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还不知道的,是那时的他,已经没有机会再等她回来。
即使没有父亲的那壶鸩酒,他也不过就是多在监牢里熬上几天罢了,而她却远在千里之外的边关。
现在想起来,父亲的鸩酒其实是对他的仁慈,至少他在结束生命时,经受的痛苦很短暂。
路铭心抱住他,她摇了摇头:“我不是想要你道歉……我更恨自己的鲁莽和无知,清岚,在前世时我就想,如果能有任何一种方法,可以换你回来,那么我都会去尝试的。”
她紧抱着他,把头埋进他的怀抱中,隔了一会儿,才说:“清岚,失去了你时,才知道有多爱你……实在太痛苦了。”
顾清岚轻环住她的肩膀,他承认,前世的他,包括今生的他,都没有想到过这种可能。
他从未想过原来在前世,他就曾得到过她的感情,他一直以为,他与她而言,不过就是一个会束缚她的丈夫,和一个可有可无的故人。
额头的痛楚又开始渐渐浮现,他知道,也许中毒和咳血,是因为被下毒,可这如影随形的头疼,和开始时猝不及防的昏厥,却不能用单纯地身体异样解释。
到了西部后,他其实已经很少会头疼,今天却又开始了。
他尽量控制着声音,不想被路铭心发觉自己的不适,轻声说:“铭心,对不起。”
他们说着话,早就不知不觉地停下了脚步,站在了空旷无垠的道路上。
这条路原本是很少有车辆通过的,这时却有一辆越野车从远处驶来,那辆车车速极快,却在靠近他们时,突然打开了车灯。
此时已经是黄昏时分,车灯虽然不如夜间那么刺眼,但因为那辆车开的是远光灯,所以路铭心听到发动机的声响,有些诧异地抬起头时,就看到一片刺目的光亮下,是一辆冲着他们径直开过来的车。
她直觉地感到危险,几乎要拉着顾清岚向路边的荆棘丛里滚去,那辆车却在他们已经开始减速。
刺耳的刹车声表明开车的人显然是当车达到很高的速度后,才开始踩急刹车,即使车的性能极好,那辆车还是在滑行了几十米后,才堪堪停下来,车头一摆,正好挡在他们身前。
路铭心都能感觉到车辆带来的气流,她略皱了眉,看到车门打开,从驾驶座里,跳下来一个矫健的身影。
即使是在夏季里,这个人还是穿了一身黑衣,但和任染不同,同样的黑色,他穿起来非但丝毫不禁欲,反而给人一种扑面而来的压迫感。
摘下脸上的墨镜,他看着顾清岚,哈哈笑了起来:“我还说这荒郊野外,哪里来的一对儿野鸳鸯,原来是顾先生啊。”
这还是路铭心第一次被异性忽视得这么彻底,但她却无暇去在意这种细节。
如果还没有想起来前世的记忆就罢了,但她已经想起来,于是也就认出了眼前这个人是谁:李靳。
如今他的身份是老牌影星,同时也是娱乐圈中无人敢惹的特殊人物——不仅仅是因为他资格太老,架子太大,而是他不仅有自己的影视公司,传闻中还和政界有颇深的渊源。
而在前世,只是远远看过几眼,路铭心也对这张脸记忆深刻:他就是西夏王,那个即使被他们击败,逃入大漠,却始终没有被擒获的西夏霸主。
顾清岚对他微微笑了:“我记得合同上规定的,是一周后到组报道,李先生还是这么敬业,这么早就来了。”
李靳又大笑起来:“哪里,我不过是想借工作之便,多亲近亲近顾先生而已。”
作者有话要说:【小剧场】
某谢:主要人物终于到齐了,大家鼓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