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寝衣怎的不是一套的,小衣呢?”
昭美人听了顿时涨红了脸,这薄纱亵衣虽是司闺女官送过来的,但昭美人一试之下,可实在没脸大大方方的穿出来,便自作主张换了这大红的软绸肚兜,此时见圣人仍是不依不饶的,不由也有些恼了,扯了锦被掩在自己身上,扭过头去不肯再唱下去了。
李盛见她这样,脸上也不由露出些羞惭来,每次到了这昭美人这里,他便不由自主想做些与自己性子不符的粗俗事情来,就像当初那王淑仪一样,听她常常言语无忌的说些不找边际的傻话,自己反倒觉得更自在些。
而阿阮,想当初郑太后将新后的人选告诉自己的时候,李盛也说不清楚自己是个什么滋味,这个小表妹是长安城内有名的才女与美人,嫁于自己后,更是全心全意对待自己,可每次看着她那好似洞察一切的晶莹美目,李盛便会觉得自己的无能与懦弱越发无所遁形了一般。
直到有一次,阿阮为了护着民儿,被那长乐公主羞辱,气的将内殿的东西全都砸了个粉碎,又躲在净房里呜呜痛哭着不肯出来,自己费劲了心思才将她哄笑了之后,两人才渐渐心意相通起来。
李盛的心思只在往事上略微转了一圈,便又回到了眼前,那昭美人虽然用锦被将自己裹住了大半,可那浑圆雪白的肩头却仍是露在了外面,越发诱人,李盛被那曲子所引出来的热火,此时便烧的更烈了,他欺身上去,在那玉白的肩头上轻轻一咬,低声说道:
“胆子是越来越大了,请你唱个曲子也不肯了,现在不唱,等下便罚你一直唱下去不准停......快唱,听话......”
可还没等昭美人唱上几句,李盛便已掀开锦被,用力攻进了那春草之地,昭美人此时哪里还能成曲,嘴里呜呜咽咽的喊成了一片,偏偏那圣上一边动作,还一边一个劲的命她不准停下,这“春草萋萋”顿时便抖成了春草凄凄......
一番劳累下来,这李盛很快便睡熟了,不过身边那人却窸窸窣窣的偷偷折腾着什么,李盛终于还是被她吵醒了,他半眯着眼睛,看着那昭美人扭动着身子悄悄移到了自己脚下床拦处,又抬起一双粉白玉腿架了上去,而后便静静躺着不动了。
“你又再顽皮什么?”,李盛实在困顿,只闭着眼睛低声问道。
昭美人显然被他吓了一跳,连忙缩回腿蜷在那里不敢动了,直到李盛又问了一句,她才期期艾艾的小声说道:“妾身听人说...说...说这样更容易受孕些......”
李盛的睡意顿时被赶走了大半,他猛地睁眼朝那昭美人看去,皱眉问道:“你,很想怀上龙胎吗?”
昭美人见圣上彻底醒了,便转身轻轻趴到了他的胸前,看着李盛的眼睛,轻声的说道:“是的,妾身和想要怀上圣上你的孩子。”
看着眼前如春桃般娇艳的脸蛋和清澈如明镜的眼睛,李盛脸上原有的一丝疑虑与不悦,便也很快消散无影了,他伸手摩挲着那圆润的脸颊,又轻声问道:“四娘为什么想要孩子呢?”
昭美人听了这话,嘴巴张了好几下,却是半天也没说出话来,她怎么敢在圣上面前,将嫡母告诫自己的那些话说出来呢,她怎么敢说自己的后半辈子只能指望着有个一儿半女过活呢。
虽这昭美人支支吾吾的没说一个字,李盛却是将她的心思看的清清楚楚,他并没有丝毫的生气恼怒,只是心中难免一阵哀伤,半响过后,才掩去了脸上的戚色,探手下去拍了拍昭美人的光洁的丰臀,笑了笑说道:
“若是想要有孕,做哪些没用的干嘛,还不赶紧好好求求你该求之人?”
“该求之人?那是谁?”,昭美人一时没反应过来,不由歪头瞪眼好奇的看着李盛。
李盛笑着附在她耳旁说了几句什么,顿时把昭美人羞得一头埋在了他胸前不肯出来。
李盛不由呵呵笑出了声来,揉了揉她头顶的发丝,扬声感叹道:
“四娘,朕实在想不到还能与你有今日的风光,突然便觉得那春光无限、时日可期了,四娘,你看朕早点将那朝上的琐事都将给民儿可好,朕便做去个洒洒脱脱的太上皇,每日与四娘一起弹琴作曲、吟唱相伴......”
