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不知,我们是躲在窗下才发现那黑衣人的面容,竟然是白瑾身边的人,至于谈的是什么,其实并未听多清楚,只勉强能听到她似乎与左相有什么牵扯,此前我们还有些猜不透,这几日坊间流言乱飞,大概也就清楚了。”
白萝直觉将将喝下的那口热茶水呛的慌,咳嗽了几声后,才不确定的问道:“你是说她与……与左相在密谋事情?”
“确实是,对了,小姐可知现下出了什么流言否,都说陛下……”
“我知道。”她虚目略微挥了挥手,脑海里开始不断勾勒出关系图,这件事情怎生的越来越诡异了?白萝只能简短的猜想下,白瑾一心袭杀卫明贞,而她又与左相在合谋,正巧左相那传出私生女的消息来。
有那么个答案似乎已经开始蠢蠢欲动的要破壳而出了。
不对,应该不会是这样的!白萝很快就挥去了那个猜想,她尚记得幼时梁北辰带着白瑾寻上门之时,母亲哭的有多激动,那显然是认作亲生骨肉的感人节奏……
——这事是你爹你娘的约定。
蓦然记起白日师叔留下的这句话,白萝直觉问题可能就出现在这个上面!她现在才想起种种不对,例如白瑾入府头几年,她阿爹似乎并未表现出多大的恶意和不喜,是直到离开天都的前一年,才和母亲产生争吵的。
所以阿爹当年离开天都,当真是因为梁北辰这个侧夫和白瑾这个庶女的存在?白萝不得不怀疑,这当中可能还存在别的缘由。
“小姐,接下来可怎么办,听说宫里都传透了,道是太子可能已经遇害了,所以准备迎回那个流落民间的公主,那你……”
她?论及白萝现在的身份,那还是太子妃,卫明贞要真是死了,她可就成寡妇了,而皇家寡妇历代不是殉葬就是要送到宁远寺的,至今还没有能归娘家或另嫁的先例。
想到这层,还想着报效陛下准备入京的白萝,就觉得心凉了大截,其实她完全可以听阿爹的话儿,等着一个月后回剑州,她爹一定有的是办法让她继续逍遥自在。
关键是,她还有点不相信卫明贞会这么快死掉。
“算了,还是先回天都去,有些事要找母亲问清楚,对了,可有白瑾的消息。”
老五摇了摇头,道:“不曾有过消息,只知似乎是跟随圣驾回京了,倒是小朵前两日送信来说,顾大人已经进天都了,现下就住在吏部官驿里。”
“吉祥哥?看来她倒是不曾骗我呀,如此那就必须回去了。”白萝挑眉,可算是感受到了一丝暖阳,她目前唯一能想到的帮手,无疑就是顾吉祥了,既然卫明贞没有骗她,那她就有必要回去查个清楚。
白萝做事就怕夜长梦多,当即便带着一行人趁着夜色赶路,一路北上途经三城九县,算算时间大抵快马加鞭几日也就能到了,奈何计划是永远赶不上变化。
看着不远处矗立的百年老城门,虽已是晚间,却不乏出进的百姓,但是无一都被勒令站住了,再观旁侧还有不少官兵,似乎正拿着一副画像在对比着。
“小姐,看这情形有些不对呀。”老五观望着沉声说到。
尽快距离甚远,白萝还是多了个心眼,挥手退回了官道下,使了大亮带人过去打探,好在是夜色已深,也不至于发现他们的身影。
很快人就回来了,皆是一面难色不堪,倒是大亮更加气怒了,手中不住比划着就同白萝急急道:“娘的,不知是哪个龟孙下的命令,竟然拿着小姐的画像,说是要缉拿!”
闻言,老五一双鹰目微沉,问道:“当真?”
“自然是真,那画像也不知是出自谁手,把小姐画的可像了,起初官兵只说是寻找重要人物,后来还是塞了银子,才说是上面要抓的刺客,就是杀害太子的刺客。”
“这事就怪了,难道不知道那是太子妃的画像吗?小姐,此事你如何看?”
