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交换了心里最真实的想法,也没有隐藏心底最功利的一面:他们都是从小就挨着白眼长大的,要说想法有多单纯根本不可能,与其相互揣测,还不如一次把它摊开来说清楚。
薛岩和牛敢玉对视一眼,说:“走,赶紧去教室吧。我先把《濒湖脉学》看懂,再给你讲一遍,一遍不行就讲两遍,不要急,我们有的是时间。”
牛敢玉点点头:“走!”
郑驰乐并不知道“前世”好友、如今的师兄已经针对学医以及他这个“师弟”达成共识。他见关靖泽精神非常好,决定好好尽尽地主之谊:“我带你去爬岚山,那是这附近的最高峰,虽然这时节没有云雾景观可看,视野还是很好的。”
关靖泽当然没意见。
没想到两个人刚走到山脚,就听到一旁的树林里传来一阵交谈声。
关靖泽听不出来,郑驰乐却是听得出的:其中一个声音分明是昨天他们去借书那位成老师,成钧。
成钧正好正在说话:“你们也准备走吗?想好要怎么跟老魏说了吗?他这几年脾气越来越暴躁,这次我们一起走的话,他恐怕会大发雷霆……”
听清他们谈话的内容后郑驰乐愣住了。他知道成钧是最早跟着魏其能过来的那批人,相当于魏其能最忠诚的追随者。仔细一回忆,他呆在岚山的最后一年成钧确实调走了,还把一些书留给了他。
没想到这回正好碰上了。
郑驰乐后来也听说过魏其能的事,毕竟魏其能困在岚山同样也与耿家有关,师兄聊起师父入狱的原由时也提了几句。魏其能的遭遇只能用惋惜来形容,如果魏长冶不是病倒得那么巧,再撑个几年的话,魏其能绝对不会沦落成现在这样。
——连曾经的追随者也要弃他而去。
郑驰乐顿了顿,跟关靖泽咬耳朵:“等下你跟我配合一下?”
关靖泽挑挑小眉头:“怎么配合?”
郑驰乐觑了他一眼:“听我的就行了。”
关靖泽也不反对,任由郑驰乐领着自己走出去。
那几位老师里头有个眼尖的瞧见了郑驰乐两人,顿时示意其他人停止交谈:不管怎么样,在学生面前讨论辞职这种事总归不太好。
成钧跟郑驰乐很熟,笑着问:“乐乐,来这边做什么?”
郑驰乐说:“我想带我外甥登岚山!”
成钧皱起眉头:“两个小孩自个儿上山很危险。这样吧,我们陪你们一起上去好了。”
郑驰乐笑开了眉眼:“那敢情好!”
听着他活力四射的声音,面色有点消沉的几个或青年或中年的老师精神也好了一点,也不介意成钧帮他们做了决定,朝岚山上山的路迈开脚步。
岚山的路是周围的人自己修的石路,青蓝色的石头一块垒着一块,由于石头大小不一,石阶也修得不怎么齐整,蜿蜿蜒蜒一直往山顶延伸。
这路看起来好走,真正爬起来却累得慌,走到一半大家额头都开始冒汗,渐渐地就只跟比较要好的人三三两两走到一块,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气氛不怎么热络。
郑驰乐瞄了面色如常、没有半点疲态的关靖泽一眼,见他精神头好得很,转头跟成钧夸关靖泽:“别看这家伙整天绷着一张脸装老成,实际上他可是多才多艺的,我在他家看过一溜的奖状奖杯,啧啧,太了不起了。”
成钧笑道:“看来你们家的小孩都挺厉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