干嘛就干嘛。”现在可不是父皇刚登基的时候,需要看谁脸色,户部的房展真是拎不清,以为父皇没动欧阳家是犯怵吗?不过是觉得时机未到罢了。
三皇子那件事情黎回心思前想后总觉得哪里漏掉了。
为何,她明明吃了半刻樱桃,却是一点中毒反应都没有?
欧阳夜看出黎回心想私下和母后待着,主动贴心道:“回心姐姐,我先回去温习功课,午后再来寻你,背给你听。”
黎回心点了点头,说:“下去吧。”
白若兰没想到女儿待欧阳家的孩子这般耐心,说:“夜哥儿倒是挺听话的。”
黎回心点头,说:“三弟弟去了,我也闲得慌,他既然有上进之心,我便帮他一把便是。”
白若兰垂下眼眸思索片刻,道:“哎,你梁姨也有些苦衷。你是不知道欧阳大哥那人,真是把希宜姐姐当成眼珠子,半刻离不开。别说夜哥儿排行老三,就是他们家的老大老二,并非常年养在膝下,也难免会有疏忽呢。”
黎回心撇撇嘴角,说:“可是为何有功夫养别人家的闺女?”
白若兰一怔,知道她说的是谁,道:“其实我也不晓得原因。但是当年一起在漠北的时候,希宜姐姐在和欧阳大哥念叨孩子的时候,就说大女儿要叫什么,二女儿要叫什么。没想到别说二女儿,大女儿都没来呢,却生了三个小子,岂不是一辈子的遗憾。”
“这般想要女儿吗?”黎回心实在是不解。
白若兰想了下,道:“欧阳大哥当时宽慰希宜姐姐,说他们一定会有女儿的。还是两个……希宜姐姐曾和我玩笑道,她做过一个梦,梦里有两个女儿。兴许是她的上辈子,可惜上辈子他们过的不好,两个女儿都被连累了。”
黎回心心头一震,难以言喻。所以说远征侯夫妇执着于女儿的根本在于此吗?她不愿意去深想,改口道:“娘亲何时见白若行啊。他这名字都起成这样了,母后还是和父皇商量下处置方案,别让外人胡猜再乱了名声,寻个因由吧。”
白若兰嗯了一声,说:“总是让囡囡为娘操心,这件事情我想通了。我会见他,他都来京城了,陛下还给了他状元名头,我就算想躲,也躲不开。”
“娘你真厉害,一点点变得、厉害了呢。”黎回心见她娘敢于面对往事,急忙狗腿子似的拍马屁逢迎一番。
白若兰失笑,捏了捏女儿脸颊,说:“囡囡说的没错,既然活着,就要选择正确的生活态度。一味逃避不过是让亲人担心,甚至是……害了在乎的人。”
“娘~~”白若兰撒娇似的投入她的怀里,道:“娘开心就好。若不开心,女儿更难受。”
“娘还想让囡囡开心,你过的好,娘便开心了。”白若兰蹭了蹭女儿的头,说:“我和你爹想给你定亲。十月份的狩猎,届时让你相看相看,我和你父皇属意远征侯嫡长子,欧阳鸿。”
黎回心怔住,这话题、转的也太快了吧!她才没到九岁,没到九岁啊……
“欧阳鸿过了年就十五了,我们若不替你早早定下,就便宜了别人。”白若兰直言道。
“那就便宜别人吧……”黎回心亦直言了当,开什么玩笑,让她给欧阳家当儿媳妇!
还是嫡长媳!
“囡囡。女孩总归是要嫁人的,你身份高贵,嫁给别人我都不放心。远征侯府虽然也姓欧阳,但是和靖远侯府还是差着一些关系。况且陛下日后是打算收回远征侯兵权的,欧阳大哥那个人,绝对不会贪恋权势,若不是起初朝局不稳,他当年和希宜姐姐就隐居山林了。”
“母后。你说的是当年,可是人会变的。远征侯夫妇或许确实想要隐居。可是当年碍于老侯爷可以留在尘世,那么现在就可能会为了子孙后代继续掌权啊。当然,这些都不重要,关键是我不喜欢欧阳鸿。”
“你都没见过,如何说不喜欢。”白若兰觉得,欧阳鸿女儿都不喜欢,那还能喜欢什么样的?
“我见过他。他误闯了兰花苑,我差点命人拘了他。他对女儿印象肯定不好,母后可千万别乱点鸳鸯谱,否则……否则女儿可是什么都干得出的!”
白若兰惊住,没想到还有这样的前因。
门口有宫女请示,御书房王太监传话,陛下还没下朝,中午不和皇后娘娘一起吃饭了。
白若兰根本不在意,黎回心却揪着人细问了下,这才晓得又有人谏言选秀,父皇要拿御使开刀,好多人跪着求情呢。
白若兰听闻后神色复杂,待众人都走出去后,小声和女儿商量:“囡囡有功夫劝劝你父皇,赶紧开选秀吧。”
……
“囡囡,你不懂。”白若兰苦恼的说:“女人和男人的事情,其实是很累的。”
“母后,你是说真的吗?”黎回心小心的问道。
白若兰点头,说:“自然是真心的。你想啊,若是你父皇不开选秀,朝堂上会如何非议你我母女二人,又不是咱们不让他开的,凭什么最后落个千古罪人的名头。就好像当年你出生有面疾,本不是你的过错,可是外面传什么的都有!”
“母后不难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