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和侧目看了看凄凄切切的妻子,又因跟前的肖哲两父子也未摆些架子,反倒很是诚恳的与他商酌这是,胸中郁结舒缓了许多,终于点头同意妻子领着下人们将文曦带回了后间卧室请医师治疗去了。
文和转回身无视愤懑外露的恩然,径直请了肖哲在上首位坐了下来,招呼仆人们奉茶:“肖先生特地亲自前来,不会只是为了劝架的吧?”
恩然一心都系在文曦的身上,见文曦被文夫人带去医治后脑筋也清醒了不少,不敢再激怒未来的岳父泰山,老老实实的站到了肖哲身侧。
肖哲浅酌了一口香茶,微微一笑:“文将军也是过来人,孩子们两情相悦未尝不是件好事。便是有一时情动不够周全之处,我们身为长辈的帮补帮补就好,又何必动粗?孩子毕竟都是自己亲生亲样的怎么可能不心疼。”
文和到底是当爹的人,也知道肖哲这是过来人说的实话,自己的孩子,哪有真就不心疼的:“肖先生我与内子膝下无女,曦儿从小便是被内子当女儿宠着的……如今大了,我也知这孩子一贯不爱与女孩亲近,将来必定是留不住的。可祖宗礼教也不是我们不顾,大家就都能不顾了的。我鬼的世家大族众多,真能无视礼教的又有几个?我总不能因为心疼儿子,就放任他这般轻贱自己,毁了他今后的婚姻大事。”
恩然闻言身体一崩就愈大喊出‘我会负责的‘之类的话来,肖哲敏锐的察觉到,左臂微微一台挡住恩然,右手轻轻的转手将茶碗放到茶几上,然后严厉的向他瞪去一眼。慢条斯理的从腰上一抹,取出一封空白的大红信笺和紫豪毛笔来置于面前,对文和道:“所以,我今天亲自前来,一则,是为教子无方向文将军致歉;二则,是为两个孩子的将来负责。这是我肖家的’聘书,只要文将军点个头,今日,我便当着文将军的面列好聘礼,现时写下‘聘书’交予文将军。”
文和一怔:看来这肖家不顾的礼数的又岂止肖恩然一个,这般没头没脑,突然就说要交换‘聘书’的事,一般人家可真做不出来。不过,肖哲这一回德不顾礼数却让文和非常的满意,虽然冒失了一点,不过交换了‘聘书’也算是正是议婚了,肖家这般姿态也算是表明了负责到底的意思,他要是还不满意,总不能当场就让两个年轻人成亲洞房吧?“肖先生的心意我明白了。不过既然肖先生愿意现在交换‘聘书’到不如也趁热打铁把纳礼文名等礼数也都尽齐?”
肖哲见文和这么爽快哈哈一笑:“没问题,这是我家恩然的确处理的不妥,文将军有何要求,我尽当配合。”
文和脸上也算是阴雨转晴,一抬手招来一名家仆,道:“你去看看曦儿的情况怎么样了,若无大碍,就请夫人出来一趟,把曦儿定亲的礼法都过一过,正好也选个吉日把订婚仪式的日子定下来。”
“是,将军。”家仆见主子的心情好转,也松了口气,急匆匆的赶到后宅通报去了。
恩然这时也才终于明了了肖哲的用意。嘴上喊着要负责喊得再大声也是空话,文和人生几十载什么变故没有见过,必定是不会相信的;反倒不如简简单单一纸‘聘书’来得更有说服力……其实这也是本土巫师和法国巫师对待爱情的最大不同,法国人浪漫,爱你就整天都想要甜甜蜜蜜跟你腻在一起,宠你宠到做梦都会幸福到笑醒;而本土巫师,尤其是年长的一辈人却是不信这些东西的,他们不谈爱情只谈责任,如果你真的爱一个人,就要尽职尽责娶回家去,到时候爱怎么甜蜜怎么浪漫都行。于是乎,恩然才会踩到了文和的雷区……
文夫人很快便从后宅出来了看来文曦也只是皮肉伤,并没有伤筋动骨的。尤其是文夫人这遭再出来,明显精神好了许多,眼泪也止住了,看来正儿八经的婚事果然半点疏忽不得。恩然在心里狠狠扇了自己好几巴掌:这榆木脑袋,恋爱就恋爱吧,怎么偏偏忘记了赶快准备婚仪把人给定下来了?
文夫人轻手拎起裙摆侧身微微一福:“肖先生,方才让您见笑了。招呼不周还请见谅。”
肖哲温文一扶:“富人请勿客气,这般风波都是我家小子不懂事才闹出来的,更连累了文曦公子,富人大量不追究就当感谢了。更何况今日过了祖礼,我们今后可就是亲家了,夫人还请入座。”肖哲讪讪笑了一下,接着道:“内子过世的早,这些礼节其实大多还得女眷来操办,我一个大男人也只略知一二,详细安排却做不得主,今日还请夫人主持,之后的婚仪我这会派遣家中大管家全力配合夫人。”
“肖先生客气了,我家夫君也是性子急,所以才把这事闹的……索性肖先生还特意亲自赶来,我们做父母的自然也为孩子高兴。只是听说肖先生‘聘书’……”文夫人落落大方的靠在文和的右手方落了坐,有些迟疑的看向肖哲。
肖哲一晒,空白的‘聘书’正摆在手边:“我这也是被恩然这臭小子给催急了,干脆就带了过来,府上若有何需要注意的事宜,倒也方便修改。”
文夫人颜面一笑,了然的点头,说道:“原来如此,那么我们就先谈这‘纳礼’吧……”
…………
……
等到肖哲二人返程,天色已经暗了下来,下了马车肖哲带着恩然一径直至走到了书房:“恩然,你可知错?”
恩然懊恼万分的点头:“我知道错了,还害了文曦……”
“你啊……”肖哲舒了口气道:“还好现在已经出了国殇,可以正式议婚;否则你闹成这样还不能给出个交代,你认为文家还能容你与文曦继续在一起?你太天真……”
“父亲我,我本来就是要娶文曦的。只是想着我们都年轻也不急这一时,没想到那文将军竟狠得下心……”恩然讪讪说着,一想起文曦之前的惨状就悔恨的直想撞墙。
肖哲冷哼了一声,佯怒道:“文和的却是个够狠得下心的,要是我的话,哪里舍得伤了悠悠一点,确定是要非得弄死拿胆敢诱拐我家儿子的男人!”说吧又严厉的扫了一眼自责中的恩然:“你这会已经算运气好得很了,否者文中将要拿你撒气,这般理亏,我们家也只能认了。恩然,你这些年常在各国走动,当直到各国民俗礼教的不同。我国的本土巫师,就正好是有违礼数的。要知道,不论是我们肖家或是文家,都还有长辈在上面看着,你做事的时候怎么就不能用你那脑子想想两家的长辈会怎么看吗?”
恩然哑口无言:“父亲大人,恩然真的只错了,还请父亲责罚。父亲今日的教诲恩然定当时时刻刻谨记在心。”
“你以为我说这些话时要加你守规矩的?”肖哲抬起下巴嗤笑出声来:“我是告诉你,有这么一些规矩,你自己可以不在乎,但是身为男人,却不能无视你爱人的难处;你不在乎难道文曦也不在乎?你难道就不该多站在他的立场上想想,考虑怎样才能让他不会左右为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