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膳店的开业在金京圈子里像是投下了一颗炸弹,慕名而来的人一天比一天多,当然了大多数第一次来的人都是冲着吴训之的画,但是孟长溪可没打算让他们白看,一顿饭之后,这些人就会成为药膳店的常客,他们大厨的手艺也许不是顶尖的,但是做出来的菜却是最好吃的,这些人吃好了,孟长溪就等着收钱了。
所以一部分人是为了吴训之的画,而其他的人则是吃上瘾了不住的往店里跑,客流量当然一天比一天多了。
孟长溪这些天都没去店里露面,去了免不了被人追着问,他的目的已经达到了,太招摇了反而会不好,就让这些人爱怎么想怎么想好了。
孟长溪要了画,就不去吴训之面前套近乎了,他们本来就是两清的买卖,一个治病,一个要画,东西到手了再去就会有抱大腿的嫌疑了。而且,吴家现在的局面,他去了也不好,吴训之忙着抓叛徒,暗中做坏事的人肯定也坐不住了吧,他要是老往吴训之跟前凑,把凶手的矛头引向自己怎么办。
吴训之确实不怎么有空,眼看着吴世安的身体一天比一天好转,这说明孟长溪给他的药是有用的,他的判断也很准确,把吴世安和其他人隔绝后,吴世安就没有再摄入过毒素,家里出了叛徒,这个叛徒肯定就潜伏在吴世安身边。
专门照顾吴世安的有两个人,一个保姆,另一个是按摩师傅,这两个人都住在家里,接触吴世安的机会很多,下毒的可能性很大。除去这两个人,司机,阿姨,干杂活的老刘,也有机会,他要从这些人中找出凶手,多耽误一天他都无法忍受!
但也不能打草惊蛇,这些人光凭自己是不敢这么做的,背后肯定有人指使,他要把藏在深处的毒瘤拔除,一个都不留!
吴训之住了半个月的医院终于决定回家了,所有人都跟前跟后伺候着,到了家,表表心意,该走的就都走了,剩下吴家的主要成员。老爷子刚出院,他们肯定要在家里照顾几天。
吴训之痊愈,吴世安脸色也跟着好了不少,先前都是病殃殃的,没有生气,现在虽然还是有点瘦弱,但是人精神了不少,眼睛里有了光彩,整个人都鲜活了起来,不再是以前的病秧子了。
所有人都把好字挂在嘴上,吴训之暗暗观察着,也瞧不出哪个口是心非。
吴思贤逮着机会,问起了那幅画的事,“爸,您这两天是不是动过笔啊?”
吴训之抬起眼皮,“怎么啦?”
“您还不知道吧,现在外面都传遍了,说您又开始画画了,想要求画的人这两天我都拒绝好几个了。”他没有明着把孟长溪说出来,就是不想吴训之认为他私下里做过调查。
这事肯定是孟长溪做的,吴训之早就料到这小子不会简简单单冲着他的画来的,不过,东西既然给了孟长溪,孟长溪想怎么做都可以,他才懒得管呢。
吴训之摆摆手,“随他们去吧,反正我是不会再给任何人画了。”
吴思贤没料到吴训之反应这么平淡,心里更加拿不准了,难道说他父亲真的想跟孟家结交吗?一不来而不往,突然就为孟长溪破了例,他的猜测不会是真的吧,孟长溪手里的到底是什么样的筹码呢?
晚上大家就都在老宅睡下了,到了后半夜,所有人都陷入沉睡,吴思贤出了门,往后面的小池塘走了过去,他在柳树下站定,便有人从旁边的阴影里走出来。
“按计划行事,这阵子要特别小心点,千万别露出马脚。”
孟长溪看着花篮上的条幅,问旁边的经理,“沈之澜是谁?”这个叫沈之澜的女士不仅送来了花篮,还送了两份贺礼,一份是开业贺礼,另一份是祝贺他和叶景荣订婚的,真是个奇怪的人,平白无故的为什么要送他订婚贺礼。
经理道:“她的身份是艾奇的首席设计师,我查了一下,确实有这个人。”
艾奇是国外著名服装品牌,孟长溪自然知道,但是这就更奇怪了,他可不知道孟家还有个设计师朋友,不过也许人家是冲着吴老来的也不一定,订婚贺礼可能是想讨好他?
