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第二百三十六章 肃清
皇都的公共会议在圆满解决了战后的民生问题之后，对战期的有功之臣也分别确定下来了最终的封赏。肖家独中三元，悠悠加封二等公爵世子，爵位允许直系血亲承继；恩然与剑陵皆为一等侯爵；殊然虽说没有受封爵位，却也得了姬千水亲自赐予的葶苈紫金奖章，对于本就对殊然这一节没抱有什么想法的肖哲而言也算是个意外惊喜。
肖家这一节上算是大大的出了风头，不过好在这是有目共睹的功勋，也不怕人谗言；另一则，举凡与妖族有过直接对战的其余大贵族们也都纷纷获得了荣誉与嘉奖，授爵的，升官的，颁发各级奖章的不一而足；再加上军部这一头的崭露头角颇受皇族青睐的新晋少壮派军官们，肖家的大丰收倒也不算那么扎眼了。总得来说，皇都东陵玉瑶宫的这一次殿前大宴宾主尽欢，皇族花了不少心思盘算的安抚和拉拢工作也做得初见成效，说到底这国家还是皇族的，除了个别倚老卖老的大贵族，不论是巫师的官方政府还是军部将士最终不就是为了一个‘学成文武艺，卖与帝王家’吗？
连年以来的战争倒也为皇族姬家洗刷掉了一批名不副实的实权派份子，空出来的各项要职恰巧给了皇族重新掌控被分食已久的权柄的机会；这对于实权贵族算不上是什么好消息，但是对于军部出身不显而依靠军功跻身初入贵族行列的新贵们则是一个绝佳的发展机会。
皇族需要更听话更忠诚的臣子，新贵族们既有往上爬的冲劲也恰逢战后大清洗有了不少的空间，姬家只要不犯傻错过这么好的机会，重掌大权也不是不可能的事。不过，只要政局平稳，肖家这头倒是不介意真正握权的是皇族还是大贵族们，肖哲将肖家不插手两不相干的态度暗示给了姬千水；从后来的封赏来看，姬千水果然领会到了肖哲的意思，这才会给悠悠这么在承继肖家王爵之后还允许承继给直系血亲的爵位。这不是摆明了认可肖家享有一门双爵的世袭爵位，暗示这二等公爵的爵位可以传给殊然么……
不过就这么几个简单的往来，肖家与皇族就达成了共识。肖哲收好一堆奖章与正式皇家授爵封函，与司徒带相协着小女儿往回赶，再有半月就是悠悠的成人礼了，不尽早赶回去可不行；当然，对朱家嫡孙印象也还算不错肖哲也不忘派人给朱正留下一封端午节的邀请函，并写明欢迎朱正带上‘家人’同行，算是打算让肖鹏看看朱家这年轻人的品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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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较于肖哲这头的风光无限一身轻松，锦都这边的碧麟山庄则显得阴云密布了许多。让剑陵支开悠悠一并接了文曦去接终于回程的恩然畅然两个；自己则严肃的将庄园内上至大管事下至家仆雇员都聚集在了后院的花庭里，要将家贼彻查到底。
“穆棱，你来。”肖鹏大马金刀的坐在亭子花荫处的大藤椅上，招了招手。
穆管家立即上前恭恭敬敬的对肖鹏行礼，然后转头面朝一干战战兢兢垂首列队的下人正色说道：“我肖家对下仆的要求一贯不低，无论是世代家仆还是自己应征而来的雇员，你们能够进到这庄园里就都不会是傻子，伺候好主子们是你们的本职。肖家对待尽职之人向来宽大……但是，”穆管事话锋一转：“相信大少爷的熏香被人调换一事大家都已经知道了？王淼这货拿着我肖家大管事的薪资，却吃里扒外借着采买职务中饱私囊；近三年来由他所经手过的采买记录都已查明无误。”
穆管事扫了一眼眼下神色各异的下人，从袖里抽出一叠小册子反手砸在地面上，发出‘啪’的一声脆响：“此回查明了王淼乃是主犯，老太爷这厢发下话来。从犯的家仆自行交代清楚的话，各归各位便姑且揭过；从犯的雇员自首兑清了亏空也只解除契约不予追究。若是有人还痴迷不悟此番不做交代企图蒙混过关……要么就瞒一辈子，否则的话，等到被异议清查了出来，那可就不只是清算款额这么简单的事了。都，听明白了吗？”