纱帐内的昭美人还并没来得及做什么反应,那内殿屏风外面,静静立着的两个人影中,却有一人忍不住狠狠打了个哆嗦。
☆、第196章 秘事
第二日,那特制的馥春膏便又及时的送到了昭美人那里,除了这个,皇后娘娘还赏了她一套水头极好的翡翠镶金头面,送东西来的宫人传话说,这是娘娘为了嘉奖昭美人伺候圣上有功而赏的,昭美人那里的馥春膏正好也快用完了,见了那头面更是喜欢的不行,连忙谢恩收了下来。
而圣上那里,则特意遣了身边的大内监去司闺处问了那昭美人月事的具体时间,崔皇后听说了,连忙让太医院专门去替昭美人把了脉,看看她身子是否还有哪儿需要调养的地方,要知道,那东宫子嗣一直是后宫大事,而圣上身边这两位新贵,倒是确实没人想着要特意关照此事,圣上这一上心,倒显得那皇后有些失职一般。
李盛这下倒十分不好意思起来,连忙赶去和崔泽芳讪笑着解释,自己不过是随便问一问罢了,并没其他什么想法,崔皇后听了,也只是但笑不语。
而昭美人本人那里,倒对这些反而不甚在意,想要怀个孩子,不过是她自己心里的一个痴念罢了,其实她自己也很清楚,这后宫已经多年无出了,以圣上如今的年龄,哪里那么容易就能怀上龙嗣呢。
昭美人如今心里头,倒一心关注着那定国郡公夫人呢,自从听圣上偶尔说了一句那定国郡公两夫妻要去北疆探望旧部的事情,她便一下子惦记上了,一会儿羡慕五娘能出去北疆游玩,一会儿又感叹自己从进了宫便很难再和姐妹们相见,直把圣上给念叨的耳朵发痒,干脆直接宣了那小夫妻两个在离京前进宫来一趟。
而那新昌坊里,接了圣旨,李纪和玉华两个不由面面相觑,那李纪不由一挑眉毛说道:“这倒真是刚瞌睡便有人送了枕头来,你这姐姐,倒是个天生有福之人。”
玉华也不由抿嘴一笑,昨日李纪才正好交代了自己,让她想办法找个机会在出门前和那昭美人见上一面,怎么想到今日就等来了圣旨。
一想到明日便可以和四娘相见,玉华自己也是颇为期盼的,她这次去北疆,毕竟牵扯到不少事情,虽不知道能不能都顺利达成,但能在出城前与四娘见一面,总是好的。
见李纪坐在广榻那一头,低头翻看着那北疆的地图,一副心情颇好的样子,玉华想了想,便开口问道:
“郡公爷,你让我和昭美人说那些,难道是担心宫中会有什么变故吗?”
李纪见她终于开口问了,心中忍不住暗笑,从昨日自己和她说了这事之后,这崔五娘便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能一直忍到现在也真是不容易了。
以往每次自己和她说这些宫中秘辛,五娘总有些回避抗拒的态度,一副生怕自己知道太多的样子,可这次涉及到了那昭美人,她显然是没法子再置身事外了。
李纪也没多卖关子,只是斜眼看了看玉华,便说道:“也是,也不是,其实此事我早就想要找机会与你商量一下了,不过之前对你这姐姐还有些弄不清楚来路,如今看来,她倒是个特别的,宫里现在一时倒出不了什么变故,不过以如今昭美人受宠的程度,也许还真就会怀上龙嗣也不一定,真到了那时,宫里的情势难免要变的复杂起来。以昭美人的出身,恐怕在那宫中是一个贴心可信的人也没有的,即便有圣上的宠爱,若是事情牵涉到皇后那里,她在宫中所能依靠的人,想来是寥寥无几的,我看你十分挂心于她,不妨就由你亲自把这条线告诉昭美人吧。”
玉华听了李纪这话,缄默了半响,脸上神色几番变化后,终于还是翘唇甜甜一笑,就在榻上坐着冲李纪弯腰福了福,柔声说道:“多谢郡公爷如此替五娘考虑了。”
李纪将她神情转换都看在了眼里,此时也是嗤声一笑,也坐在榻上原地向玉华拱了拱手,说道:
“五娘,你也别在这里哄我,我知道你猜出来了,我之所以愿意将这条线告诉那昭美人,自然也是希望能顺势在她这里打开一个口子,方便我们今后监视着那宫中情势变化,五娘你愿意替我传话,那李纪我也要谢谢县主您呢。”
他两人对坐在南窗下的木榻上,一个纳福,一个拱手,对峙了片刻,不由都哈哈大笑了出来。
他两人自洞房花烛第一日起,便没少了这针锋相对的时候,不过比起最早的剑拔弩张、刀光剑影,今日这一番较量下来,倒是颇有些惺惺相惜、和乐融融的意思。
外室里阿蛮听到两人的动静,手下一边忙不停的收拾着外出的行礼,一边不由抿嘴甜笑了起来,自家小夫人这可真真是苦尽甘来了,想不到这样两个人,竟不单单是互敬互爱,更可称的上是琴瑟和鸣了。
阿初在一旁看到她这个样子,忍不住上前拧了拧她的脸蛋,嗔怪道:“看把你美的,别以为出去就是疯玩,我家那口子说了,那北疆风光虽好,路途上却也是艰难,光天天坐在马车里,就能把你腰杆子坐断了......”
“你呀,光知道欺负我,都要当妈的人了,还这么淘气。”,阿蛮一边打掉了阿初的手,一边在她脑门上戳了一下,而后又说道:
“你又何苦妒忌我能出门玩呢,要不是你这时候怀了身孕,夫人肯定要带你去的,倒是你,我们都不在府里,你自己也要当心点,别再总是莽莽撞撞的。”
阿初被她说的也笑了,她前几日被诊出有了身孕,虽嘴上遗憾不能陪夫人出门,心里自然也是美滋滋的欢喜的不行。
两个大丫鬟一边说话,一边手下不停,外室里,已经分开用途放着大大小小包裹,有内外衣物,有各种药品,有易于保存的果脯肉干等小吃食,虽然郡公爷再三说了带不了太多东西,两人还是忍不住越整理越多。
等李纪与玉华两人进了宫,太子李济民也等在钟鸣殿那里了,李纪这阵子刻意与永嘉坊亲近,难免就要避讳着李济民些,两人私下见面都要破费周折,自然不会放弃这名正言顺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