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笑而已,郡主莫非忘了我今日也不便?」原竟抬头,一改方才小孩子心性的模样,眼神促狭。
「你!」南莲气恼地瞪了她一眼,终是没跟她再闹下去。
原竟也敛去嬉闹的神情,问道:「大哥与平遥的事情,大嫂知道吗?」
南莲看见原竟眼中质疑的眼神,心中甚是不舒服,点了点头算是承认了。其实依照原竟的聪明,她在发现平遥与原励的事情后,再把近来的事情联系在一起便能猜出郡主其实是早就知道了的。
「你为何不告诉我呢,是怕我不信还是我会冲动行事?」原竟问道。她并没有责怪南莲,而且这件事给了她一个提醒,她要防平遥是防不住的,只有把主动权攥在手上才能主导一切。如果什么都要靠别人来提醒,那她也未免太无能了些。
南莲垂眸了一会儿,才眼神坚定地看着原竟:「别人的事情我不在乎,我在乎的只有你的事情。」
面对这一任性的宣言,原竟语塞了一会儿,才有些哭笑不得地道:「好好好,我知道了,郡主大嫂是我的,从上到下,由里到外都是我的。至于除我以外的人和事,也没资格入郡主大嫂的眼。」
南莲瞪了她一眼。
皇帝的病好了许多后循例把原竟召了过去,命她写写文章,解答一下难题,末了又顺便聊了一下她的八卦。
原竟无言腹诽:「你都病得不去上朝了,还有那么多心思来管我的私事?!」
其实皇帝哪里病重,他不过是找了理由不去上朝而已,可是朝中的一切仍然没逃得过他的眼睛。
「那什么药材铺可还照常营生?」皇帝心血来潮便问了一句。
原竟假装苦思冥想了好一会儿才听明白皇帝的意思,回答道:「皇上说的是桥春堂吧,那家药材铺一直在营生,掌柜也还在。」
「哦?」皇帝饶有兴致地看着原竟,「竟然没有人去找茬了吗?」依照他对自己的儿子的了解,还能这么轻易地放过他,而没下暗手?
原竟在心里冷笑了一声,谁说没有的?齐王便派出了杀手,想解决他再引出舆论让人认为是太子为了报复而故意事后杀害他的,不过被她请的杀手阻止了罢了。
「啊?皇上说的,臣不是很明白。」原竟茫然道。
皇帝瞧着她呵呵一笑,道:「罢了!」
刘效见时辰差不多了便命人把煎好的药端进来,原竟正要告退,皇帝若有似无地提了句:「年关将近,该做点让大家伙高兴的事情了。」
原竟琢磨了一下这话的意思,很快便明白了过来,皇帝这是要进行官职的调动了!
果不其然,没过多久吏部便按照皇帝的旨意又进行了一番人事的调动。其中原烨的左迁吏部尚书一职,原竟则从翰林院去了国子监当司业,原励蒙圣恩迁左军都督府经历。
原烨跟原竟虽都是平调,但是原烨实则是升了官,而原竟的调动,明降实升。明眼人一看便知是皇帝有意让她先熟悉国子监的,再接替即将致仕的国子监祭酒一职。
相较于原家的升官,张宋威忽然从刑部左侍郎降为了右侍郎,虽然品级没变,但是权力却被削了许多。
曾经风光一时的吏部尚书,近些年来接二连三地被降职、排挤,连太子对他都没有以前那么亲厚了。若是太子能登基,那他可能还有机会起复,可只要皇帝还在位一日,还宠信原烨一天,那他就永无出头之日!
「爹。」张晋厚经过,喊了他一声。
张宋威恨铁不成钢地看着他:「你又去哪儿?」
「我……朋友约了我。」张晋厚道。
「哼,都这种时候了你还有心情出去玩乐。你若是能在会试上拼得过原竟那小子,咱们张家何至于此?!」
张晋厚雄心勃勃地要在会试上与原竟一争高下,可是现实是残酷的,他读书不及原竟努力,在会试上得副考官的帮助才勉强得了进士。殿试上也处于末位,就差点没被发散到外地去了。
张宋威打点了一番,才把他留在了刑部当了主事候补,要再过两年等他经过了候选了才能正式当主事。
「爹,您在太子那儿受了气也不能把气撒在我的身上呀!」张晋厚怕听见原竟的名字,他现在都不怎么去温香楼和勾栏阁了,就是怕碰见原竟。
「混帐,你在说些什么?!」
「爹,我知道最近太子不愿意与你议事了。」
张宋威铁着脸,似是想到了什么,愤恨地用力砸了一下桌子:「那老家伙都致仕了,还在太子面前占位置,着实可恨!」
「爹说的莫非是冯老?」
「哼!」张宋威的反应彻底地回答了张晋厚。
「咱们两家以前虽然没有交往过密,但是一直都在太子身边相安无事的,为何?」
「那是因为他之前不在京师!」张宋威说完便不再去理会张晋厚而是拧眉深思着:怕是要另谋出路了。
这世间哪有讲绝对忠诚的关系的,父子都能相互算计,更悖论君臣!
张宋威如今已经在太子那儿备受冷落,他绝对不会再对太子登基后重新重用他而寄予希望。既然太子将他弃之如旧履,那他也不是还会一如既往地对太子尽忠的!他虽然大不如从前,但是只要他能找到助力,定能东山再起的。
就在这时,一个以前于他而言是最大的敌人的齐王找到了他。
作者有话要说: 感觉平遥跟原励一日不死,大家都会气愤难当,允悲.jpg
第62章 我知
张晋厚不傻,他们张家眼下是树还没倒猢狲就散了。温香楼自他射伤钱宁后似乎就不怎么待见自己了,他通过打听,发现温香楼的幕后东家极有可能跟钱家有关系。这样,他更加不爱去温香楼了!
不去温香楼后,去普通的酒馆似乎也忒无趣了些,好在这京师的烟花之地还不少,高级一些的如通香馆,他还是去得的。
和人相约在通香馆后,他吃着酒,怀中抱着温香软玉,好不自在。这时,一个醉醺醺的男子推开了他这儿的门,他本来受原竟以前的设计而心中埋下了阴影,如此更是一惊。旋即他回过神来,眼下这姑娘可不是原竟的人!
「什么人!」张晋厚的友人一声冷喝,却见那男子笑哈哈地看着他们,张晋厚一眼便认出那是冯乔周!
「冯公子,不是这里呀,在隔壁呢~~」男子身旁的姑娘笑道。
「不是这里呀,那咱们走!」冯乔周道。
「喂,你大胆!」张晋厚的友人大喝,冯乔周稍微清醒了一些,瞧着他们,眼中的神色不屑一顾。
但是他看清楚了张晋厚,又想起张晋厚的老子设计让一个秀才来算计他,他顿时来了气:「原来是你小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