说是不予追究，但是对被大贵族解除了契约赶出来的仆从而言，这项惩罚却是极重的。大贵族家仆在这个国家是一种古老而高尚的职业，仅次于宫廷侍从；因为要在大贵族的家宅之中谋求一份全职的工作必须具有良好的教养，精通衣饰搭配，善言且变通，进退得当通晓礼仪；而至少为同一个家族忠心服务三代以上才能正式成为其附属的家仆。这些被大贵族解除了契约的仆从下人，再回到社会中来，首先他们的忠诚就会被人怀疑，且很难再被其他大贵族所接受，只能做些粗鄙的活路来谋求生路了。也正因为此，当穆管事说完话后，几名雇佣的仆从面色都顿时发灰，哀色立现。
穆管家说完话，再拍手叫上内库大管事，吩咐道：“内库与采买的金额在新的采买大管事上任之前都归至冯管事手下，你们有什么要交代的便都在冯管事这里坦白干净，不相干人可以解散了。”
终于讲完了话，穆管事走回到肖鹏的跟前，欠了欠身：“老爷，是不是该准备好家宴迎接两位主子了？”
肖鹏冷哼了一声瞪过亭子外的下人们，虽说穆管事说了可以解散，但是肖鹏都还没动谁又敢先走，一个个都老老实实的呆在原地没敢动弹，听闻肖鹏的哼声不自觉的抖了抖，安静的等着肖鹏开口。
“穆棱已经把话说的很清楚，我也就不再重复了。不过，我还是要提醒你们，你们呆在这庄子里的工作是什么。若是有谁再敢为了些蝇头小利做些以次充好，偷天换日的勾当，肖家的家法可等着你们。悠悠的成人礼马上就要到了，这件事上若是再有一星半点的岔子，我可不介意将这庄子里的下人全都换一批新的来。”肖鹏一想起王淼只一因为眼红龙脑与稀有的鸢草香料间地差额就胆大包天的能对悠悠成人礼所用的熏香下手，就觉得莫名的恶心。训完了话，起身大步流星的走回宅子里去了。
也怪不得肖鹏这回的雷霆震怒，须知肖家的采买因为有自己的商号供应从来都是不用现钱而是两厢对账，因此负责采买的大管事整天管理着稀世珍品却算不得是什么肥缺，一样只得大管事的那份薪资和奖金罢了。王淼这厮却是想出了一个歪招，起初只是瞧准了肖家一些僻静的屋舍空房常年没有人过问，偷偷的自己在外头另外买了次品裹带回到肖家以次充好，换了那些上品珍品倒卖牟利；这次更是因为鸢草稀罕没有些势力的人根本买不到，这才一时脑袋发热拿了劣等的龙脑替换掉珍品鸢草贱卖；价值两千多金币的极品鸢草最后只卖得不到五百金币便脱手，真是割主人的肉去换野菜，无知之极。
若是王淼仍旧只对些无关紧要的地方下手，丑事败露肖家的主子们也未必真当回事；偏偏这家伙偷偷经营了两年多见没人察觉，胆子竟越养越肥，连主子用的东西都眼馋上了，惹得剑陵和肖鹏好发了一通火气，也不提送官方政府处置，直接令人带去了肖家暗部上家法上大刑，才算是消了几分气。又有悠悠在家，怒气还不能上了脸上怕被悠悠察觉，早就憋了一肚子火了这遭剑陵带了悠悠出去，肖鹏把自己关在卧房敞了任由翻腾的魔力外泄出来搅得整个房间天翻地覆这才算是舒了口气。
只是悠悠的成人礼却又被耽搁了不少，让肖鹏有些恼火……
靠在宅子三楼大露台的藤编扶床上，肖鹏吹着时有时无的微风，从怀里掏出来一方暗色包了金箔的长匣子来，很是和蔼的微笑着打开来。
西移夏日暖光温和的洒下，使长匣中的物品闪出熠熠的光芒，肖鹏抬手施下一道咒语将匣子变回了原本足有一米长的大长盒子。原本红光一片的物品这时也终于能够看了个清楚。
成人拳头大小的正红色翡玉‘九庆’摆件惟妙惟肖，其上如‘囚牛’双目；‘睚眦’额角；‘椒图’衔环等部位更是选用了上等深红如血却又清透无瑕的鸽血红宝石雕琢镶嵌，无一不是精美绝伦。而这些正是肖鹏当年花了两年时间搜罗来这些极品的宝石原石再挑选工匠慢工雕琢而成，却又因为悠悠的意外失踪而在手中又存了足足八年，现在终于等到亲手将这套‘九庆’交到悠悠手上的这一天了。
想着贴心懂事的孙子，肖鹏惬意的招来茶碗慢腾腾的抿了口茶：“穆棱，这是我给小悠儿准备的‘九庆’你仔细收好了，等到小悠儿完成了成人礼你亲自交到他手上去。看紧了家里，上上下下的都整顿整顿，可别再生出什么事端来。”
“是，老爷，您请放心，大少爷的成年礼一应事务属下和赵管家都接回来亲自上手了；至于下人那边，相信有了王淼这厮的前车之鉴，大家也都会警醒警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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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方才说肖家庄子流出来的，果真是鸢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