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那瓮里已经有了半瓮水,却没有一个敢上前去再度试着过桥的。
庄艳秋装着不明白这几个人互相交换的眼神,低下头去看着孩子们。
年长者叹了一口气,“我还得在这里注水,不知你们哪位愿意去试一试能否渡桥啊?”
“不如我来注水吧!”有人讪笑着建议道。
年长者见此情形再叹一口气,“那好吧!你来注水,我来试。”
他停下注水后,瓮里那正在旋转的两条鱼一下子就停止了动静,很快的里头的水旋转着不见了。
“这……”年长者不敢去尝试了。他方才明明往这瓮里注入了接近一瓮的水,只不过暂停那么一小会儿,就出现了这种异样,不用试他就知道肯定不可能顺利渡桥。
“也就是说如果能过桥的话,必定得有一位留在此处不停地往里头注水。”年长者谨慎地开口道。
“那、那还是你来注水吧!”方才抢着要注水的那家伙又改了主意。
这一次年长者不出声了。他们是千挑万选出来才有了这个难得机会的,谁都不愿意被留在这里,替他人做嫁衣。
“不如咱们拿实力来说话,实力强的过桥,实力弱的留下,如何?”有人提议。
年长者看了看那四位虎视眈眈的试炼者,特意回头瞄了庄艳秋一眼。
“对了,还有你!你若想过桥也得比试,咱们就比谁现阶段的修为高就行。”看到了那位年长者的视线,又有人想把庄艳秋给拉入这战圈之中。
庄艳秋带着孩子们走开了,“你们比你们的便是,我们父子不占你们的便宜。”
“你不想过去的话……就过来帮我们注水吧!我们若能得到传承的话定不会忘记你的功劳。”那四个男人都用期许的目光看向庄艳秋。
庄艳秋带着孩子们退到了更远的地方,同时摇摇头,“我不占你们的便宜也不代表会让你们占我的便宜。”
“你这人真是太孤僻冷傲了。你又不参加比试又不愿意主动帮忙,明摆着浪费你们一家的名额嘛!早知如此当初你们就不该进来试炼。”
庄艳秋不紧不慢地蹲下来,从翠食的口中取了些干粮来,分给孩子们吃。这一次他把镇星也一起放了出来。
“这家伙搞鬼!两位前辈,这里有一位试炼者私自带了没有名额的孩童入境,还请前辈秉公处理,将这人逐出去!”这一次除了那位年长者没有说话之外,其他的三位试炼者一致把怒火集中在了庄艳秋的身上。
镇星撩起眼皮来冷冰冰地瞅了那几位一眼,“嗯?”
“没关系,吃你的东西!”庄艳秋安慰他。他既然敢把镇星放出来就不害怕会触犯规定。
“那孩童非人,并未违规。”天空中飘下来一个略微嘶哑的声音来,为庄艳秋的行为找到了合理的解释。
庄艳秋似有若无地笑了一下,摸了摸镇星的脑袋,“要吃饱。”
镇星嘴里含着一大块饼满脸的茫然。
庄艳秋想起这孩子并不懂得饥饿,自然也不会有温饱的感觉。他吃东西的行为是庄艳秋慢慢培养出来的,为的是让他能够像其他孩子一样,不至于产生巨大的偏差感。
“乖!再吃一块就够了。”庄艳秋不得不为镇星设置温饱评断线。
那四位试炼者见无法拿捏住庄艳秋,又看到人家一家子像郊游一般热热闹闹地聚餐,更加不待见他们了。
庄艳秋没有分心一直照顾着孩子们的吃喝,过了一会儿听到远处响起了打斗声,他才侧目看了过去,不出他所料,那四位约定了要比修为的,现在已经开始比起了武力。
四位试炼者混战在一起,仙气、法宝、灵兽全都放了出来,打得难分难舍。
庄艳秋在他们父子面前设下一层结界,挡住那些攻势,和孩子们一块儿观看这场战斗。
本以为那两位前辈会再度出手将他们四人给惩治一番,没想到这一次前辈们没有干预。
不过也不能再干预了吧,如今剩下的人不多,若是把这四个再给踢出去,就只剩庄艳秋父子一行了。
那四位打了半个时辰,其中两位被打倒在地无法动弹,只剩下了年长者和一位豹头环眼的魁梧年轻人。
在那两位被彻底打趴下的同时,他二人就被转移出‘阴皇迷境’了。
只是关于怎么过桥的矛盾仍旧没能解决。
年长者与魁梧年轻人均气喘吁吁地防备着对方,他们现在是继续打也不成,不打也不成。打得话他俩任何一方被打趴下后,剩下的那个也是不能过桥。不打的话谁过桥谁注水分不清楚,也是无奈。
庄艳秋忽然间有点明白这座拦路桥设在这里的意思了,也明白了两位前辈总能给他们这群试炼者制造出各种各样矛盾的意图……
第435章 心桥
这时候庄艳秋起身向着那只水瓮走了过去,二话不说结了个指印开始往瓮中注水。
另外那两位意外地看向他,搞不明白刚刚为什么死活不肯帮忙的人,现在又忽然开窍了。
庄艳秋没有说话,全神贯注地盯着瓮中那两条石鱼的动静。
“庄公子仗义!”年长者赞了一句之后,视线投向那桥面之上。
魁梧年轻人的眼睛也转了过去。这两位的眼神中都充满了对过桥的渴望,可这会儿有人帮他们注水了,这两人却没有一个敢率先有动静的。
果然如此啊!庄艳秋在心里冷笑连连。所谓过桥不过是个试探他们的方法而已,没人注水的时候无法过桥,有人注水之后不敢过桥。因为并没有人有十成把握确定注水和过桥是同时可行的事情。
这些人至始至终在争夺的是一场未知的胜负。不管结果如何,今天,他们都过不了桥。
庄艳秋静静地等待着,眼看着水瓮里的石鱼已经转了无数个圈圈了,站在桥头的那两位愣是没一个敢迈出腿去的。
庄艳秋果断地停止注水,等着看那两位的反应。
“我来注水!”魁梧年轻人吞了口唾沫艰难地说道。
“结果不一样么?”年长者自嘲道,“反正没有人敢过桥,我们永远会被困在这里。”
“怎么会,我来注水,让姓庄的去过桥,他若过去了我们……”年轻人的话没有说完,已经意识到死循环的症结在何处了。
庄艳秋能不能过桥,剩下的都只有他们两个,他俩又会为了谁过桥谁留下而起争执,结果总是一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