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一的舞台,独一无二的灯光,他们是全场所瞩目的焦点。
现场的乐队拉奏舒缓浪漫的乐曲,富有节奏的鼓点,身姿曼妙的男人漫步在光影之中,每一次舞步的划出空气里都弥漫着一股成熟的葡萄酒香甜。
包裹在黑色西装里的男人,是大提琴沉吟的深沉低柔,黑天鹅绒的幽晖隐芒,林间清风的舒爽温润,离得极近,却又显得极为不真实。
轻轻搭在腰上的手下意识地收紧,小布莱克的举动很快就引来了铭尘刻意拉开彼此距离的冷淡回应。
蓦地一笑,小布莱克专注地望着眼前与自己共舞的男人,比他们第一次在斑马餐厅遇到时更近的距离,近得可以看到铭尘眼角淡淡的笑纹,一个并不算年轻的男人,一个在不知不觉中勾动着他心弦的男人。
“我知道今天的晚宴对你来讲一定非常无聊,邀请你跳舞只是一瞬间的想法,没想到你会接受,更没想到你会跳得这么好。”小布莱克毫不吝啬自己的夸奖溢美之词,“我敢保证,你的舞步会被收入教科书里。”
“难道在你眼里我一直跳得很差劲吗?”手搭在小布莱克的肩膀上,铭尘微微扬起唇角,一个鼓点的落下,他的步伐随之划动。
“你这么讲的话我大概要跪下来请求你的原谅了。”半开玩笑的笑着说了一句,小布莱克直勾勾地看着始终面色淡然的男人,在搂着铭尘旋转舞步的时候目光淡淡扫过不远处看着他们的何家两兄弟,意味深长的说道,“说一句可能有些冒昧的话,我现在知道为什么当年何鸿雪为了得到你做了那么多的事情。”
铭尘略有些疑惑地看着小布莱克:“我并不记得以前的事情了。”
小布莱克淡淡笑了笑,语气虽然略带歉意却没有多少真诚在里面,更像是故意说出这些话:“希望你不要介意我因为好奇对你的过去稍微调查了一下。”
铭尘看了眼小布莱克,后者微笑着说道:“如果我是他,我不会舍得让除了我以外的人碰你一根头发。”
虽然是笑着的,眼里倒还透出几分有那么一回事儿的认真神情。
“谢谢你的欣赏。”铭尘微微歪了歪头,嘴角含着一丝淡淡的浅笑,听了小布莱克的那些话以后仍然过分平静得让人心痒痒。
比想象中的更难看透,仿佛一座高山上独自屹立的一棵雪松,被云雾与白雪所环绕,近在眼前一般触手可及,却始终无法触碰到一片树叶。
喉头滑动,小布莱克舔了舔嘴唇,微微握紧了抓着铭尘的手,干燥而又柔软的手掌,白雪一般干净而又微凉的手指。
“铭尘,有兴趣和我玩一个游戏吗?”舞曲从中调滑至尾声之际,小布莱克突然提议道。
“那要看有没有玩的价值了。”没有退却也没有紧张的犹豫,铭尘的回应快得让小布莱克感到欣喜。
越来越有趣了不是吗?
“何鸿雪打算拉拢我,以我对他的价值,我想他并不介意用一些有价值的事物来作为利益交换。”突然贴近了面前的男人,聚光灯下的小布莱克几乎是暧昧地贴着铭尘的胸口,一直握着男人的手也改为紧紧搂住了铭尘的肩膀。
小布莱克看着面前始终过于冷淡的男人:“你觉得他会同意把你送给我吗,嗯?”
一个并不容易回答的问题,一个正好让铭尘感兴趣的游戏。
铭尘也很好奇,何鸿雪和何文宣会把他送给小布莱克吗?
并没有像刚才那样立刻回答小布莱克的问题,直至音乐的尾音减弱,他才有慢慢悠悠的开了口:“所以你指的游戏是这个,一个打赌吗?”
“只有我们两个人知道。”一边说着,小布莱克朝何鸿雪他们的方向微笑着招了招手,“我猜他们会同意让你和我过夜,你呢?”
“布莱克先生你可真是让我失望。”双手抵在小布莱克的胸膛上,铭尘缓缓拉开了他们之间的距离。
没料到铭尘居然会这么说,小布莱克愣了一下,眼里的笑意却越来越浓:“是吗?”