孟长溪让经理将所有东西都收着,全部记录下来,收了以后就得送回去,人脉无论什么时候都是非常重要的。他看了一眼营业情况,对客流量非常满意,吴老果然很有号召力,聚集而来的有钱人都是活动的广告,吃好了回去一宣传,一传十,十传百,打广告都没这么好使。
“姜游哪去了?”以往,孟长溪一进店里就能看见姜游在忙活,今天哪都不见人影。
“他出去了,昨天晚上出去之后就没回来,我还以为他在老板那呢。”
正说着,孟长溪就瞥见姜游进了门,几天没见又变成乞丐了,胡子拉碴的,一进来,就差点被人请出去。
“你去哪了?”
姜游一口气将杯子里的水喝了个干净,抹抹嘴,“干活去了,昨天比较倒霉,回来的时候迷路了,被只野猪撵的到处跑。”
孟长溪实在看不下去了,“你可以开我的车。”
姜游摆摆手,“干我们这行的,工作的时候最好别开车,不然影响判断。”
事实上,他昨天又去找湮白了,最后自然是无功而返,明明就藏在金京这里,他居然怎么都找不到,他可以确定,这小子肯定知道他在这,要不然也不会这么死命躲着了!
孟长溪陪姜游吃完饭,也要回学校去了,他从楼上一下来,就看见大厅站着个女人,穿着优雅,正在四处打量着,两人目光不期而遇,女人看着他的脸,礼貌的笑起来,“你就是孟长溪吧?”
☆、第133章 【打开天窗说亮话
第一百三十三章
等到他们坐下来喝茶的时候,孟长溪已经知道这就是那个送他订婚贺礼的沈之澜,这下,他终于可以确定自己完全不认识这个人,凡是见过一面,他不可能没有印象。
但是沈之澜好像对他很了解,一开口就叫出了他的名字,在他不知道的情况下,已经成为了人尽皆知的名人吗?
“礼物收到了吧,还满意吗?”沈之澜年轻的时候一定是个美人,就算现在也是让人眼前一亮的美妇人,看着他的目光里带着一丝柔和,这种情绪本不该出现在他这个陌生人身上,让孟长溪觉得很怪异。
“谢谢。”
沈之澜笑笑,“你不要那么拘谨嘛,在我面前你可以尽情的放松,我可不想被景荣埋怨苛刻儿媳妇。”
儿媳妇?孟长溪重新打量起来沈之澜,眼中多了一些情绪,“您是叶景荣的母亲?”
沈之澜细眉微蹙,听到他这么问似乎有些受伤,叹口气,“他没告诉你?也是,我们以前发生过一些误会,这孩子心事又重,恐怕还对我有怨气,不肯原谅我。”
关于叶景荣的母亲,孟长溪以前听叶景荣说过一些,但是具体并不了解,也不知道母子俩人为什么闹翻脸,但他有一个最基本的原则,叶景荣不喜欢的,肯定也是他不喜欢的,能让他家饲主讨厌到不愿相见的,绝对不是什么好人。
沈之澜跑到他面前装可怜可不是什么明智之举啊。
“恐怕您认识的叶景荣和我认识的不是一个人。”沈之澜眼中还有未退的感伤,听到孟长溪这么说,抬头对上了少年清朗的双眼,忽然心中一震,前一刻,这双眼中还没有那么冰冷的情绪,掩藏在眼底深处的,不屑的冷意。
孟长溪接着道:“我家叶先生怎么说呢,虽然不是个大善人,但是人品绝对是没得挑,每年,公司挣得多,他往外捐的也多,但是这些从来没有让谁知道过,因为他根本不在乎外界对他的评价,他的心思也只放在想要关心的人身上,装不下多余的人。”
沈之澜哀怨的表情退去,眼中沉沉浮浮,她感觉今天的咖啡真是难喝到了极点,“是吗,看来你很了解我儿子。”
“所以沈女士,您今天来找我到底想干什么?咱们打开天窗说亮话,别扯那些老掉牙的过去了。”
沈之澜脸色摆正,又恢复了贵妇人形象,她果然是小瞧了孟长溪,能跟叶茂森斗智斗勇,哪里是好糊弄的,她可得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应对,不然再次败下阵来,也不用再谈下去了。
“你和景荣真是天生一对。”
孟长溪笑笑,这话他爱听。
“实不相瞒,我找过我儿子,但你也猜到了,他不肯见我,甚至不愿意跟我说话。”沈之澜顿了顿,脸上并没有什么情绪,“我们母子间的事情不是一言两语能说清的,但我对他绝对没有恶意,他大可不必像提防叶茂森一样提防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