就在不久前,白萝还自觉打了这么多年的仗,还有什么大风大浪是没见识过的,这不,她还是第一次见识什么叫做权谋。
“看来她怕是已经是胜券在握了,这画像定然是从天都传来的,既然明知我是储妃,却还是当做刺客抓,除了不想让我回去,只怕还想要我的命吧。
难得这么仔细分析一回,白萝都差些为自己鼓掌了,人还未回京,她似乎都能料定会是什么情形了。记得早前皇帝就曾告诉过她,朝堂混乱,暗党众多,除了她的兵权,怕是谁都压制不住的。
想来也该是早猜到了会有这么一日,独独可惜他老人家赐下的那块,能斩佞臣能调军队的金龙佩,还被她静静放在东宫。
“小姐,不若咱们回剑州吧,这只怕是一滩浑水,淌不得呀。”
众人中,也就老五圣贤书和兵书读的多,承上接下,他自然知道要发生什么,再观白萝似乎是铁了心要杀回天都,只怕是个难事。
“呵,这个局自我入天都那日,就注定是出不来了,现在摆在面前的也只有一条路,必须回去,甚至还要找回卫明贞,让她登基为帝。”
如果她没猜错,早在皇帝写下那召她回京的圣旨时,她就已经被拉进这场赌局了,不管他是不是早已知晓一切,也不得不说是只彻头彻尾的老狐狸。
“这么多年了,我们从来都是在沙场上驰骋厮杀,浴着敌人的血,刀剑都是明晃晃的,这次只怕是一场不见血的恶劣争斗了,还望小姐三思。”
暗箭永远比明枪的杀伤力大太多。
“我已经考虑的很清楚了,你们都是跟随我多年的好弟兄,这一次我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不知各位可愿再次随我前进?”
“既然小姐已经肯定了,那么咱们自然是要跟随到底的。”
甚至没有过多的停留,几人就齐声说到了,光线太暗,白萝甚至看不清每个人的神情,她却能听出那坚定不移的忠诚,她会心一笑,到底还是幸运的……
第74章
这按老祖宗们的规定,有封邑的藩王藩公得诏入京,不得逗留上月余,除非皇帝亲诏留置。真平国公上京已是数日了,自宫宴后便被留在了宫中几日,直到不少使节藩王开始离京,不曾得到王诏的他们也开始准备离去,与往年一样。
可是,这眼看什么都收拾好了,就在按礼数拜别皇帝御驾时,和颜悦色的皇帝自然是允了他们离去的请。只是偏偏在最后,金口一开留下了骁府世子骁叡,道是此子甚优异,可在天都见闻。
当下,一众人都傻了眼,留下封邑公王子女的事情寻前几朝还是有的,大多是皇帝起了甚疑心,有意留为质。可这真平公上位数十年,忠心耿耿,那是没了一点想法的。这皇帝留下其子事件一出,全部都不约而同的想起了休室殿那日的事情来。
这,莫不是要给公主选驸马了?
“姝儿,你千万莫要听外间的那些传言!我,我是不会的!”骁叡看着青豌驱走了那几个八卦的侍人,便焦急的牵着元姝的手,努力开释。
元姝只瞧着那些仓惶跑走的侍女,心里不断重复的都是她们说的那些话,一口小银牙咬的死死。在看向急了的骁叡时,便摇了摇头:“我知道,只是不明白她们究竟是从哪里听来的这些事情。”
如今已是开春四月,真平公一行人早已回了骁府地去,而被留下的骁叡在则在众人猜测的驸马选举热议中,在宫中居了素日便被元智带回了王府。可偏偏选驸马的风头历经数月后还是热的非常,甚至坊间传言是越来越盛。
今日元姝好不容易有了些兴趣,拿了纸鸢便唤了骁叡出来,却不巧听见了那几个侍女又在传言着。道是陛下已然决定选骁叡为公主漓的驸马,她立时便让青豌上去询问从何而听。
“郡主……她们说这事情在外面已经是传遍了,至于从哪里听来的,好似是哪个茶楼的说书先生讲的,这些人委实是莫名其妙!。”青豌跺了跺脚,极愤怒的说到。
元姝面色不大好看,骁叡如今算起来也是护国王府的人,换言之,即便是皇帝要选他为驸马,也定会招了她父王前去商议,可目前根本不曾有过这种事情。
骁叡也敏锐的抓住了几个关键词,疑惑道:“茶楼先生?”
“这事有些怪异,待有时间了问问父王吧。”元姝也该是猜到了,这样持久不下的话风,只怕是有人在背后操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