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然季矜是不习惯如此亲密的,可是,她看着自己面前一直伸手等待着她的一脸温柔的夫君,最终还是低头微微张开小口吃了起来。
这让荀珏很是开怀,接下来季矜都不用自己动手了,完全是荀珏喂她的。
季矜看着荀珏那副兴致勃勃的模样,默然无语。
“好了,我吃饱了,夫君也用些其他的东西吧。”季矜伸手阻拦荀珏还想递过来的肉片。
“哦,夫人饱了啊。”
荀珏看起来颇有些遗憾道,这让季矜不禁蹙起了眉头来。
回程路上,崔真让卢皎带着自己,和他共乘一骑。
太子殿下也在外骑马,只有荀珏的身子还未好,和季矜一起坐在车里。
比起在外面,荀珏倒是更喜欢和季矜呆在一块。
尼姑奄,李柔刚刚做完今日的功课,准备去后院打点水擦洗一下自己的身子。
这里清苦,可不比在李府有下人侍女,锦衣玉食的,所以一般的贵女到这里皆吃不了苦,不是疯了就是自杀了。
而显然李柔不是,她心性坚韧,又并非离不了华服美食之人,在这里不用面对李府那些人,倒是让她过得平静舒心。
只是她刚刚从井里打完水提上来之后,一转身就看到了一个躲在杂草丛中的男人。
李柔被吓得手里水桶一松,发出了沉重的响声,水都被洒出来了。
这也惊醒了那个一身血迹几欲昏迷的男人,他不由得出声祈求道:“还望小师傅救我。”
李柔心惊胆战地看着一路蜿蜒的血迹,这个男人来路不明,她一时之间也不知该如何是好。
可是,她的确无法坐视一条人命不管,听见那个男人的哀求声,只得走过去将人扶了起来。
李柔将他安置在一间偏僻的草屋里,拿着伤药给男人草草地上药包扎了一番。
她将自己的晚餐一碗米饭一碟青菜分给他一半,又倒了一碗水在旁边,就离开了。
祁然挣扎着醒过来的时候,见着自己身上已经被处理好了的伤口,以及旁边的食物和水,他心底终于松了一口气。
幸亏自己遇着了一个心善的小尼姑,不然的话,此次估计是要不好了。
只是想到夷族迫在眉睫之事,他也没有时间好好养伤了,得想办法尽快通知荀珏才行。
荀珏在自己府里收到了祁然传递过来的消息,他火速赶往尼姑庵见了他一面。
“君侯。”祁然躺在草堆上捂着伤口坐了起来。
“你有伤在身,好好躺着吧。”荀珏连忙制止了他。
“此事究竟如何?你与我细细分说。”
荀珏只是接到了祁然递过来的并不明确的消息,夷族有难,还望他出手相助。
“是鲜卑,鲜卑人毫无征兆地突然攻打夷族之地,我族里老弱妇孺不是被俘虏就是被□□,还望君侯出手相救!”
祁然说得双眸泛红,眸底是狰狞的恨意,到最后已经是不顾自己的身子对着荀珏深深地拜伏了下去。
“唉,”荀珏叹息了一声扶起了他道:“你不必如此,此事必不会让鲜卑得逞的。”
有了荀珏这句话,终于是让祁然安心了,事实上此事他并无多大把握说服荀珏帮忙。
如今有荀珏这句话,不管他出于什么考量,对祁然来说都当真是再好不过了。
荀珏让祁然藏身在这里,不要暴露了自己的行踪。
他自己则去吩咐人下去查探鲜卑人的行踪以及夷族一带的情况,并且找机会捅出来,让边关一带的人将消息传至整个濮阳城的人都知晓这件事情。
而到了这个时候,才是祁然现身对大陵皇帝求助的时机。
果然,翌日朝堂就为该不该对夷族伸出援手展开了讨论。
鉴于先前夷族三番两次刺杀皇帝,虽然皇帝将他们给收拾干净了,可是他此时也万万不会如此大度再对他们出兵帮忙。
“陛下,夷族也是大陵之地,难道要眼睁睁地看着鲜卑人将它给侵占了吗?”荀珏出列对皇帝说道。
此话确实是切中了皇帝心中的不甘之处了,别管先前夷族对他服不服的,可是毕竟那地方是归属了大陵的,难道如今就这么对着鲜卑拱手相让吗?
“哦,依爱卿之见,该如何呢?”皇帝还是相信荀珏如此说必然是有好的应对方法的。
“陛下,臣愿带人前往夷族,驱逐鲜卑人。”荀珏跪下对皇帝请愿道。
朝中其他人不是身居要职不能离开,就是绝对不愿前往相助夷族的。
而他这大鸿胪之职,这事务本也属于他份的内之事。
“季卿,你如何看?”皇帝转头看向季相问道。
这些天皇帝虽然让季相重新上朝来了,可是季相也确实是夹着尾巴做人,不敢冒头。
如今皇帝出言询问他的意见,可见是有重新用他的意思了。
“陛下,臣也以为大鸿胪前去最为合适。”季相难得的出言赞同了荀珏的请求。
一是季相想到,夷族本就归属大陵,若是让鲜卑人给侵占了的话,他们接下来会不会朝着大陵的内部打过来?如此大陵岂不是危矣。
二是季相想到,若是能够让荀珏离开濮阳一段时间,对于他也有好处的。
他要重新整合自己势力的话,绝对不要有荀珏在一旁给他添堵。
季相这话让荀珏微微挑了挑眉,不过他转而一想,这也的确是在意料之中的。
皇帝看向荀珏和季相,他最为倚重的两个臣子都如此说,他自然也是同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