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她晟雨便觉得气不打一处来,冷着脸道:“你家殿下套了我两千一百二十三万三千六百四十二两白银!”
乐瑶憋住笑,故作惊讶道:“竟然这么多?”
晟雨认真点头,眼里有些委屈:“我晟家全部商行近一年的利润。”
乐瑶又是心疼又是好笑,只觉得她可爱的不行,将她抱在怀里哄:“乖,她知道对不住你,让我过来赔你。”
晟雨被她抱的脸热,坐起身凉凉道:“拿什么赔,上次便空手套了你一大笔,她还能拿国库赔不成。”
“她说了日后皇商便是晟家了。”
晟雨不满:“有阿瑾在,她还能不给么,还不是什么都没还。”
乐瑶看她又傲娇了,凑过去装模作样为难道:“她还说了,如果你还不满意,便只能委屈我了。”
晟雨一愣:“委屈你什么?”
“雨儿,若我嫁给你,以碧玉阁作为嫁妆,不收你聘礼,你看,能否补偿你?”
晟雨呆呆坐在椅子上,脸上倏然一片通红,自耳根到脖颈都泛着粉色,偏偏脸还是冷冰冰的。
乐瑶看她这般,眉眼间的笑意和温柔怎么都掩不下去。随后她故意苦着脸:“怎么,雨儿觉得不值,不愿么?”
晟雨顿时急了起来,连忙道:“不是,那些俗物怎么可以和你相较!”只是说完,她眉头却是皱了起来。
这急急忙忙一句话,却是实实在在戳到了乐瑶,她了解晟雨,看着冷冰冰的什么都不在乎的人,很有商人天赋,同样有商人特质,十分重视金钱,或者说有点抠。倒不是因着吝啬,只是她看重的是金钱带来的安全感,所以对于她在乎的人,她从不吝啬,哪怕这次损失那么多她也没有犹豫过半分。可是方才她那一句话说的毫不犹豫,那也意味着在她心里,自己是比金钱更能让她依恋信任的,对她而言如何不感动,如何不欣喜。
“雨儿。”乐瑶低低唤了她一声,晟雨却没注意她,只是不开心道:“她真的拿你抵债?”
“扑哧”乐瑶笑地开怀,桃花眸中水波晃荡,满是深情:“傻瓜。”
晟雨知道被她耍了,冷怒道:“乐瑶,你又耍我!”
乐瑶抿嘴低笑,眸子直视她,轻轻道:“若我说真的,你愿不愿?”
晟雨心口急跳,眼神也有些飘忽,她身子坐的板正,含糊道:“就算要嫁,也不能如此随便,更别说抵债了。”
耳边笑意渐大,在耳边萦绕,晟雨抬起头本想问她笑什么,却恰好撞上一片阴影,嘴唇上触及的柔软馨香,让她忍不住低低轻哼一声,原本停留在唇上的温热,停顿后立刻挑开她牙关缠了进来。晟雨绷紧身子仰头承受着身前这人温柔的掠夺,随即起了性子,伸手环住倾身过来的人,慢慢回应过去,只觉得浑身发软发热,心口那股情愫一点点在唇舌间被融化,被点燃,甘甜酥麻,欲罢不能。
随着黄河难民之事的解决,整个大夏如今除了萧拓的叛乱外逐步步入正轨,京城党羽之争彻底结束,更让赵梓砚感到高兴的事,萧贵妃找到了。
不得不说,她的确能藏,若非景帝驾崩后京城封城,差点就让她跑了,要说如何发现的也多亏了廖全那肥硕的身子太引人注目了。
本来是在宫里待了许多天,赵梓砚一直忙着处理景帝留下来的奏折,几乎没时间好好陪傅言卿。每日傅言卿不仅要偷偷帮她处理政务,回去还得照顾她的饮食起居,尤其是腿,让赵梓砚又是心疼又是愧疚。好不容易暂告一段落,赵梓砚便偷偷带着傅言卿溜出宫,看看京城如今是何状况。
不过赵梓砚坐轮椅太引人注目,两人便自己乘着马车随意看看,路过一条小巷子,一个蓬头垢面的男人差点撞上马车,无言猛然停住马车,赵梓砚坐不稳差点一头撞在马车上,亏得傅言卿反应快立刻抱住她。
随外面传来一阵男人的叫骂声:“他娘的,别以为坐着马车有钱就可以横,差点撞断老子的腿,最好给老子……”
傅言卿皱眉,扶着赵梓砚撩开车帘,无言见惊动她们,目光顿时一寒,硬生生掰断了马车的边沿,那男人顿时吓得一哆嗦,闭了嘴赶紧走。
边走边继续絮絮叨叨:“真他妈娘倒了八辈子霉,刚被那个娘里娘气的死胖子膈应了一顿,出门又遇上不想要的,疼死老子了。”
赵梓砚本来也没放在心上,此刻远远听到那人的话眸子顿时一凝,快速看向傅言卿。
傅言卿也是一震,急忙道:“无言,拦下他!”
