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珩扯了扯唇角,一副要笑不笑的样子:“应当不是常贵妃让晋王提前进京,晋王年纪还小,心思单纯,同圣上极为亲近,这么着急赶来,大抵是常贵妃传信给了他什么消息。”
除了圣上的身子不好了,沈止还真想不出晋王是听说了什么才着急赶来。
这种事但凡深思一下都让人有些毛骨悚然,加之姜珩每次提起常贵妃脸色都不好,沈止顿了顿,蹙眉问道:“……是常贵妃?”
常贵妃同杜皇后是差不多同时入的后宫,常家家世煊赫,常贵妃的兄长更是如今的五军都督,处处被一个皇商之女压制,心情当然不会太好。
连着对姜珩……可能也有些仇视。
沈止有一下没一下地轻轻拨弄着姜珩垂下的乌发,一些有些模糊的记忆也在深思中慢慢清晰起来,只是始终还隔着一层什么东西,戳不破看不穿。
姜珩点点头,放下信函将沈止揽入怀中,闭上眼睛,像是有些疲倦。沈止顺从地由他抱着,伸手替他揉了揉太阳穴,思考了一下,含笑道:“你想做什么就做吧,我也不怕被你拉下水。”
姜珩在他腰侧摩挲着的手指一顿,没有说什么。
隔日,晋王入京的消息却没有传出,这是意料之中的事,沈止和姜珩也不奇怪,下着棋继续等消息。毕竟身为“公主”,“女儿家”不好随便出去抛头露面。
况且姜珩也确实不能随意露面,这几年的各种宴会都是以病推辞,今年的中秋宴会也早早生了个病,提前给圣上说了。
圣上在这方面出奇的好糊弄,大概是觉得女儿害怕人多的地方,很大方地赏了一批贵重的东西来公主府。
在棋盘上被姜珩狠狠揉搓虐待了两日,安王和晋王入京的消息才传来。
两人齐齐点点头,不甚在意。阿九传了消息便知趣地退下,临走前看沈止的目光,颇为意味深长。
这回两人下的是象棋,在象棋上也被杀得片甲不留的沈止心情有些郁闷,知道自己这局也是必输无疑,将手中的卒子一扔,叹了口气:“没见过你这么毫不留情的,没有情趣。”
姜珩不动声色:“哦?”
沈止点了点棋盘,脸上带着懒洋洋的笑意,声调却故意拉得长长的,有些怨气:“都把我吃得一干二净的了,还说挂念我。”
“……”姜珩面无表情地盯着沈止,半晌,才垂下眼帘,意味不明地道,“还没吃完。”
完全不知道姜珩曲解了“吃”字的沈止琢磨了一下,腆着脸道:“同你下棋也太无趣了,次次都输,让我压你一次可行?”
姜珩看他的目光一言难尽。
沈止还以为是自己的话无耻到让姜珩说不出话,摸摸下颔,觉得自己确实有些“臭不要脸”的嫌疑,刚想收回话,姜珩忽地将棋盘拿开,站起来将沈止往椅子上一压,低下头亲了他的唇角一下,一字一顿地道:“不行。”
“……”
沈止眯了眯眼。
不行就不行,动什么嘴啊?
作者有话要说:
沈止:都把我吃得一干二净了……
姜珩:……你等着。
:)无形撩最为致命。
第22章
悠哉悠哉地在公主府待了几天,再过一日,姜珩就是再不舍,也得将沈止放回府。
沈止却在这离别前的一日没什么踪影,快黄昏时才闪进书房,笑眯眯地用一条黑巾围住姜珩的眼睛,拉着他出了书房。
姜珩抿抿唇,由着他去,走了会儿,沈止让他坐下,趁着他被蒙着眼睛,在他额头上轻轻亲了一下,才解开黑巾。
是姜珩在的院子,只是院中不知何时搬来十几盆花花草草,大多是眼下时节最多的菊花,点缀得清冷的院子热闹了不少。
他的目光移回身前,就看到面前的石桌上,摆了一碟子月饼。
姜珩无言地看向沈止,眸中带着疑惑。沈止依旧一副温柔和顺的模样,双眼微微一弯,笑得很好看:“去厨房同两位大娘讨教学习了一下,味道应该过得去。”
姜珩的心一颤。
从母亲与妹妹惨死后,这团圆的节日,他再未参与过。每一年的中秋,他都将自己关在后院里,不吃不喝,也不见人,安安静静地待上一整日。
说不孤独难过是不可能的,可是他找不到人来分担。
现在有沈止……
这两个在唇齿间萦绕片刻,还是低声叫了出来。
沈止闻声,凑过去“嗯”了一声,声音温柔态度温和。
姜珩垂着眼,拽住沈止的前襟一扯,将他拉到怀中,默不作声地低头咬住他的嘴唇。
沈止“唔唔”两声,有些不满,想换个强势点的姿势,却被姜珩卡住腰肢掐住下颔,动弹不得。
嘴唇厮磨辗转片刻,姜珩稍稍移开一些,哑声道:“牙,别咬那么紧。”
沈止笑道:“还真没看出来,公主殿下居然这么主动……唔……”
他一张口调侃,便露出了破绽,姜珩趁机偷袭,长驱直入,直捣黄龙,攻城掠池。
沈止平时脸皮挺厚,捡着什么都能一本正经地说出来,此番却被姜珩亲得耳根都在发红,唇齿交缠间有一种说不出的愉悦感觉,让他飘飘欲仙。
等姜珩放开沈止时,他只能靠在姜珩怀里细细地喘息,温柔的眸中也含了水雾,姜珩的手指在他有些红肿的唇上反复按揉,看到他这副模样,只觉喉头有些发紧。
再下去就会失控,姜珩强行控制着自己移开目光,淡哂道:“就你这样,还想压我?”
后知后觉反应过来的沈止:“……”
等两人就冷静下来,沈止才从姜珩怀里爬出来坐到一边,若无其事地指了指那碟子月饼,道:“尝尝我的手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