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都向他道别,最后书生的灵魂变成许多紫色的光点,向着高远的夜空飞去,消失不见。
“如此这么一件事情也算告一段落了。”李白勾住了杜甫的肩膀,“子美这次你立有大功,来跟我去竹岩,我们开怀畅饮,不醉不休。”
张叔卿一觉睡醒就觉得有什么不对,坐在床上掐指一算,昨夜命犯灾星,可是他感觉到周围风平浪静,除了有一丝大妖怪的气息出现又消失之外,并没有什么不妥。
百思不得其解的张叔卿推开了房门,风中传来了浓郁的酒香,等等这个味道怎么如此熟悉?!
他赶紧跑到院子里,只见草地上躺着无数的空坛子,不是他酿了好几年还来不及品尝的竹枝酒吗?
地上那大字型躺平的人,不是喝得烂醉的李白又是谁?连小驴子都现了原型,抱着一株胖乎乎的人参趴在地上。
而在石案上还伏着一个陌生的青年,看起来也是喝了不少,此时恐怕还在梦会周公呢。
“李太白你快起来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张叔卿一声怒吼,惊吓了枝头停落看热闹的麻雀。
李白从地上坐了起来,伸了个懒腰道:“有朋自远方来,不亦说乎,借叔卿的美酒一用,酒钱我先欠着。”
“说得好像之前的你还了一样?”张叔卿没好气地说,他又指了指趴在石案上的杜甫,“这位又是谁?”
杜甫揉了揉惺忪的睡眼,有些茫然地看向张叔卿,片刻才反应过来这是李白口中一起隐居的朋友了,他连忙起身行礼道:“我是杜甫,有幸拜见高人。”
张叔卿看这青年眉清目秀,又彬彬有礼,看起来比放浪潇洒惯了的李白看起来沉稳多了,心下有些好感:“杜小兄弟免礼,我等只是在此闲居,当不起高人之称。”
“太白的朋友自然是非常厉害的。”杜甫星星眼说,在张叔卿被他捧得心里非常熨帖之后又补了一刀,“高人的酒也是美酒,真的非常好喝。”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张叔卿说道:“是啊,我还没舍得喝呢,都被李白和你们几个喝完了。”
李白拍了拍张叔卿的肩膀:“我们昨晚半夜不睡觉,帮你们赶跑了为害这一带的大妖怪疆良,这酒就当做酬劳了。”
“疆良?”张叔卿摸了摸白胡子,“这种从古代驱邪仪式里出现的恶神为什么会现世?”
“我觉得这和上次的伯奇一样,也许其中并非毫无联系。”李白说道,“可惜线索不足,又让疆良跑了,一时也没有什么头绪。”
“你不是到处游山玩水吗?没准又在哪处名山大川找到这种传说中的妖怪了。”
杜蘅这个时候也醒了过来,变回人形之后发现自己抱着小红,人参娃娃的口水涂得他衣襟上都是,连忙将小红挪到了旁边,自己将衣服打湿的地方用个小法术变干,然后兴致勃勃地加入了讨论:“我们接下来先去哪里?”
毕竟这可是他和杜甫一年前就和李白报下的豪华旅游团,又能欣赏沿途美景,又能第一时间看到唐代大诗人作诗的现场,而且还可以打打怪、升升级,想起来真是别提有多美了。
“我们先去梁园。”这个时候卿平从外面走了进来,和其他喝得烂醉的人不同,他浑身不沾一丝酒气,还是和平时一样冷若冰霜。
“为什么只有卿平没有喝醉啊。”杜蘅嘟囔道。
“因为我们剑不喝酒。”卿平淡然道,“我还以为你会问我梁园是什么地方?”
还是真被你说中了,作为一个现代人我就是这么没常识啊!杜蘅在心中默默吐槽,从善如流地提问道:“那么梁园又是什么地方?”
“梁园是西汉文景时期梁孝王刘武营造的规模宏大的皇家园林,西起睢阳城东北,东至今商丘古城东北,《史记》上记载‘筑东苑,方三百里,广睢阳城七十里,大治宫室,为复道,自宫连属平台三十里。’在西汉的时候,以邹阳、严忌、枚乘、司马相如、公孙诡、羊胜等为代表的文人云集于此,形成了著名的梁园文人群体,留下了无数脍炙人口的文学著作,因此只要是文人,都有一个流连梁园的梦想。”
梁王刘武杜蘅是知道的,就是那个窦太后偏心想要汉景帝传位给弟弟的小儿子,而梁园文人虽然都是以汉赋为主,汉赋对于现代人来说就和乱码一样,因此普及度不高,但司马相如的大名杜蘅肯定知道,这不还有部叫做《凤求凰》的电视剧主角是他呢。
李白听他喃喃自语,觉得有趣,问道:“你在说什么《凤求凰》?”
“啊,没有,我随便说说的。”杜蘅忽悠了过去。
卿平忽然笑了:“杜蘅莫非是无师自通了预测?倒是有意思的很,我们这次去梁园要看的就有一个台,大名鼎鼎的古吹台。”
“吹台和凤凰又有什么关系?”
“因为从北边传来消息,说古吹台上夜半无人也有乐声传来,月下还有凤凰随着音乐翩翩起舞,你们说是不是有情况?”
作者有话要说: 下个单元——凤凰台
12.02捉了个虫
第22章 凤凰台 一
宋州睢阳城东北有一处名苑遗址,是汉代梁孝王的梁园,至今仍有不少人前来凭吊古迹。
根据史书的记载,梁王在七国之乱中-功劳颇高,又深得太后的宠爱,为人非常豪奢,在他的封地梁国建造修建了一座豪华的园林菟园,后来又被叫做梁园。
这梁园里面遍植松柏桐竹,豢养珍禽异兽,亭台楼阁点缀其中,据传方圆三百里,其实恢弘,“宫观相连,奇果佳树,珍禽异兽,靡不毕至”,其华美仅仅次于汉武帝后来兴建的上林苑。
但当杜蘅跟在唐代最为著名的两位大诗人踏足此地的时候,曾经的大汉盛世繁华早已风吹雨打去,再华丽的宫阙也化成了土,遗址仅剩下蓬池旁边一座孤零零矗立的古吹台,见证着千年历史的流逝。
风吹过池畔的白色茅草,发出沙沙的声音,似哀叹似感伤。
“梁王昔全盛,宾客复多才。
悠悠一千年,陈迹唯高台。
寂寞向秋草,悲歌千里来。”
一个浑厚有力的男子吟诗声从吹台附近传来,杜蘅连忙拨开白茅看去,只见池塘旁坐着一个穿着深褐色衣服的男子,头上带着一顶斗笠,在些微飘飞的雨丝里端着钓竿,盘腿坐在池边的大石上垂钓。
“何人如此好兴致,雨中吟得此等妙句?”李白听到了诗句,顿起知己之感,不觉迎了上去。
那褐衣男子看有人问起,就站起身来说道:“我只是偶感而发,不想这里还有诗友,倒是让人见笑了。”
他站起来才让杜蘅觉得此人身材高大,器宇轩昂,等他摘下斗笠,露出一张英气十足的脸时,刚才正在欣赏池畔秋天景色而拉在后面的杜甫突然跑了出来,对着那人就是一拱手:“达夫兄,没想到竟然在这里遇见你。”
那人看到杜甫,也面露惊喜之色:“子美,这可真是太巧了。”
李白看了眼杜甫又看了眼被唤作达夫和自己年龄相仿的男子,开口问道:“这位是子美故交?不知如何称呼?”
杜甫连忙介绍道:“这位是高适,这位便是鼎鼎有名的谪仙人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