摸了摸手臂肌肉,依然绵软。
坚持了半个多月的跑步,虽然肌肉没练出来,但他的饭量确实见涨,日里看文写书精神也好多了。
撇了撇嘴。
姑且放过那个可恶的糙汉子吧。
放下已经写了一小半的注释,季玉竹拟拜帖,准备去拜访一下恩师。
想了想,还是没有带上手书的《三字经》。
带上一食盒的自制卤制品,季玉竹施施然就上门了。
顾辰看见他非常激动,拉着他未语声先咽:“好好,好好的就好。听闻你还病了一场,现下可是大好了?可怜我徒以后茕茕孑立、形只影单……”
季玉竹眼眶一红,忙反手扶着他:“先生。”
“苦了你啊。”
旁边站着的顾妍浓红着眼眶劝慰:“阿父,我们先进去说吧。师兄手上还拿着东西呢。”
“是是,看我这老糊涂的。我们进去说。”拉着季玉竹就往屋里走。
“先生,您还年轻着呢。”季玉竹讨好地道。也是实话,顾辰现在也不过四十六岁而已。
放下食盒,两人落座,顾妍浓给两人倒好茶水,就在下首落座。
季玉竹谢过顾妍浓,转向顾辰:“先生看着似是有些消瘦了。”
“无事,不过是风寒刚好罢了。”顾辰摆摆手,“倒是你,最近过的可好?银钱够使吗?你现在住的地方是谁家的?方便吗?要是不想回村里住,就来先生家里,虽然地方不大,但是多加你一个也无甚问题。”
一叠声的问话出来,季玉竹也不恼,笑眯眯地连连点头:“劳先生关心了,学生一切安好。银钱也够使的。现借住一个朋友家里,他就一个人住着,院子也大,倒没什么不方便的。”
“他?汉子?”顾辰皱眉。
下首的顾妍浓也微微皱眉。
“……嗯。”糟糕,忘记先生最是在意这些。
“胡闹,你一个哥儿怎能如此不自重。速速去收拾了行李搬过来住。”顾辰略恼。
季玉竹挠挠头:“不是只有我们两个的,还有一个帮佣的大婶。而且,他早出晚归的,相处的时间不多的。”
算上一起跑步锻炼、早餐、晚膳的时间,偶尔姜卫衍还会闲在家里聊猫逗狗的,再偶尔还会一起逛下市集买点肉菜做小食给他打包带走……这么一算,貌似也不算少了?
唔,绝对不能告诉先生。
“那也不行。”顾辰恼怒,“你一个哥儿跟汉子同住一院,就算清清白白,名声也要被毁了。”
“先生,我是要顶门户娶娘子的呢,这名声什么的,不碍事的。”
顾妍浓闻言,期待地看着他,双眼亮晶晶的。
不过季玉竹两人正愁着怎么说服对方,都没注意到。
顾辰连连拍桌:“胡闹胡闹,就算如此,名声毁了哪家娘子还敢嫁你?”
“先生,这个就扯的有点远了。重孝虽然过了,我还要服三年丧,要三年后才能论及嫁娶呢。”
“……”顾辰哑言,才想起这个心爱的弟子尚在孝中。
罢了罢了,暂且随他心意吧。
“注意大防,交往不可过密。”忍不住又叮咛一句。
“欸,晓得了!”季玉竹笑眯眯答应,“保证不让汉子靠近我三尺内。” 食指、中指、无名指并拢举起表示决心。
顾辰望了一眼他眉心殷红的血痣,微微叹了口气。
季玉竹见他松口,忙转移话题:“先生,我这次来,主要是想问问开私塾的一些情况呢。”
“怎么突然问起这个?你在信中也说的不明不白的。”
“学生不想继续考功名,想找点营生度日。但是呢,学生既不喜欢务农,又不喜欢行商,唯对书籍阅读尚有几分喜好,就打算开个私塾给小童开蒙。”季玉竹大致解释了一下。
对于继续考取功名一事,顾辰早就与季玉竹经过多次讨论,自然知道他志不在此。叹了口气:“如此也好,总比你浑浑噩噩度日要好。”
这么多年,他早就看出季玉竹懒散的个性,要不是沉重的徭役赋税悬在脑门,估计他也不会耗费如此心血考取秀才的。
结果他的努力刚刚得来结果,能被免去徭役的人却……
真是人算不如天算啊。
“先生,您在信上说,秀才以上功名可设馆,但要选分类,是有什么讲究吗?”
“私塾分蒙馆跟经馆。蒙馆的学生由儿童组成,重在识字开蒙,秀才以上皆可办立;经馆的学生多是少年或成年人,主要是为了举业,这个主要是举人或是致仕官员办立。”转而调侃,“当年你入学,真真是我这馆里年龄最小的了。”继而感慨,“如此天赋,可惜了……”
季玉竹见他又要感慨,忙打断:“先生,那我想开个蒙馆,要去官府报备登记吗?”
“那倒不用,不过需要给县城各私塾投贴,乡塾家塾等就不需要另行投贴,他们也不收贴。”
季玉竹瞬间意会。
不就是拜码头嘛。
第10章
姜卫衍这几天收到消息,今天会有一批物资送进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