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逢君正当时_第22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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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什么是什么?”

“就是……”安若希耸耸肩,“像留遗言似的,让我好好过日子。”她偷偷看薛叙然,补充道:“我告诉她我们定好亲了,她恭喜我。”

薛叙然一脸嫌弃:“矜持呢?”

“方才还见着来着。”安若希厚着脸皮答。被薛叙然白了一眼。

安若希正想问娘在哪儿,一转眼却看到卢正站在院门口守卫。他此刻正在打量自己,见她看过去,微笑点头打招呼。安若希想着卢正给自己药丸,虽知道不是毒,但还是有些怕他,不禁下意识地拉住了薛叙然的袖子。

薛叙然又嫌弃,问她:“做甚?”

安若希老实答:“拉你袖子。”

薛叙然没好气:“我是问拉我袖子做甚?”

安若希看着他,努力想答案。目光太热烈了些,薛叙然忽然觉得脸有些热。他恼羞成怒,一甩手将袖子扯了回来,转身朝偏厅去,既是没什么事,就该催母亲回府了。

安若希跟在他身边,也不恼,袖子没了,那也不用答了,挺好的。反正她也想不到又矜持又合理的理由。

陆大娘将人送走了,回到屋子里。看到薛家送来的补品盒子被打开了,她也未在意,将盒子重又盖上。安若晨道:“拿走吧,不必放这儿了。”

安若希与谭氏刚离开不久,陆波便到了紫云楼。自白英到了紫云楼巡察后,钱世新奉令追查办事,每日派人进进出出紫云楼,几日下来,卫兵们已经习惯,看到衙门的令牌便放行了,未再细细盘问。陆波进来找联络人很是方便。

陆波将事情说了之后,问他:“如何,能安排吗?”

那人想了想:“可以,你们把人证安排好,这事可行。到时将我保下来,我可奔到将军面前报信,正好趁机扎下来,争取埋在他身边的机会。”

陆波道:“没问题,那时候大人已掌握中兰城,所有在押的人怎么处置,大人可拿得主意。你记得,要将龙大煽动违抗军纪,他若罔顾前线回来救人,便可治他的罪了。这几日好好琢磨如何办,别临到阵前乱了手脚。”

“这个明白。”那人点头,又道:“安若晨确是不知安若芳在何处,今日她见客我偷听了,没说什么特别的事。安若希问到安若芳的下落,安若晨说了她不知道。那个情形下,她该不会向安若希撒谎才对。”

陆波皱皱眉。

那人又道:“其实找到安若芳也无用,安若晨不会受威胁的。况且马上要收网了,安若芳用不上了,我倒是觉得,段氏便放着吧,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陆波道:“那边的事与你无关,你便不用管了。掌握段氏不是为了安若晨,是为了屠夫。”

那人不语,他想起了闵东平。闵东平离开之前,还与他约好了再见,可惜,竟然从此再无音讯。这个事,与屠夫有关吗?闵东平对屠夫可是隐隐抱怨过几回的。

“屠夫是个隐患,不除不行。”陆波道。

那人点了点头。确是如此。他也这样认为。

  ☆、第137章

第137章

安之甫一早就收到钱世新的指示,一是福安县的房子已经准备好了,这两日便可安排段氏搬过去。二是钱世新建议趁着这时候把安若晨母亲牌位移出安家祠堂,将正室之位空出来给谭氏。

传话的正是住在安家的那位先生,姓李。他说这个是他的主意,钱大人也觉得不错。毕竟谭氏如今已被扶正,安荣贵怎么都算是嫡长子,在族谱名分上,给谭氏更多,便是给了安荣贵更多。日后安荣贵一路高升时,不会有人拿他的出身身份做文章。

安之甫其实不在意这个,他不过是边城商贾,哪里讲究这些。他只琢磨赚钱,可绕不明白这里头的弯弯道道。他周围的那些买卖人,谁又在意什么嫡长子什么身份的,给钱就行。给足了好处,什么买卖都能做。什么宗族祠堂牌位家族名分,那是安若晨母亲范氏最在意的,生前就一直唠叨个没完,惹他厌烦。没想到如今这事竟会被提出来。

谭氏听了,赶忙附合,直说李先生说得在理。买卖人不讲究,文人和官老爷们却是讲究的。她如今是正室,是该享受这待遇。再者说,安若晨都离了安家的户籍,凭什么她母亲还占着位置。这说出来,外人都耻笑安家。安若晨这般有本事,自己走了,也把母亲带走便是。这般断得干干净净,日后安家就当没有过她们母女。

