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什么都不明白，什么都不知道，极其被动的情形真是久违了。
本以为早已模糊的记忆渐渐清晰起来。
他初生于白虎身上时，面临的也是这样的情况。
目之所及，冰冷而陌生，连自身的存在都仿然若梦。
不同的是现在他虽然同样摸不着头脑，却不会再懵懂无知，茫然失措。
指尖的火焰无意识在空中画出三道横线，白言回过神苦中作乐地想，至少这个奇怪的地方，就目前看来还算安全。
不像那时候还要面对陌生的食肉系魂兽的攻击。
然而有些事是不经唠叨的。
尤其是不太美好的事。
白言周围的空间突然剧烈波动起来，血色纹路化作漩涡，头尖尾尖，满口獠牙的梭形生物从漩涡中电射而出，直接带走他身上为数不多的肉。
速度太快了，白言能看清，无奈身体不给力，根本避不开这一击。
不过，他身上的肉可不是那么好吃的。
白言五指虚握，刚才趁对方咬住自己时瞬间的停顿，打入不明生物体内的火焰炸裂。
来者顿时从内至外爆开，血肉溅了白言一脸。
“……”太久没做魂兽了，这感觉还挺恶心的……白言抽着嘴角，伸出手把脸擦干净。
血肉却化作森冷的白光融入他的手中。
刚才被啃过的部位渐渐补全。
这还能……二次消化吗！都是些什么设定？！
白言看着周围凭空出现的十几个漩涡，边戒备的同时边在心里感叹。
死一次还能增长见识，真特么值=、=凸
两国交界处。
“少主！”被唐三留在原地等待的泰坦，差点就要违背唐三的命令，派人出去搜寻的时候，总算看到蓝发蓝眸的俊美青年从树林中出现。
只是一贯以温润如玉，谦谦君子形象示人的唐三，衣襟微敞，发丝散乱，手上还拖着一条布满尖刺的白色长尾。
“少主你这是……”见唐三把袭击车队的凶手带回来，泰坦楞了一下，摩拳擦掌，“放心吧少主，我除了擅长建造，烤肉也是很不错的。”
白言的脊髓刺完全能破开玄玉手的防御，但这只白虎却不知为何不能完全发挥出倒刺的威力，发现这一点的唐三开着玄玉手和鬼影迷踪，把被追上以后，毫不友好一个劲想咬他的大白虎，扯着尾巴用上柔技狠狠往地上轮了几次，才把总算老实了的老虎拉着尾巴拖回马车旁。
“不劳烦您了，”唐三手上一用劲，无视四肢抓地，在路面上留下数道抓痕的大白虎的抵抗，拽过不断挣扎的大型猫科动物，狠狠抱住，笑得风光霁月，“我准备自己处·理一下他。”
#特么的让你把自己玩死！#
#玩死了还敢出现在老子面前！#
#还特么不认识我！还特么要咬我！#
#你丫不是不认识我吗！不是武力值暴跌吗！这么好的机会错过就是煞笔！我一定会好好处·理你的！#
在一旁准备随时帮自家三哥的马红俊，看见唐三脸上熟悉的微笑，突然间一个激灵，小腿肚子一抽，往后连退三步。
#夭寿啦！三哥什么时候和白言大魔王笑得一模一样了？！#
大白虎被拦腰抱住，唐三虽不是强攻系魂师，但魂圣级别的力量，加上他异于常人的身体素质，足以让白虎挣扎不脱，打发走泰坦，唐三的玄玉手按着白虎的头，轻笑道，“我知道你能听懂，把翅膀和脊髓刺收起来。”
大白虎装作听不懂的样子，把尖刺竖地更利，四肢乱舞，龇牙咧嘴。
唐三是动了真火，他面上不显，暗中狠狠勒紧老虎的脖子，压低的声音酝酿着冰冷的暴怒，“我不想再说第二遍。”
野生动物的直觉让大白虎虎毛倒立，炸得跟个球似地，乖乖把翅膀和倒刺收起，安静地像个无害的猫科动物，在唐三怀里瑟瑟发抖。
愿望被达成，唐三的心情却更压抑了。
白言……居然在害怕他？
他的白言，什么时候，屈服过？
“……”唐三闭上眼，压住心里翻腾不休的情绪，再睁眼时蓝眸一片沉寂。
“三哥，”马红俊打破沉默，明知故问，轻声道，“他是？”
“阿言的身体。”唐三放开怀中的老虎，任由脱身的白虎转过身，用充满怒意的璀璨金眸等着他，又补充道，“……大概。”
“蛤？”怎么和自己想的不一样？马红俊一脸懵圈。
无法探测灵魂，但回想起白虎狠辣老练的攻击，战斗中时不时出现的陷阱，明显能沟通交流的举动，怒意未消的唐三冷冷道，“他的意识，未免也太清晰了些。”
据小舞说，灵魂受伤的生物，共同特征就是一切行动全靠本能。
而面前这位显然不是。
“那他不是白老大……？”马红俊硬着头皮小声问道。
“……应该是。”
但不论是技能还是外形，甚至魂力的波动，都和白言一模一样。
白言的潜伏和追星逐月可不是随处可学的初级技巧。
“我能想到的只有，他忘记了曾经发生的事。”唐三对马红俊说出推论，凝重的语气能说服马红俊，却不能说服他自己。
盘旋在他脑中的推论还有另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