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嵬的目光落在夏建勇脸上,神情霎时变冷,质问周云楼:“你把他带来干什么?”
周云楼推了推夏建勇,“还不快去跟我的老板解释清楚。”他把两万块拿出来,就放在茶几上,“说完了你就可以拿钱离开。”
夏建勇忙不迭点头,走上前就对崔嵬说道:“崔总裁,其实是有两个人收买我,让我故意到你们公司来,把尹相思的事当着你的面告诉你,好让你生气,抛弃尹相思。”
崔嵬神情越发冰冷,“两个人?其中一个是江俊驰,还有一个是谁?”
“是……”夏建勇一脸迷茫,“我不知道他的名字,但他长得特别俊,漂亮得像个女人。”
周云楼在旁边淡淡道:“是莫一江。”
“呵呵。”崔嵬冷笑起来,眼里射出寒光,“莫一江……这两个人竟然搞在一起了。”
“那我可以拿钱走了吗?”夏建勇时不时去瞄茶几上的两万块钱。
周云楼说:“你走吧!以后不准再去找尹相思的麻烦。”
夏建勇一边应承,一边拿钱。心里却想着,不找他的好女儿,以后花什么呢?就算他拿不到两百万,那也不能放过尹相思,谁叫她害他坐了十七年牢,弄得他现在已经完全丧失了劳动的能力?反正以后她肯定还要去其他地方上班,他就找过去,不停向她勒索就行了。
等夏建勇离开后,周云楼才说:“老大,这件事不是风挽月的错,她是受害者,你把她找回来吧!”
崔嵬冷着脸,没有吱声。
“老大?”
崔嵬漠然道:“你下去,不用再说了。”
周云楼难以置信地说:“你不要她了?还是说……你真的嫌弃她了?”
“老四,你管得太多了。”崔嵬语气中透露些许的不悦,“这是我跟她之间的事,要不要她也是我说了算,你不应该插手。”
周云楼连忙低头,眼中闪过一丝惊慌,“我知道,我只是……觉得她很可怜,她十三岁的时候就遇到那种事,对她而言是很大的伤害。”
崔嵬冷哼,“你就是烂好人,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你不用再替她说话。”他看了看手表,起身走到衣挂架旁边,开始穿风衣外套,“我出差的时间提前到明天,现在要去看望一下如诗,你把公司里的事情管好,其他的事都不用管。”
“好……那我出去了。”周云楼垂着头,丧气地走出了崔嵬的办公室。
回到自己的办公室,他站在窗户边看着外边阴沉沉的天空。
忽然之间,他发现自己一点也不了解老大。以前他觉得老大至少是喜欢风挽月的,不然不会那么纵容她,也不会一再原谅她,把她留在身边。可是现在,老大对风挽月的态度,似乎又说明了他对她毫无情感,明明受到最多伤害的人是她,老大却对她连一丝一毫的怜悯之情都没有,言语间仿佛是厌恶和憎恨的,为什么?
如果老大真的对风挽月没有一点感情,那么他不受控制地喜欢上风挽月,是不是……就不算是背叛老大了?
一旦有了这种想法,欲望的种子瞬间就在他心里扎根发芽,生长扩散开来。
崔嵬从电梯里出来,一边打电话,一边往迈巴赫走:“如诗,今天的药吃了没有?好,我明天出差,要去十天左右,现在过去看看你。”
结束通话后,他坐进驾驶座里,开车离开停车场。
夏建勇突然从一辆轿车后面跑出来,震惊地盯着迈巴赫远去的方向,怔怔道:“如诗……如诗……这怎么可能呢?一定不会是同一个人。”
他突然激动起来,原地来回走动着:“如果真的是同一个人呢?刚才崔总裁说话的语气那么温柔,那么关心如诗,说明如诗对他很重要啊!那他们的关系……”
“哈哈哈哈!”夏建勇喜悦地大笑起来,“一定要弄清楚这个如诗到底是谁!”
红色小跑从停车场入口驶了进来。
夏建勇的注意力一下就被吸引过去,“嘿嘿,来得正好。”
风挽月坐在车里,隔老远就看到夏建勇,脚下油门松开,车辆的速度就渐渐慢了下来。红色小跑从夏建勇身边驶过,她冷冷瞥了他一眼,“真是阴魂不散!”
夏建勇看她把车倒入停车位,连忙跟了上来,等她一下车,就凑上去桀桀笑了起来,“哎哟,我的好女儿,总算又看见你了。”
风挽月瞪他一眼,快步往前走,“你还想干什么?”
“不干什么,就是两天没见你,想你了啊!”
风挽月停下脚步,冷笑道:“怎么,你还想用我十三岁那年被你强奸的事来要挟我吗?夏建勇,我已经不在这家公司上班了,今天就是来办理工作交接手续的,你要挟不到我。”
“啧啧,没礼貌,怎么能直接叫爸爸的名字呢?我是你爸爸,你要是不管我,那我可就赖着你了。”夏建勇笑得尤其无赖,“不管你在不在这家公司上班,以后肯定还要去别的地方上班,你总不希望每个人都知道你被我强奸过的事情吧?”
风挽月倒也不生气,扬眉道:“这么说,你是准备用这件事,对我敲诈勒索到底了?”
“诶,话不能这么说,我是你爸爸,你难道不该养我吗?”
“你不是我爸爸,我爸爸已经死了。”
“好吧,我是你继父,反正我以前养过你,你现在就得养我,要不然我就赖着你。”
风挽月笑了起来,“好,真好。”她突然从衣服口袋里拿出一支录音笔,结束录音,“敲诈勒索,等着再回牢里待着去吧!”说完,她不再看他,继续往前走。
夏建勇脸色大变,终于知道自己被她算计了,怒道:“黑心的小丫头片子,你给我站住!”他冲上去想扯风挽月的头发。
风挽月一下就躲开了。
夏建勇扑了个空,险些撞到水泥柱子。
风挽月冷哼一声,“老不死的东西,你以为我还是以前那个任你宰割的小女孩吗?像你这种人,活着都污染空气,当年就该判你死刑。”
夏建勇确实老了,一把骨头都硬了,连扑她好几次,全都没扑倒,自己倒累得气喘吁吁。
风挽月把录音笔放进包里,眼里冰冷一片,“我告诉你,识相点就给我滚得远远的,别再出现在我的视线里,否则我就把这只录音笔交给警方。你不妨想想,就你这样的年纪,再进去还能不能出来。”
夏建勇脸色蜡黄,扶着水泥柱子大口喘气,“你……你真是比以前厉害了,我搞不过你。我就再问你一个问题,你在崔总裁身边的时候,有没有听过如诗这个名字。”
风挽月浑身一震,瞠大双目,“夏如诗?”随后,她脑子里闪过一些模糊的记忆,很久很久以前,似乎听夏建勇跟她母亲谈论过这么一件事。
夏建勇和他的前妻曾经生过一个女儿,可是这个女儿智力有问题,而且女儿遗传了妈妈的先天性癫痫,经常会发病。后来夏建勇的前妻发病而死,他就遗弃了这个先天不足的女儿,把她送去了福利院。
当时她并不太理解大人之间谈话的内容,只记得这个继父也有一个女儿,而且智力低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