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晏维点点头,“知道了。我回医院不在家住。”
姜大伟显然是不太愿意的,可这时候郭聘婷已经在她姐姐的陪同下进了屋,仇人一见面,虽然不至于大打出手,可是眉角眼梢都是火气,眼见着就要起纷争。姜大伟实在是怕了,只能应允,“我送你去。”
姜晏维又不那么好受了,虽然是他自己要走的,可也不得劲。
一路上父子俩也没什么话说。虽然姜晏维心里就跟猫爪似的,却也没问出口。要是原先,姜晏维跟他爸关系跟哥们似的,这种话题他爸要不说,他能烦死他。可大概生疏的第一步就是知道克制吧,他如今已经学会去克制这种情感了。
到了医院,他爸看着他进了病房便匆匆离去。姜晏维躺在病床上,以为自己能想很多,不过大概是今天活动量太大,他几乎挨着枕头就熟睡了过去,等着一觉醒来,天都大亮了。
外面特热闹。
他这边是外伤科,住的不能说全都是惹是生非的主,反正都是挨打进来的。他住单间还好,外面火气大的老爷们有的是,已经开吵了。
姜晏维看看表,都已经九点了,桌子上是医生给留下的药,可能看他熟睡就没叫他起来。他就着外面“大爷我怎么怎么厉害,怎么怎么给人头上开花”的争论洗脸刷牙,顺便吃了药。然后就没事干了。
这时候又不用上学,可让他一个人做卷子他也受不了。换了药,他就偷偷溜出门去了。
学校他肯定不敢去,老朱万一在楼顶上一看,好家伙,这小子住院还能跑出来这是骗假啊,肯定得整死他。他又不能回家躺着看电视,转悠转悠就到了秦城大学门口了。姜晏维打着带着煎饼果子味的嗝儿,想起了昨天坐在阴影里的霍麒。虽然管闲事这种事,他一向不屑于做,可他毕竟觉得欠霍麒一个人情,他想了想,就进去直奔郭如柏的办公室了。
他爸跟郭如柏是忘年交,他从小这边也没少来,都认识他。他去的时候,郭如柏正在批改作业,挺认真的,见了他还吓一跳,“维维,你怎么过来了,头不疼了吗?”郭爷爷是个特别和蔼的人,从小就对他很好。
姜晏维一边应着没事没事,一边用眼睛在办公室里撒么。
他才多大啊,没两分钟就让郭如柏看见了,笑话他说,“又瞧上我这儿什么了?”
一句话说的姜晏维脸通红,他小时候可没少在这里捣乱,那时候郭月明还是个小丫头,挺不高兴呢,“这是我爸爸的办公室,不准你乱动。”姜晏维要是能听就怪了,他四处摸,还张口要,每次都要把郭月明气哭了才行。
当然,姜大伟也不会白让儿子占便宜,东西他都会补上,顺便抱着郭月明用那个耳朵都起茧子了的事儿安慰她,“你是姑姑,他是侄子,他比你小一辈呢。”
郭月明那傻丫头就会拍手笑,大声的叫他小侄子!他那时候就发誓,自己要狠劲儿长,总有一天比郭月明辈分大,不过年纪大了就知道,这事儿纯属无解,这辈子没希望了。
他脸红归红,要东西却是丝毫不含糊的,“就是想找个可以当纪念的,我这不马上大学了吗?天天见不到怪想的,给我件把玩的呗。我爸的章都让我拿了。”
郭如柏已经习惯了这小子的跳脱,仿佛一点也没怀疑的样,笑眯眯地说,“我的章可不能给你。要不,这个给你吧。”
他说着,就走到了办公桌旁边,然后拿起了个白玉老虎,递给了姜晏维。
姜晏维吓一跳。
这个白玉老虎他知道啊。郭如柏毛笔字写得特别好,这是他的镇纸。用了很多年了,从来都不让动,他小时候调皮捣蛋都知道不碰的。他真没想到郭如柏能把这东西给他。
他站在那儿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
郭如柏将东西塞进他手里,还打趣他,“怎么,嫌弃不如你爸那个啊,我可没他有钱。”
姜晏维就结结巴巴地说,“这东西太贵重了吧。”
郭如柏就说,“给你就是给你了,男孩子怎么这么优柔寡断。你愿意怎么处理怎么处理?告诉你爸,给我送个新的来。”
姜晏维一边哎哎的应着,一边就犯了嘀咕,他总觉得郭爷爷大方的不对劲,他是不是知道自己拿东西干什么啊。可他又不能问,照昨天那个劲儿,问了就要冷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