无言也反应过来,几乎同一时刻快速掠了过去直接将男子扔到了巷子里。
男人吓得脸色发白,被无言这一手震慑得不行,爬起来哭喊道:“大爷饶命,我不是骂你们,是我嘴臭,是我眼瞎,我……您高抬贵手,就当我是个屁,放了我吧!”
无言见他语言粗俗,忍不住又冷冷瞥了他一眼,吓得他话都不敢说。
傅言卿下了马车,却是半蹲下来,手里拿了一锭元宝在他面前晃了晃,那个男人眼睛都直了一直盯着不放。
傅言卿笑了笑:“拦下你并不是要教训你,只是对你口中那个娘里娘气的死胖子很感兴趣。”她人生的温婉清秀,用着清雅的嗓音学着那个男人的口气,显得格外怪异,赵梓砚坐在车辕上,忍不住低低笑出声,眸光宠溺而柔软。
傅言卿只是瞟了她一眼,轻飘飘的落在赵梓砚眼里有,感觉心有点痒痒的。
那男人听到笑声便转头去看赵梓砚,他从未见到这么漂亮的人,顿时眸子都直了。傅言卿眼神一沉,微微挪了下身子挡住赵梓砚,冷声道:“不愿说么?”
男人被吓了个激灵,忙摇头:“我说,我说,就在南街那个三里弄堂,也不知什么时候来的,看起来膘满肠肥,说话故作粗声粗气,却总带着丝娘娘腔,恶心死老子了。这几日他在那里与人赌钱,我手痒,没忍住,输了个精光,又被他让人扔了出来,这才不爽,冲撞了贵人。”
说罢眸子死死盯着那元宝,傅言卿眼里有丝光芒:“他家只有他一人么?”
男人挠了挠头:“平日里只有他出门,不过有一次我上门找,没进门却听到女人的声音,啧啧,听起来就是个尤物,也不知他哪来的本事。”
话说完,傅言卿猛的站了起来,轻笑道:“悄悄带我们去,这不但是你的,我还另加一锭!”
男人立刻答应了,京城三里弄鱼蛇混杂,各色各样的人都有,全是京城一个灰色地带,傅言卿微微装扮了下,避免引人注目。随后背着赵梓砚跟在男人背后,这里小巷长得一模一样,七拐八拐,如果不是有人带根本不知往哪里走,傅言卿几人暗自感慨他们会躲。
等到了一个破旧石屋边,那男人指了指表示到了,三人隐在墙角示意他敲门。男人格外上道,上去噼里啪啦开始拍门:“喂,老家伙给老子开门,看老子今天怎么扳本!”
片刻后一个福态的灰衣人走了出来,圆润的脸上一双小眼睛满是精光,赫然是廖全。
就在两人争论时,无言上前瞬间把廖全哑穴点了,随后将两锭银子扔给那男人示意他闭嘴快走。廖全看到傅言卿背上的赵梓砚,脸色顿时一片惨白,被无言推着进了屋。
屋子很破旧却整理的很干净,光线有些暗,一个身穿粗布衣衫的女人出内间出来,嗓音略带不悦:“解决了……”看到进来的三人,顿时所有的字都吞了回去。
傅言卿将赵梓砚放在一旁干净椅子上坐好,她抬头看着此刻装扮的犹如村妇一般的萧贵妃,轻笑道:“娘娘,别来无恙。”
萧贵妃眼里俱是怨毒和不甘,铁青着脸,死死盯着她,一字一句道:“我早该在弄死那个贱人时杀了你!”
赵梓砚神色不变,甚至微微笑着阻止了按耐不住的傅言卿,愉悦道:“多谢娘娘不杀之恩,不过此刻怕是有人怨透了娘娘,给她留下了一个大祸害。”
此刻在江都府衙的赵墨笺整个人阴郁而暴戾,她看着桌安上那一封封信还有文章,双手一点点收紧,随即猛然将桌子掀了。
“陛下!”齐晟听到动静立刻赶了过来,看着满地狼藉,不知如何是好。
赵墨笺猛然站起身:“别叫我陛下,算什么陛下,现在在别人眼里我就是个丧家之犬,一个弑君卖国的逆贼!”
说完她起身不断来回走着:“她怎么可能活着,中了灭魂蓑怎么可能活着!只废了一双腿,怎么够,怎么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