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哲,”慢慢的,杨中元的声音再度响起,“我从十岁到二十四岁,在永安宫做过宫人。这就是我一直以来,欺骗你的事情,唯一的一件。”
这一字一句,仿佛都化成针,一根一根狠狠扎进程维哲心里。
他长到如今二十四岁,除却爹爹病逝的那一段时间,他这是第二次感受到极致的心痛。
杨中元简简单单几句话,道出的确实说不尽的苦闷和伤痛。当年的杨中元到底要隐忍到什么地步,才以年少时的性格侥幸在宫中活下来,又是怎样的坚持,让他生生挺住这十四年光阴,最终离开那个繁华之地。
何其艰难。
怪不得,他现在事事都会做,样样都做得那么好。
怪不得,他学会一手顶尖厨艺,成了人人交口称赞的厨师。
怪不得,他一双手伤痕累累,他整个人沉默寡言。
他自己给他自己上了一个壳子,外人进不去,他自己也并不想出来。
如今能跟他说这几句话,真是十分难得,程维哲想到这里,又有些感激杨中元。他觉得自己都要流出泪来,却强忍着伸手一把把这个单薄瘦弱的青年抱进怀中,再也不想撒手。
“小元,感谢你把这一切都告诉了我。”程维哲感叹道,他声音里有着颤抖的湿意,显然已经再也忍不住,偷偷流了眼泪。
杨中元想过他说出真相后的千百种可能,却从来没想过,他得到的回应,却是一个温暖的拥抱,和一句真诚的感谢。
在感受到程维哲哭泣的那一瞬间,杨中元觉得满天星斗都越发明亮。
有个人真心实意对他好,愿意为他哭,也愿意为他笑,这一生一世,真是最完满不过。
杨中元伸手回抱住程维哲宽厚的肩膀,然后低声说:“阿哲,我都没有哭,你哭什么?”
程维哲把他抱得紧了些,低头在他肩膀上蹭了蹭湿漉漉的脸:“小元,我喜欢你。”
“……”杨中元有些闹不明白,为何他现在突然说出这样一句话来。
程维哲轻轻放开他,然后与他额头抵着额头,双眼直视着双眼:“小元,刚才在马背上说的那些话,现在想来太不端正了。我如今这样再同你说一遍。”
他伸出右手,然后把它紧紧贴近自己的胸口,那里是心脏的位置。
“我,程维哲,喜欢杨中元,希望你也喜欢我,与我携手共度,白头偕老,儿孙满堂。好不好?”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声音很大,很明亮,与他往日低沉的嗓音都不相同。
却也这样庄重,这样严肃。
看来这个人,真心实意地喜欢着自己,他把他放在心尖之上,他自己又何尝不是?
杨中元知道自己早就动了心,他下午已经答应过一次程维哲,这一次,他依旧给出肯定的答案:“我,杨中元,喜欢程维哲,希望同你成为伴侣,此生此世,都不分离。”
☆、053承诺
话说开之后,两个人再相处起来,气氛便跟以前不太一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