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过了一会儿,李大锤就跟着先前那人一起出来了。
见着瑛娘来了,眼睛一亮。
两人离着门口远了些,大锤才高兴道:“你怎么来了,我这还有几日就能回去了?”
“我来办点事去,又惦记你这边,就来看看。”瑛娘心疼的看着李大锤,只觉得几日没见,人又黑了些,瘦了些。“你这几日,是不是没好好吃饭,怎么又瘦了。”
小别胜新婚,这还是两人成亲后第一次分开这么长时间,瑛娘说起来,心里就泛酸。
李大锤见着她这模样,心里也酸酸胀胀的。这几日他也想的紧,但是没法子,这事情必须成。不能为了儿女情长的,整天窝在家里靠媳妇养着,这就不是个男人了。
他见两边没人,伸手拉着瑛娘的手道:“你莫要担心我,这些日子训练多了,自然没以往那样清闲了。但是这样也好,身上多了力气,以后也能多干点活了。”
瑛娘撅了撅嘴,有心想和他亲近一下,又觉得不合适,只能憋着了。她从篮子里摸出了点吃的递给了李大锤,“担心你这几日里吃不好,自己做了点你爱吃的烙饼,平时饿了自己吃。”
看着瑛娘手里的烙饼,李大锤心里又高兴,又是心疼。
镇上到县城这么远,自己媳妇却辛辛苦苦的来送饼,他李大锤何德何能,这辈子能讨着这么好的媳妇啊。
“瑛娘,你且放心,这次我定要将你阿哥救出来,以后我功成名就,让你过好日子。”
这样好的媳妇,合该要过更好的日子的。
瑛娘撇嘴,“我可不指望做什么官家太太,只希望你好手好脚的回家便成了。”她现在最怕的就是李大锤有什么建功立业的心思,届时走了上辈子的老路,她这真是没地方哭去了。
她又道:“对了,你凡事小心点,这里面龙蛇混杂的,保不齐有人会算计呢。平日里训练和吃食,都要注意些,别伤着了。”
李大锤心里明镜儿一样的,这会子见着瑛娘叮嘱,还是忍不住点点头,“遵命,娘子。”
因着时间不早,瑛娘要早点赶回镇上去,两人又说了几句亲近的话,便准备回城里去坐马车了。
李大锤不放心她,心里也舍不得这么早分开,便跑回去和那边管事的打了个招呼。
人家听着说是送媳妇回县城里面坐车的,倒是也宽宏,只放了一炷香的时间,让快去快回。
夫妻两回城的路上,趁着没人的时候,又亲近了一下,才一起往城门走。
刚走到城门口,里面就有一辆马车出来了,看着十分的气派。
李大锤赶紧护着瑛娘走到一边。
“让开让开,这可是县令大人家的马车。”
旁边有几个小厮模样的人在两边赶人。
瑛娘往马车那边看了一眼,只见着里面隐隐约约露出一个女子的剪影。
李大锤看着那气派的马车,眼睛微微黑了黑,却没做声,只等人都走了,才拉着瑛娘往城门里走。
瑛娘又回头看了一眼那个马车,心里涌起了复杂的感觉。
上辈子,这个女人就是她杀死的。
这个女子,便是一个剪影,她都能认出来。
陈香兰,陈县令家的千金小姐。当初她和自家管家之子私定终身,下嫁此人。结果朝廷征兵,她丈夫身为民兵营的营长,也被征走,战死沙场。
寡居的陈香兰,却和刚刚高中进士,回乡做县丞的许成桧勾搭上了。
没想到,这辈子竟然还能遇上。
现在她陈香兰云英未嫁,一切都还没开始。
“大锤。”瑛娘突然抬起头来,拉着李大锤的袖子。
她刚刚才想起,上辈子当上民兵营营长的人,是陈香兰的丈夫,那这辈子,大锤还能当上营长吗?
李大锤见她神色慌张,以为她是哪里不好,担心道:“怎么了?”
瑛娘脑袋里搜索了一遍关于陈香兰丈夫的名字,却想不起来这人叫什么,只隐约记着是个姓孙的。
她满脸凝重道:“你们民兵营里,是不是有一孙姓的男子,他是县令大人家的管家之子。”
李大锤闻言,倒是知道瑛娘说的这人了。
“你说的是孙宝年?你怎的知道他?”
瑛娘捏了捏袖子,“我刚在城里听着人家闲聊,说起了这人,刚刚又见着县令家的马车过去,才想起了了。我听着这人日后可能是县太爷家的女婿,他对这营长之位肯定是势在必得的。”
“那又如何,各凭本事。”李大锤眯了眯眼,心中也想着防备几分了。毕竟这些官宅里面出来的人,少不得比旁人多几分心思。
瑛娘以为他没听进去,担心道:“你可千万要防着他。这营长之位置,他定是你的劲敌。”
“好,我知道了。”李大锤笑着点了点头,“莫要担心,行走在外的若是被人算计了,那就真是没本事了。”
见着马车里的人多了,担心待会没位置,李大锤赶紧催着她上车。
等扶着瑛娘在马车里坐好了,又去前面付了车钱,才赶紧转身往民兵营那边去了。
瑛娘看着他的背影,心里越发的不放心了,也不知道,这一世能不能改了这个命。
买了绣具回去后,瑛娘晚上就开始做刺绣了。
她上辈子绣了好几年,也靠着这个过日子,所以绣活做的很不错。只一晚上,可做出两个模子出来。
李刘氏知道她这白日里做生意,晚上还得刺绣,也越发觉得这个儿媳妇难得。
过了两日,荀二嫂便上门来了。
原来之前瑛娘拖她打听活计的事情,她倒是放在了心上,这几日都在打听,终于找到了一个好活计了。
只端着水大口喝了一口,她便高高兴兴道,“这事倒是极好的,那镇上的书院里面正缺人做饭,那院长嫌里面乌烟瘴气的,不愿意在里面打灶,想寻个人家在家里做。我给那书院院长家的夫人洗过衣服,她便和我说了这个事儿。你觉得咋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