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根,两根……李奕衡不断增加着手指的数量,原本紧闭的穴口在反复按压下终于能够轻松承受手指的进出。李奕衡长长出了一口气,下意识抬眼望向黎锦,却正与他的眼神对个正着。
“李奕衡,”他对他伸出手臂,“抱着我。”
李奕衡便将他拥入怀中,两人重新接吻。这一吻,比起刚刚要将彼此吞吃入腹的急切,变得舒缓而柔和,彼此唇齿相接,舌尖的温度像是和风细雨,要将人融化。黎锦一边吻着他,一边手指翻动,解他的腰带。李奕衡对他向来牵就包容,就连床事时也先照顾他的感受。可黎锦褪下衣料的束缚,将他的分身握在手中,那滚烫的温度,已然比什么都更强烈地宣告他有多想要他。
“进来。”黎锦的眼眸像蒙了层雾,看过来的眼神水汽朦胧,配上这样露骨的话语,比平时更加撩人心弦,“到我里面来。”
不过短短五个字,却已足够让李先生理智崩溃。
他托起黎锦的臀,一点点,将自己送了进去。
“嗯……嗯……”
插入的动作虽然已经温柔到了极点,但仍旧引来一阵钝痛。黎锦将脸埋进他的颈窝中,两手紧紧攀着李奕衡的肩膀,死死咬牙忍耐。身体的触感因此变得更加清晰,体内是如何被缓慢撑开,那硬挺的东西是如何进入自己,甚至那炙热得仿佛要将自己燃尽的温度是如何让人战栗……明明不过几秒钟的时间而已,黎锦却觉得,好像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
“看来我们真的好久没做了……”他还有闲情逸致自嘲,“我都快……忘了你是什么样的了。”
“那我就帮你想起来。”
仿佛急着印证这句话,李奕衡将他压在车上,猛烈地进出起来。粗大的性器如同攻城伐地的重兵器,让黎锦节节败退,来不及抵抗便缴械投降。他咬着下唇试图克制自己的低吟,但那让自己都感到脸红的声音还是无法控制得从喉咙钻出。
分身摩擦着柔软的内壁,仿佛要将每一寸褶皱都打上自己的烙印般霸道。每一下,都比前一次更加深入,好像不是这样深入的占有,就无法宣告他有多么在乎一般。明明这样纠缠已经无数次,可这一次却隐隐约约,有种特殊的心情掺杂其中。黎锦摸不清是什么,更分不出神去想。他被这样的撞击分散了所有精力,所有的理智都像碎了的镜子碎片,被李奕衡反复碾压摧毁,片甲不存。
“嗯啊……嗯……慢一点……慢……慢点……”
求饶示弱也全无用处,李奕衡强势地镇压他的反抗,将他拦腰抱入怀中。彼此胸膛紧贴,下身相连,再也没有一丝分离。李奕衡按着他的头吻他,黎锦已然失神,只是依照本能迎接他的唇,与他舌尖相交,彼此缠绕。
“黎锦,”快要攀上快乐顶峰的刹那,李奕衡抱紧他,深沉而颤抖地在他耳边耳语,“无论发生什么事,记得,我爱你。”
这话中有深情有无奈,更有许多来不及说出的千言万语,可惜,那时的黎锦却来不及体会。
重重的撞击后,滚烫的热液充满了他的身体。
那一瞬间,天边似乎有星辰璀璨闪烁,快速滑落。
谁都没有看到。
☆、第一百五十七章
进入六月,娱乐圈风平浪静,财经圈却出了件大事。
老牌家族穆氏爆出偷税漏税丑闻。
事件始于一次普通的税务查账。类似调查,每月都要来上几次。像穆氏这样的大企业,与税务局向来关系良好,即便偶尔有所缺漏,也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可惜,新上任的税务局长作风强硬,上任数月来搅合得本市企业不得安生,穆氏不慎被牵扯进去,更是作为典型要求严查。没想到拔出萝卜带出泥,一宗小案,竟演变为一起牵连数家企业,隐瞒近八年之久的偷税漏税大案。
案件爆出后,正与友人悠闲品茶的穆老当场中风。Tim父亲,穆氏的法人代表穆冲被带到警局协助调查,取保候审后才狼狈而出。至于Tim……
电影的融资本已完成一半,却因此事被迫搁浅。不仅如此,爷爷重病在床,父亲一辈子除了吃喝嫖赌什么都不懂,身为长房长孙,不过二十三岁的Tim被迫承担起家族重任。