“我原本以为你会想出一些有趣的游戏,但是这个……请恕我直言,非常的俗套且无聊,”铭尘微笑着说道,“不如你来猜一猜,你接下来会有什么反应。”
什么意思?小布莱克还没反应过来铭尘说的是什么,脸上突然火辣辣的疼,铭尘打了他一巴掌。
第四十五章 你会如何选择(七)
一个是打扮光鲜亮丽却身份低贱的宠物,一个是今天慈善晚宴的主人C城的新任市长。
优雅浪漫的第一支舞才刚刚停下音乐,铭尘出乎意料的一个巴掌让在场的所有人都瞠目结舌,一个宠物当众出手打了有权有势的上流贵族,这简直让人难以想象的事情,而现在居然出现在了他们的眼前。
不单单是其他人,小布莱克也实实在在的被惊到了,整个人都愣住了,不可思议地看着面前仍然冷静得不像话的铭尘,他被打了,他刚刚被铭尘打了一巴掌。
再怎么对铭尘感兴趣,小布莱克也不会容忍自己的威望受到质疑和损害,他大概已经在脑子里想了一百一千种怎么折磨铭尘的办法,或者是以此来要挟何鸿雪和何文宣。
没有就此离开,铭尘上前一步一把握住了脸色难看的小布莱克的衣服领子,凑近了男人的耳朵,他一边看着冷着一张脸朝自己大步走来的何文宣,一边低声对小布莱克说了一句话。
松开了小布莱克的衣服领子,铭尘转过身朝着反方向大步离开。
“铭尘!”朝男人喊了一声,何文宣皱了皱眉头在小布莱克身边停了下来,“布莱克先生,你没事吧?”
抬起手轻轻碰了碰自己还有些滚烫的脸颊,刚才还一脸震惊的小布莱克蓦地一笑:“当然,我很好。”
何文宣迅速朝铭尘离开的方向看了一眼,刚好看到何鸿雪追了出去,垂在身侧的双手微微握成拳又缓缓松开,他得留下来处理这个烂摊子。
……
没有离开酒店,何鸿雪找到铭尘的时候,那个男人的西装外套被微凉的夜风吹到了屋顶花园的喷泉里已经被完全淋湿了,一条黑色的领带在他的视线里随着风缓缓飞到了地上。
弯下腰捡起领带,看了眼自己手里的黑色领带,何鸿雪将冰凉顺滑的领带缠上了自己的手掌,踩上屋顶花园的台阶走上了红树林大酒店最佳的观景台,被鲜花围绕的观景台上,几个保镖看到何鸿雪以后自动让开了路。
何鸿雪挥手示意保镖都下去,巴洛克风格的观景台上,白色衬衣男人的身影在椭圆形的修剪花园门后隐约可见。
何鸿雪穿过了椭圆的绿色花园门,夹杂着大海气息的夜风吹得铭尘的头发有些散乱,那个男人背对着他,坐在高而宽的白色巨墙上,尽管那堵围墙像是城墙一样宽厚,但越过墙壁之后就是看不到底的高空。
盘腿坐在墙上,铭尘眺望着不远处的大海说了句并不容易让人发笑的冷笑话:“用领带勒死我不如朝我后背踩一脚让我摔死来得快。”
那堵墙有差不多一米五高,何鸿雪看着男人的背影,没有生气也没有紧张,平平静静的仿佛在和一个老朋友闲聊:“想喝酒吗?”
铭尘回头看了眼何鸿雪:“你这一次打算怎么惩罚我这个不听话的惹了麻烦的宠物?”
“我看起来有那么的蛮不讲理吗?”走到了墙边,何鸿雪朝铭尘伸出手,“下来,嗯?”
没有立刻伸出手也没有彻底拒绝,铭尘低头看了眼何鸿雪伸向自己的手掌:“我知道自己惹了大麻烦……”
突然一把抓住了铭尘的衬衣,何鸿雪用力之下搂住了男人的腰瞬间把人从墙上拽了下来,跌落下来的男人在一番天旋地转之间落入了何鸿雪的怀抱。
后背抵在了观景台宽大舒适的白色沙发背上,铭尘微微喘着气望着仍然一脸平静的何鸿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