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将东西放在了柳既明的手边,歪着头笑了笑,青色的发带在脑后轻悠悠的飘荡略过她的耳边。她拱手道:“那晚辈告辞了。”
接着,也不待柳既明回答,青色发带随着身体划了道弧线,风也似的飞走了。
她来的悄无声息,走的也毫无牵挂。好像来送礼物的人不是她,满心想着献殷勤的人也不是她,只不过是顺路来看看老熟人。但对老熟人的生活其实也不是特别关心,老熟人过的好不好她也不上心,搞得公事公办一点情趣也无。
没有难过,也没有失落。
若是多想的人,恐怕还要在心里嘀咕一句,这人到底是不是真心的?
可惜柳既明可不是什么喜爱揣测别人内心的人,当然,事实上,也没有人值得他去花心思好好揣测。
柳既明目送她远去,顿了顿,目光落在手边的木匣子上。这是一个带着红色暗漆的木匣子,可以看出它被主人保护的很好,路途之中没有让它磕碰些许,光滑的如同镜面,几乎可以倒映出自己的身影。
他抬起手,打开了木匣子。
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小东西。明晃晃的,是属于春天杏花的暖黄色,静静躺在暗红色的木匣子中有些扎眼。
柳既明挥手,这小玩意儿飘在了半空,丝绦柔顺的垂下,像极了那人敛眉站在自己面前的模样。
那是一个剑穗。
原来是亲手打的剑穗啊……
谢瑾瑜……
她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杏黄色的丝绦从眼前略过,狂风烈烈。千秋一剑寒光,在明晃晃的剑穗下更衬得剑锋犀利,削铁如泥。
黑色的魔气在剑锋之下无处遁行。低阶魔无法直视他的剑光,那是世间最正气的武器,也是世间最具杀意的剑气,只需一眼,低修为的魔族就会被吓的灰飞烟灭。
柳既明剑气划破长空,一身威压遮云滚滚,即便在最混乱的战场,他也绝对是全场的焦点。同盟之中宛如战神一样的存在,敌军眼中即是死神的代言。
天上的红云翻滚,远远看不真切,而它之下,源源不断的魔族加入战场,前仆后继。远处,贺凌手中的七弦琴泠然作响,比剑光更犀利,四溢着浓浓的杀意。修仙界和魔界,一片混战,法器光芒四射,死伤无数。
几只高阶魔族团团围住柳既明,目光狰狞,情况不容乐观。
“柳既明,堂堂修仙界第一剑修,哈哈,令整个魔界闻风丧胆的无情剑修,今日,我倒要看看你究竟有几分能耐!”
“呵呵,管他有多厉害?只要有了鬼医在我们身后,他根本无法将我们打败!”
鬼医……流照君。妙手回春可医鬼,阎王见面笑留情。她的名声响彻整个魔界,却被所有修仙者唾弃。
柳既明冷笑:“愚蠢。”
只要有千秋在手,不可战胜的人从来都是他。柳既明的字典里,没有失败两个字。更何况,面对邪崇妖邪,自当百战不殆。
流照君玄衣如铁,本该是十分冷峻的装束,但脸上的妆容却偏偏是娇媚可人的。艳丽耀眼的红色将原本清丽的面容衬托的魅惑妖娆,眉心一点金色,看不清是什么图案,闪烁着隐隐的鬼气。她分明是和谢瑾瑜一模一样的容颜,气质却大相径庭,天壤之别。
流照君面无表情,她站在崖头静静看着柳既明的剑锋上,鲜血一滴一滴的滑落,坠落在土壤中,溅开一个又一个血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