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雁回掩藏不住得意,好想跟人炫耀一下,但是又不能说明白了,嘿嘿道:“师父,你觉得,他看上去是不是日后很有出息啊?”
了然想了想,“你要给双宜结亲吗?”
“……”云雁回无语道,“为什么会联想到这个啊,和双宜没关系,是因为我和他要做朋友了,我就问一下啊!”
了然:“……”
云雁回:“……”
是不是他的错觉,感觉自己刚才的话怪怪的?
了然:“……哦,你们结交又如何,未必他没有甚么成就,就做不得朋友了?”
“没有啊,没有也好,但是有的话,我非常自豪,自己认识这样的人!”云雁回挺胸说道。
了然淡淡道:“希望你这话不要被官家听到了。”
云雁回:“……”
了然不太懂云雁回的兴奋感,再有出息,能有官家有出息吗?
云雁回被一句话击倒了,只能捂着心口道:“您说得很对,我不能再这么没见过世面的样子了!”
了然微微阖眼,入定之前说了一句话:“不过此人日后的确颇有作为,你可以考虑考虑。”
考虑?考虑什么啊?
云雁回还没懂呢,听到外面小宝喊了他一声,转身跑了出去。
沈括手里捏着一张方子站在那儿,对云雁回腼腆一笑。
“我还有个画家朋友,也在看壁画,我听师父说,你也想观摩壁画,干脆我送你也去看吧,今晚留下来吃饭,我下厨。”云雁回说道,“咱们饭桌上畅谈。”
云雁回安排得极好,沈括非常高兴地说,他叫人去给他爹传个信,就听云雁回的。
云雁回带沈括去了耶律袅履正在参观的殿中,这两人攀谈起来,耶律袅履就发现沈括对绘画也有了解了,相谈甚欢。
沈括有些惊讶此人竟然是辽人,便问他是否是来经商的。
“不,我们大辽的学习交流团,是来宋国学习水草造景的先进经验的。”耶律袅履认真地道,将水景记要办个研讨会的事情也告诉了沈括。
沈括自然知道这个最近很流行的东西,他自己虽然不养,但是如今官场上很流行这个,他爹就做官,所以也有所了解,而且沈括对生物也有点了解,如此,竟是指点起耶律袅履爆缸的原因来。
耶律袅履听得频频点头,想到此人对绘画也很了解,而且方才云雁回还说他是来寺里求方才认识的,钦佩地道,“你是我见过的,除了雁哥儿外最博学的宋人。”
云雁回和沈括同时摆手,“没有没有,我远不如云郎(沈兄)。”
说完才发现异口同声了,三人面面相觑,一时开怀大笑起来。
沈括和耶律袅履本是要专心看壁画的,但是计划赶不上变化,一聊起来,就发现根本静不下心了,干脆相携往云雁回家走。
耶律袅履说道:“对了,雁回,明日可以去看一看你的神龟吗?就是那只祥瑞?”
祥瑞?祥瑞早被一屁股坐死了,不过云雁回还是应道:“可以啊。”
耶律袅履感叹道:“我早就想看看它了,太神奇了,世上竟然有这样神奇的事。”
云雁回瞥到此刻沈括在抿嘴浅笑,两人对视了一眼,云雁回顿时就知道沈括可能勘破其中的奥妙了,于是对他眨了眨眼。
沈括也眨了眨眼,示意自己知道了,两人心照不宣。
……
有朋自远方来,怎么招待?
当然是火锅啦!
云雁回把食材和锅子搬来,告诉他们要吃火锅。沈括悠然神往,直说能够吃到正宗的汴京拨霞供了。
不一会儿,小宝和双宜也来了,因双宜是女子要避嫌,就搬了张小桌子单独一桌吃,小宝帮她把食物烫好了递过去。
云雁回倒了葡萄酒来,大家边喝边聊。
沈括提及,他听闻汴京开宝寺在重修灵感塔,那位匠人要将塔建成斜的,是个技艺一流的木匠,很想去见一见。
小宝哈哈一笑,“那都料匠我哥认识呢,当时修塔时,我哥也说修个斜塔罢,喻都料还说,与他的想法不谋而合。”
沈括惊喜非常,“那还请帮忙引荐了,我听说他写了一本《木经》,道尽木匠工艺真谛,很想拜读一下。”
“当然可以啊!”云雁回笑道。
沈括:“据说去年,我的一位老乡,发明了活字印刷术的,被官家传召至京,做了供奉……”
众人起哄:“认识认识,也认识的!想见么?”
沈括点头如捣蒜,“想想想!”
云雁回觉得特别好笑,“沈兄神往之人还真多。”
“是呀,”沈括不好意思地道,“亏了你们是本地人,对了,那你们还认不认识翰林图画院的郑飞波?他的画法与如今翰林图画院中流行的画法截然不同,自成一派,善于捕捉市井风情。”
众人:→_→
沈括:“怎,怎么,也认识?”
耶律袅履笑哈哈地道,“岂止是认识啊!我都知道,那个郑飞波,是雁回的表侄哩,现在两人一同开水景记的。”
沈括之前一直身在外地资讯没有那么灵通,这时既觉得惊奇又觉得好笑,“怎么我想见的每一个人,云郎都认识。”
——更别提,云雁回自己本身也是他想拜访的人了,还有他师父了然禅师。
“对了,听闻开封府有特酿葡萄酒,家父乃好酒之人,云郎在开封府供职,可知道如何得上几壶?”沈括说着,又喝了一杯酒,面色酡红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