晚上,他守在爷爷病床旁彻夜照料,白天,便打起精神多方周旋,希望能够在事情无法控制前稳定局势。穆氏立足多年,叔伯们都是看着他长大的,薄面总会给一些。但此次牵连重大,更隐约传出风声,说是上头想要立几个典型,狠狠整治一番。谁都怕做那个典型,因此大家都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念旧情的,安慰Tim一番,急于撇清关系的,干脆给他吃闭门羹。短短几天里,Tim就瘦了一圈,人看着,竟比病床上的穆老还要憔悴。
不过,即便上头授意,事件发展仍旧太快了。短短几天里,已经牵扯进四五家大企业,有心人早已看出,冥冥中只怕有一双看不见的手在暗中推动,任由事件滑向不可挽回的深渊。
“穆家在圈里已经混了几十年了,一向风评良好,穆老更是出了名的左右逢源,这是得罪了谁,非要置他们于死地?”某日午后,黎锦偷得浮生,与陆啸云在休息室喝咖啡闲聊。
“不好讲,不过,这位主出手,只不怕不光是要对付穆氏这么简单,我猜,是醉翁之意不在酒。”陆啸云悠闲地翘着腿,举着手机浏览每日新闻。
“醉翁之意不在酒?”黎锦一下子就想到近来牵连进的诸多有名企业。
以穆氏的关系网,这一摔跟头,许多过往有过密切合作的企业都纷纷跟着倒地。甚至昨天早晨,有企业因此事爆出高额偷税漏税,补缴税金及罚款超出企业承受范围,不得不宣布破产。
“咱们这位新任局长大人以前在Q市高就,在任时就是出了名的鹰派人物。当地企业被他收拾得苦不堪言,联手收拾他还抓不住把柄。据说后来他被调职到咱们这里,当地企业组团欢送他,简直是欢欣雀跃普天同庆。我还以为咱们这里不同Q市,遍地是惹不起的人他会有所收敛,看这架势,他完全没有收手的意思啊。”陆啸云摇头晃脑,把手机在手里抛起接住,笑道。
“这个我有所耳闻。”黎锦说,“据说年初站队他选对了人,那人很器重他,就连这次他放手大干,也都是那人在背后给他撑腰。看眼前这阵仗,我真不知道该佩服他好还是为他捏一把汗好。偷税漏税固然令人气愤,可他这样行事,就有点太不把个人安危放在心上了。”
陆啸云知道他指的是什么,狗急了还要跳墙,这些企业家被逼急了,只怕也不在乎干点什么动刀动枪的事。
“这个就是个人境界不同了,只怕我们担心也没用。不过,我看局长大人未必在乎这些,我听人说,他还在叫底下人继续扩大调查范围,要拿最大的最动不得的开刀。”陆啸云欠扁地挤挤眼,“跟穆氏交好的企业中,最动不得的是哪个,不必我多说吧。”
最动不得的……
唯有李氏。
李氏家大业大,祖孙经营三代,旁支里多有人混迹政坛。虽然近年来老一辈纷纷退去,新一代尚未羽翼丰满,但李奕衡一人,也稳稳地扛着李氏江山。
难道真的会有人想挑战这样的权威吗?
回想近几日的风雨动荡,黎锦有些不确定问题的答案了。
他的心在胸口里扑通扑通地乱跳,两个太阳穴也像炸开了一样,让他燥热不堪。他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镇定下来,仿佛安慰自己,也像要说给人信一样,道:“李氏的账务情况一向良好,不屑于做这些偷税漏税的事。”
“李奕衡李先生是不屑,底下人却说不定了。”陆啸云撇嘴。
……手下人有点没本事,只好老大上了……
几日前,这句敷衍的解释再度浮现在黎锦脑海。
黎锦知道李氏正在投资美国西海岸某项目,难道,是这件事上出了问题?
否则,怎么半个月里竟要飞两次LA来解决?
过往的记忆纷纷涌上脑海,那些从未在意过的只言片语到此刻才异常清晰。他后悔之前怎么从没好好在意过事态发展,否则此刻也不会在这里没头没脑地乱担心。
他不敢再想,理智告诉他要信任李奕衡,情感上,却让他担心得难以呼吸。他掏出手机,恨不得现在就问一问李奕衡有没有事,又怕他已经焦头烂额,自己再问,给他添堵。
关心情切,行动与否都是顾虑。陆啸云饶有兴致瞧着他好像热锅上的蚂蚁,乐呵呵补刀:“朝中有人好办事,不过我听说,李先生的表叔年初时候退下来了,李家中年一代似乎还没人顶缺,只怕这次危险。还是何氏机灵,领导班子一换届,他们就抱上新大腿,现在顺风顺水,圈子里都地震了,也波及不到他们。”
黎锦正心烦意乱,闻言狠狠瞪了他一眼。陆啸云却像习惯了讨嫌似的,丝毫不在意地眨眨眼睛:“唉,现在一团乱麻,不知道李先生打算如何应对呢。我听说,今天早晨一开盘,李氏的股价就下挫了五个点,想来,跌停也不是难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