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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华落尽_第12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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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挽月无法回答女儿的提问,只能说:“嘟嘟,你乖乖跟姨婆在家,妈妈马上就回来。”

“妈妈……”小丫头瞪着母亲离去的背影,清澈的大眼睛里霎时积满泪水。

崔嵬气急败坏地从住宅楼里走出来,大步踩在雪地里,走向迈巴赫。

“崔总。”风挽月追了出来,“对不起,我真的没想到她们提前一天回来了。”

崔嵬脚步不停,冷哼了一声,显然还在气头上。

“对不起,真的很对不起。”风挽月不停地道歉,“我女儿还小,她不懂事,我替她向您道歉,请您别生气。您如果实在不解气,就拿杯子也砸一下我的脑袋,行不行?”

崔嵬心头的火气不停往上冒,压都压不住,她越是紧张她女儿,他就越生气。一个不懂事的小屁孩值得她这么卑躬屈膝地道歉么?又不是她亲生,她为什么要这么维护她?再说了,难道他在她心里如此不堪,连一个八岁的小女孩也不肯放过?

风挽月心里越发着急,拉住他的手腕,“您要我怎么做,才能消气?”以崔皇帝的凶狠程度,绝对有办法把魔爪伸向小丫头就读的学校,她不能让小丫头受到影响。

他陡然停下脚步,转过身,目光阴郁地看着她,“风寄心,你是不是依然不想跟我上床?你心里是不是特别抵触我碰你?”

风挽月怔了怔,没想到他又叫了自己小时候的名字。“不不,崔总,绝对没有的事,我是真的不知道我姨妈和女儿提前一天回来了。”

“那好。”他搂住她的腰,让她贴近自己,“你现在就跟我走,今晚住在我那里。”

“这……”她低下头,现在肯定不能去崔皇帝那里,姨妈和小丫头还在家里,估计等一下还要找她兴师问罪,小的要哭闹,老的要训斥。想到这些,她就觉得一个头两个大。

崔嵬眼里的光芒瞬间冷了下去,一把推开她,“不想去就走开。”

“不是,崔总……”她想再去拉他,却被他森冷的眼神制止了。

“你就是只养不熟的白眼狼。”他丢下一句,坐进车里,开车离开。

风挽月一直站在原地,看着迈巴赫远去,拐出小区大门,彻底消失在黑夜之中,只在雪地里留下几道长长的车轱辘印。

“我是养不熟的白眼狼,你又好得到哪去?”她冷冷说完,转身回家。

一场大雪后,城市披上了一层莹白的外衣,仿佛一瞬间洗尽铅华,脱胎换骨一般。

气温陡然降到了零度以下,夜里更是冻彻骨髓,即便穿得再多,也无法长时间在湿冷的空气里活动。

晚上十点半,一家高档商务会所的大门外,静静停着一辆纯白色的宝马7系小轿车。由于车内车外温差很大,车窗上起了一层厚厚的水汽,即便车里开了照明的顶灯,也无法让人探知高档小轿车里到底坐了什么人。

右边后排车窗降了下来,露出莫一江那张俊美的脸庞。他眉头紧锁,目光幽深地盯着商务会所的大门。

尽管天气如此寒冷,依然有人来来回回地穿梭在商务会所之中。

“你不用着急,我的消息绝对准确,冯莹八点半就来这里了,到现在还没有出现。”依然是那道低哑缓慢的嗓音,透着几分沧桑气息。

莫一江眼底冰冷一片,似乎比这路边的积雪还要寒冷三分,“呵呵,两个小时,时间真够长,她倒是越来越会玩了。”

“没有什么可嫉妒的,女人在性爱方面的能力天生就比男人更强,只不过很多女人选择压抑,而她选择放纵。”

“她是个名副其实的荡妇!”莫一江咬牙,眼中的恨意更深。

“这是她的爱好,我们无法改变。”

话音落下时,冯莹真的从商务会所里走了出来,肩上披着华丽的貂绒皮草,典型的富婆形象。她不是一个人,身边还跟着一名帅气年轻的小伙子。

这小伙子年龄看上去至多二十五岁,和柴杰一样,都是那种精瘦的体型,但他比柴杰略高几公分,也没有柴杰身上那种流里流气的小混混气质,反而多了几分书卷气息,怎么看也不像是商务会所里面卖淫的男妓。

低哑的嗓音继续说道:“你现在看到的那个年轻男人,叫做沈琦。上一个月,他刚刚在市医院确诊了艾滋病,这是沈琦的HIV阳性确诊报告书的复印件。”

莫一江满目震惊地接过那份复印件,心中早已是惊涛骇浪。过了一会儿,他才缓过神来,嘴角慢慢地溢开了一抹笑容,“好,这是她应得的下场。”

“现在沈琦和冯莹在一起,你可以放心了吗?”

莫一江将车窗缓缓升了上去,“你需要我为你办什么事,直接说明吧!”

低哑的嗓音轻轻笑了起来,“识时务者为俊杰,很不错。下个星期,你去一趟埠远市第二监狱,有一个人出狱,你把他接回江州来。”

第51章

隆冬时节的监狱门口,清冷而萧条。

上周落下的积雪已经融化,只剩一地衰草,干枯发黄,毫无生机地匍匐在地面上。昏暗的阴天里,日光被厚厚的云层隐去,寒风瑟瑟,吹在人的脸庞上如刀割般疼痛。

哐当——

埠远市第二监狱那扇笨重的铁门向里打开,露出一条门缝,可容一人通过。

一名六十岁左右的老年男人从门缝里走了出来,顶着个光秃秃的脑袋,眉毛和胡渣中都夹杂着根根银丝。他的身材羸弱瘦小,手里提着个黑色的包,穿一件墨绿色的军大衣和一双解放军鞋,眼睛浑浊而沧桑,皮肤又干又糙,满脸褶皱,像是老树的皮。

他走出来,抬头仰望苍茫而辽阔的苍穹,眼眶里渐渐蒙上了一层水汽。

“十七年了……十七年了,我终于出来了。”他自言自语地说,声音沙哑,如同砂纸摩擦岩石的声音。

监狱大门里又走出来一个身着制服的中年狱警,对他喊道:“夏建勇,出去以后好好做人,别再犯错误了。”

名叫夏建勇的老年男子回过身,忙不迭弯腰道:“是是是,我一定会好好做人,谢谢警官的提醒。”

中年狱警对此早已司空见惯了,照例交代了几句,便挥挥手:“你走吧!”

“那……我走了。”夏建勇抱紧自己的包,走了几步,往前张望一番,没有看到有人来接他出狱,心里不免寂寥。入狱十七年,他早就已经跟外面的世界脱节了,亲人朋友也所剩无几,没有人会在他这样一个刚刚出狱的老男人身上浪费时间。

夏建勇从包里拿出一个毛线编织的灰色帽子,戴在头上,遮住光秃秃的头皮,又将手伸进军大衣的口袋里,摸出一千多块钱,幽幽叹了一声。

“想当初我也算是百万富翁,现在就只剩下这么点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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