李先生又道,两件事一起办,也算是对家里各房清理整治,段氏被送走一事,便不会惹来过多的猜疑和口舌,不招惹麻烦。

谭氏再次附合。如此正好,在女儿成亲前,将家里多余的人都清出去,之后踏踏实实地办婚事,可不会再有闲杂人等闹些不痛快惹烦心了。

安之甫见得谭氏如此积极,想到段氏楚楚可怜的模样,心里有些犹豫。他想了想,点头应允,将事情交给谭氏去办,自己出门去了,眼不见心不烦。

谭氏见得他那神情便知他心思,怕他回来反悔,于是火速请了先生过来,意思意思摆了个仪式便将范氏的牌位请了出来,白布包好,先摆回范氏原来的院子,待处理好迁坟的事再一道将牌位送出去。

这事惊动了各房,大家纷纷过来打听。谭氏解释了一番,推给了八字风水安宅辟邪之类的理由上,说是先生算了,范氏八字与安家不合,惹来不少祸事。如今家里头正是转运的时候,该做些调整。一切都是老爷定下的,她是按吩咐办事。

大家听如此说,自然不再言语。但段氏却冒了出来,冷冷问了一句:“那收拾我的行李,也是为了安宅辟邪吗?”

谭氏抬了抬下巴:“你生病了,老爷怜你,让你出去安静休养。”

“说得真好听。”段氏昨日里听得安若希回来说安若晨并不知道安若芳的下落,她就闹了脾气。这一晚上过去,怨气与烦躁有增无减,再遇着要被遣走一事,怒火顿时被点燃了。“谭静华,你真是狼心狗肺。范心娴死了这么多年,你连她牌位都不放过,下一步是打算去挖她的坟吗?你也不怕她化成厉鬼找你算账!”

谭氏火冒三丈:“你这贱人,又讨打吗?”

“打呀。”段氏喝道:“把我往死里打。你倒是试试看,我死了会不会找你!活着的时候我斗不过你,正好死了再试试。”段氏转向三房薛氏、五房廖氏道:“你们就这般看着,就看着吧,她斗完了范氏的牌位,再弄死我,接着就是你们了!这么大的宅子,只容得下她一房,其他人皆是多余的,她见不得谁人好,她谁都不会放过。先是大姑娘和我的芳儿,接着就是你家兰儿了,还有你,你最该小心,你生了儿子,你竟然敢生儿子,这贱人得多恨啊。你等着瞧,收拾完所有人,她不会放过你儿子的。你儿子能平平安安长大吗?”

“来人!”谭氏怒喝,“把她给我拖下去,关到屋子里去。行李收拾好,即刻押上车送走。”

段氏尖叫着张牙舞爪,婆子一时不敢近身。段氏尖叫道:“我不走,我死也不走!你想将我送到外头弄死,不如就让我在这儿死了。我要等我女儿,我不走。我女儿会来找我的。我死在这儿,她好歹还知道我的葬身之处!”

谭氏冲婆子大喝,婆子赶忙看准了机会冲上去。段氏竟力大无比,一把将她推倒在地,继续尖叫道:“不不,我不死,我要活着见到我女儿。我要亲眼看看她如何了,不然怎能瞑目,怎能瞑目?”她跪倒在地,竟换了哀求姿态哭了起来:“求求你,让我留在这里,让我做什么都行,我做牛做马伺候你,只要让我留在这里,我要等我女儿,我要等我女儿回来。”

“娘,四姨娘病了,莫与她计较。”安若希试图帮着说话,“她生病了,哪里知道轻重。去了外头人生地不熟,不好养病呢。还是再等等吧。”

“是啊是啊,二姑娘说得是。我不知道轻重,去外头会闯祸,还是关在家里的好。”

“你闭嘴,没你说话的份。”谭氏对段氏喝道,“别以为耍赖便能行,这事是老爷定好的,可不是我欺负你。这家里被你闹得还不够!今天就跟我滚出去!”

谭氏口气坚定,段氏自知留下无望,顿时换了面孔,狠狠地瞪着谭氏,那眼中的恨意,让安若希非常难受。

“娘。”安若希看看其他姨娘,竟没人出来帮着段氏说句话,安若希只得硬着头皮继续努力,“娘,你就看在死去的四妹份上,再跟爹爹说说……”

安若希话还未说完,段氏却是跳了起来,冲安若希喝道:“谁死了!你说谁死了!你敢咒我女儿!你们母女一唱一和,装什么好人,恶心!你这贱人与你娘一样,与安若晨一样,都是贱人!不得好死!”

安若希目瞪口呆,简直要吐血,真是好心没好报,她要是再帮她说一句话,她安若希就是,就是薛公子说的“笨蛋”!

安若希咬牙忍怒,可段氏却还在发疯,反正没机会了,她豁出去了。婆子过来拉她,她一把煽开,丫头过来,她一脚踹开,还在骂:“安若希你别得意,这个家的女儿,都没好下场。你咒我女儿死,你们也没一个能好的。等着瞧!安若晨会被细作杀了,砍下了头送给龙将军。你嫁给那短命鬼,日日伺候着端屎倒尿,看着他断气,守一辈子寡。安若兰这毒心肠的,被老爷再送给钱老爷日日受折磨……”

所有人倒吸一口冷气,简直不敢相信段氏竟然说出这种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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