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打。”方驰说。
“我不打。”方辉马上说。
“那正好,”方驰乐了,坐到桌子旁边,“谢谢啊,本来还没我位置呢。”
“你!”方辉一瞪眼。
“哎你们打着,都打牌了谁包饺子啊!我跟你姑包饺子去,”老妈笑着说,“小辉打吧。”
“我不打!”方辉还瞪着方驰。
“那你包饺子得了,”方驰一招手,“胡颖来打?”
“好!”胡颖马上蹦到了桌子旁边。
二婶把位子让给了方芸,跟着也去包饺子了,最后坐下来打麻将的就是方驰,孙问渠,胡颖和方芸。
“一桌小辈儿啊,”胡颖一推着牌一边说,“好吃懒做的呀。”
“好吃的在那边儿,”方驰指了指还在旁边喝酒的老爸几个,“我们这算是几个懒做的小辈儿。”
“我不是叔叔么。”孙问渠说了一句。
“哎呀快别提了都怪奶奶。”胡颖趴桌上笑着。
“奶奶又瞎说了吧,一会儿水渠一会儿叔叔的。”方芸叹了口气。
方驰一直没怎么说话,他喝了酒有点儿昏乎乎的,不大想说话,就一直看着孙问渠的手。
孙问渠坐他上家,不知道什么时候去给自己沏了杯茶,时不时喝一口。
这手好看的人吧,干什么都好看,拿杯子放杯子推牌码牌摸牌,都赏心悦目。
孙问渠牌打得怎么样方驰没判断出来,打了两圈儿就知道他摸了牌喜欢先不往跟前儿放,愿意拿在手里用手指一下下在桌上翻过来翻过去地玩。
“出牌啦小驰哥哥。”胡颖推了方驰一下。
“哦。”方驰应了一声,从面前的牌里拿了一张丢了出去。
“胡了,”方芸一堆牌,“就等这张呢。”
“哎?”方驰愣了愣,又啧了一声。
“想什么呢你。”方芸笑着说。
“没什么。”方驰抓抓脑袋。
他平时不太玩这些,就过年的时候跟着打几圈,一般只管自己面前的,基本不点炮就算是最高要求了。
孙问渠打麻将倒是还挺厉害,算牌也算得明白,桌上都是平辈儿,估计他也没留着,几圈下来除了方芸胡了两次,剩下的全是他。
“不打了,”孙问渠把牌一推,“累了。”
“高手啊,”胡颖笑着说,“这是累了还是不乐意跟我们菜鸟玩了啊。”
“估计是跟咱们打没意思了。”方芸叹了口气,“我还胡两把,你俩正宗散财童子啊。”
“我反正每年都散,”方驰嘿嘿笑了两声,“我也不打了,让我妈来玩玩吧。”
“方辉你玩么?”方芸回头拍了拍正对着电视发愣的方辉,“小驰不玩了你可以上桌了。”
孙问渠下了牌桌之后就往楼上去了,方驰犹豫了一下,看到了他还放在桌上的杯子,于是过去拿了,跟着走了上去。
刚上了楼,就看孙问渠又从屋里出来了。
“拿杯子吧?”方驰问。
“嗯,”孙问渠笑笑,接过杯子,“过来待会儿?”
“你是不是要睡觉啊?”方驰看他脸上有些疲惫。
“睡不着,”孙问渠进了屋往床上一倒,“我是想躺会儿来着。”
“那你……躺吧,”方驰把杯子放到桌上,转身出去了,“我回屋看会儿书。”
楼下还很热闹,方驰看了看,继续喝酒聊天儿的,打麻将聊天儿的,包饺子聊天儿的,一屋子人。
过年真是让人愉快啊。
他推开了自己屋的门,可是被方辉睡过的屋子真是让人不愉快啊。
被子没叠,胡乱地团在床上,被角还有一个都搭到地上了,两个枕头都不在原来的位置,一个扔在了床角,一个裹在了被子里。
方驰一阵窝火,再一转身看到扔在桌上的袜子时,他有一种现在就下去把方辉拎上来把袜子塞他嘴里的冲动。
这屋没法待了,方驰很不爽地甩上门走了出来。
下楼转了一圈儿也不知道该干嘛好,除了他,似乎人人都没闲着,就连小子都已经吃了一碗剩菜美滋滋地趴在院子里晒着午后的太阳睡觉了。
他只得又上了楼,经过孙问渠房间的时候,他抬手敲了敲门。
“进。”孙问渠在屋里说。
方驰推开门,探了个脑袋进去,孙问渠还躺在床上保持着之前倒下去的那个姿势没变。
“你不介意的话,”方驰说,“我上你这边儿看书行么?”
“是你不介意的话。”孙问渠笑笑。
“……哦,”方驰去拎了书包进了屋,“我不介意。”
孙问渠这屋的书桌也是新买的,原来屋里没有这东西,不过不是黑色的没有边际的大桌了,是张看起来很高级能放很多东西但上面只放了一个笔记本和一堆纸笔的电脑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