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嵬没说什么,直接将一个黒桶扔进井里,又提了一桶井水上来,“你过来冲脚吧!”
她走过去,正要弯腰,却被他抓住了手腕。
“我帮你。”他蹲下身,将黒桶微微倾斜,冰凉的井水缓缓流出,淋在她的脚背上。
风挽月感受到了井水的温度,真的很冷,他怎么能用这么冷的水洗澡呢?难道他一点也不怕冷吗?
崔嵬的手抚上她光洁的脚踝,轻轻搓洗,声音显得有些低糜,“你的脚……小小的,很秀气。”
明明水很冷,她却好似被烫了一下,急忙后退了两步,“那个,脚上只是有点沙,冲一冲就可以了,我先回房睡觉,你也早点睡。”
崔嵬站在原地,看着她落荒而逃的背影,嘴角微微向上扬了起来。
江州市夜店。
入耳尽是震耳欲聋的重金属音乐,光线昏暗,到处都充斥着欲望的气息。
冯莹穿着暴露的短裙,坐在吧台前,跟吧台里的酒保调情,“小沈,跟着我难道不好吗?何必在这里辛苦卖酒?”
吧台里的酒保英俊而斯文,不像个酒保,倒像个读书人。听到这话,酒保只是浅浅一笑,“冯姐,以您拥有的财富,想找什么男人没有呢?”
“可我就是喜欢你啊!”冯莹凑上去,使劲挤着胸前两团肥肉,“以前你跟着我不是挺好的吗?我也没有亏待你吧!”
酒保用毛巾擦着高脚杯,眼底闪过一道光芒,笑着说:“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人嘛,年轻的时候玩一玩不要紧,年纪大了,还是应该回归正轨。就算现在有再多的钱,不加以规划利用的话,也总有坐吃山空的一天。”
冯莹的脸色顿时变得难看起来,这话里意有所指,她如果听不出来,就是个白痴了。冯莹气愤地拍了一下吧台,骂道:“你别给脸不要脸!”
酒保耸了耸肩,无所谓地笑了笑。
“哎哟,是谁惹咱们冯姐生气了?”一道流里流气的男声插了进来。
冯莹转过头,便看到柴杰走了过来。她扬起下巴,一脸轻蔑道:“你来干什么?”
柴杰讨好道:“当然是来看看我日思夜想的冯姐啊!”
冯莹冷哼,“你不去傍你的江大小姐吗?想我干什么?我又没有那个江大小姐有钱。”
“冯姐快别说了,我那真是眼瞎了。”柴杰去摸冯莹肥胖的手,“俗话说得好,谁年轻的时候没有眼瞎过呢?冯姐,你就原谅我这一次吧!”
“呵呵。”冯莹笑得格外得意,又去看那名酒保,却见酒保只是专心地擦高脚杯,不由得又有些气恼。
这时,一道娇斥声传进几人耳朵里,“柴杰,你这个畜生!你居然背叛我!”
不用怀疑,落魄小公举江依娜来了。
“哟哟哟,瞧瞧这是谁来了。”冯莹笑得格外恶意,“这不是江家大小姐吗?诶,你爸和你哥非法集资判了多少年啊?你伯父死了吧?”
酒保闻言掀起眼皮,看了江依娜一眼,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江依娜气红了眼,愤怒地瞪着柴杰,“我找了你这么久,你一直对我避而不见,就为了跟这个肥婆娘在一起?你还是不是我男朋友?”
冯莹一下绿了脸,骂道:“有种再说一遍!”
“冯姐别生气。”柴杰立即安抚冯莹,随后指着江依娜,恶言相向:“臭婊子你骂什么?你以为你还是江家大小姐吗?谁不知道江氏集团早就是别人的天下,你不过就是一只丧家犬,就算闹到公安局,还会有谁来保你?”
酒保摇摇头,好整以暇地叹道:“啧啧,真是个可悲的大小姐。”
江依娜愣住了,泪水从眼眶里滚落下来,呆呆道:“你刚刚骂我什么?”
柴杰走到江依娜面前,抬高下巴说:“我骂你是臭婊子,怎么了,我说错了吗?被人强奸都能爽的女人,不是婊子是什么?”
江依娜扬手一巴掌甩在柴杰脸上。
柴杰怒了,抬手就要打她,手腕却被人抓住了。柴杰转过头,怒视抓住他的酒保,骂道:“你干什么?放开我!”
酒保不冷不热道:“打女人太没风度,要闹事的话,别在我店里。出门之后,你们想怎么闹就怎么闹。”
江依娜缓缓转过头,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这个酒保,眼里闪动着泪光。
冯莹起身,走过来拍拍柴杰的肩,亲昵地说:“柴杰,我们走吧!”
柴杰大喜过望,忙不迭甩开酒保的手,“哼”了一声,挽住冯莹的手,“冯姐,我们现在去哪里?”
“当然是……去酒店咯!”冯莹丢给江依娜一个挑衅的眼神,又把目光转到酒保身上,冷笑一声,说了一句:“不识好歹的东西。”
酒保耸肩,满不在乎地笑笑。
柴杰跟着冯莹正要离开夜店,江依娜又急忙拉住柴杰的手,哭着说:“柴杰,你真的一点都不爱我了吗?我们以前那么好,你还说过会爱我一生一世的。”
冯莹翻个白眼,冷笑道:“他是爱你的钱一生一世,你现在没有钱,当然也就没有爱咯!”
“你脑残吗?放开我!”柴杰不耐烦地甩开手。
江依娜哭喊起来:“你别走,柴杰你别走,我身边一个人都没有了,你别离开我了。”
酒保站在旁边,拧着眉,表情有些不屑,“何必呢?把自己搞得那么没有尊严。”
柴杰拥着冯莹头也不回地走了。
江依娜没能唤回男友,悲痛地掩面哭泣。
酒保环着手,有些厌烦地说:“你能不能别在这里哭?店里还有这么多客人,我还要做生意呢!”
江依娜根本管不了那么多,哭得不能自已。
“走走走,出去外面,你想怎么哭就怎么哭。”酒保拽着江依娜往外走。
江依娜一边哭,一边被迫跟着他往外走。
酒保把她丢出店外,没好气地说:“女人活到你这个份儿上真是个悲剧,我看你还不如扫大街的大妈。你要是觉得没男人就活不下去,干脆拿跟绳子上吊死了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