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钢铁产业,更不用担心销路。经过技术改良,钢铁各方面的质量都得到了极大的提升,早就被国民卫队一股脑儿全包圆儿了,还供不应求!
无论是哪一方面,扩建、扩产都迫在眉睫!
曾几何时,他买葡萄酒都要考虑能不能向别人借贷以缓解流动资金的压力;而现在,不客气地说,他手里的钱、或者很快就要到他手里的钱连银行都要望尘莫及!
“我也许该庆幸你不做金融。”在某次做完预算后,维克托这么告诉夏尔,“再过两年,就算是银行,也要跟你借金子了吧?”
“如果是你要借的话,我可以免了你的借条。”夏尔故意用一种调侃的语气回答。
维克托实实在在地怔愣了一下。免了借条?这种熟悉的口气……听着怎么那么像他以前说过的话……?
不对,他真的说过吧?那时候,也是在波尔多,夏尔差五十万法郎买葡萄园,他就顺手那么一借……
所以说,这就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啊!还不用三十年,三年就够了!
这样一来,外人眼里的夏尔简直是一路顺风顺水的未来。许多人在茶余饭后谈起年轻的伯爵阁下,都觉得夏尔会在几年内成为毫无疑义的法国首富,而且还能权倾朝野也说不定,语气中不乏羡慕嫉妒恨。
但在知道夏尔家里有好几座金山的同时,还有很多人不知道,夏尔为此付出了多少努力。就比如现在,国王又带领着一帮子近臣贵族们出去游览了,而夏尔还留在自家酒庄里,继续和米隆先生商讨各类酿酒方案。
这种态度,让米隆先生再次肯定自己的眼光。因为酒庄并不是夏尔获利的大头,甚至所占利润比例在不断下降,但夏尔的认真一如往昔,从未改变。
“您这样的年轻人,果然是注定要做出一番成功的大事业的。”在正事告一段落后,米隆先生道,“您别推辞——您看,我只有在您面前才忍不住一直称赞一个人!”
夏尔捏了捏鼻梁以提神,又摆了摆手。“我也早说过了——没有您这样的人,我哪里有时间和精力来处理这么多事?”
“也只有在您面前,我才知道,想让一个人接受夸奖竟然那么难!”米隆先生佯装发怒,然后主动改变了话题:“所以您的意思已经确定了?新酿出来的酒全部销往美国?”
夏尔点头。“您闻闻这味道,”他拿起边上一块经过大火烘烤而微微发黄的木片,“这么烈的橡木味,我想国内不太能欣赏。相比之下,美国那头更喜欢这样的口味。虽然要经过漫长的运输过程,”他放下木片,眼睛里微微闪光,“但您肯定晓得,物以稀为贵。”
米隆先生心领神会。“就算扣掉多出来的运输和中转成本,”他深思熟虑地道,“也比放在酒窖里占用空间、或者低价倾销出去合适得多!”
“就是这个道理。”夏尔肯定,“如果一定要留的话,留一些给大家尝鲜就可以了。”
“行,就照您说的办。”米隆先生拿起桌面上写满注意事项的硬卡纸,眯眼仔细端详了一遍,确定没有遗漏后才小心地收了起来。
夏尔看着米隆先生的动作,又看了看窗外连绵起伏的葡萄地。“如果今年一切顺利,我会考虑在波尔多再购买几座庄园;既然开辟了美国航路,就不要浪费资源。”
开玩笑,美国正在崛起之时,不和美国人做生意,简直是脑子进水了!
想着这个,夏尔把头转回来,补充道:“并且,我还想要修建一座新城堡。您在波尔多居住了一辈子,如果知道什么适合的地方,可一定不要吝惜告诉我。”
米隆先生的第一反应就和维克托一样,全然惊讶。“您怎么会想到修建一座城堡?”他条件反射地问,然后才想到夏尔现在已经是个伯爵了:“噢,您需要一块属于您自己的领地!那完全合情合理。这里……”
就在他想再说些什么的时候,房间的门被人敲了敲,然后一个侍从躬身进来,告诉他们有人拜访。
这本是件常事——想拜访夏尔的人实在太多了。但今天这个比较特殊,因为她就是吕萨吕斯酒堡的主人,约瑟芬。
“德·伊甘夫人?”米隆先生惊诧道,“这可是位罕见的贵重客人!”
夏尔几不可见地扬了扬眉。他把路易十八一行人安顿在吕萨吕斯酒堡时,已经见过这位德·伊甘夫人。他的第一印象是,约瑟芬是一位虽然年过五十、但依旧保养得非常好的贵族夫人,第二印象才是对方光华内敛的灰色眼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