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大哥怎的会在此处?”
蒋腾达将昨晚之事挑着要紧的说了些,夏瑾是越听越心惊,哪里会想到在这城中客栈住的第一日就碰上了贼人。
“黄大哥可是将人捉住了?”
“不曾捉着,那人仗着对此地地形熟悉跑得极快,黄安领着杨庆没追出多远就让那贼人给逃了。”
说完蒋腾达极是火大地锤了空气一拳,昨晚甚是凶险,因着几日来的精神紧绷他们都有些扛不住了,好容易松快些难免失了警惕,哪曾想就这样让人钻了空子!好在夜间到底还留了两个守夜的人在门房外头候着,当时听见响动后立时进去救人,虽说夏瑾和张氏被人被下了药,可总归有惊无险。
“大恩不言谢,几位哥哥的活命之恩瑾铭记于心。”
夏瑾这话说得极是陈恳,事实上他也确实极感谢这些人让他躲过了一劫,虽说不知对方是何来历,可能干出夜半下药掳人之事的断不是什么好货色,现下想来不免有几分后怕。
“瑾少爷再这般客气倒显得生分了,劳您去唤姨娘起身梳洗,我就在门外候着,有事叫一声便应的,少爷莫要担心。”
“有劳。”
送走蒋腾达之后夏瑾进到里间唤张氏,想来是昨夜被人下了药的关系张氏睡得极沉,夏瑾唤了好几声才慢慢转醒。
“到底年纪大了,竟是一觉睡到这个时辰,好似一闭眼就醒不过来了。”
“娘怎的也说起胡话来了,我也刚醒没多久呢,想来是这些天累狠了才如此,往日哪见过这般光景。”
夏瑾不打算将昨夜的事告知张氏,一是觉着同她说了也没多大个作用,二是觉着张氏已够劳累不想再增添她的心理负担。
“娘亲快些起来梳洗罢,黄安他们几个已经在楼下候着了,正等着我两人下去开饭呢。”
出门在外可不讲究什么主仆不同桌,事实上他们之间也不是什么正经主仆关系,是以这一路走来都是同吃同喝,夏瑾功夫做得好这几日来倒是将彼此的情谊增厚了几分。
张氏闻言连忙起身穿戴,夏瑾退出去唤人端来净水,先伺候张氏梳洗了才顾得上自己,收拾妥当的张氏瞧着仍旧披头散发的儿子不由爱怜地伸手抚了抚夏瑾的脸颊。
“我儿自小就懂事,娘有你这么个儿子这辈子也算值了。”
张氏拿了梳子来替夏瑾梳头,从镜中瞧见了儿子那张越长越出众的脸,手里攥着的一把黑发突然变得有些扎手。
她年轻时也生了一副好相貌,否则待字闺中之时也不会被人惦记上,虽说后来能进侯府为妾也托了这张脸的福,可到底当初若不是因为长得太好也不会坏了名声,是以她很清楚一个人的相貌会带来多少麻烦。
“我儿生得好,长大了不知要迷倒多少姑娘呢。”
张氏强笑着,心里却回想起当初林航看自个儿儿子的眼神,她经历的事情多自然也知道那些个贵人之中多少有些不合人伦的嗜好,瑾儿这张脸生在好人家是福气,可生在已经败落的夏家……
“娘怎的这样瞧我,可是哪处有不妥当的?”
张氏回神后对夏瑾勉强一笑,半字不提心中忧虑之事,只手上极为熟练地替夏瑾绑好发辫。整理妥当后母子两个相携下楼,却瞧见黄安几个正围着一群人说话。
“你们可曾听说,昨儿个东街又丢了个后生?”
“又丢了?作孽哦,定是那外来的不懂规矩,哎,作孽啊!”
夏瑾隔得远了听不清楚,只瞧见黄安凑上前去想与那些人问个明白,可人们只聚在一处说了些无关紧要的便散开了,黄安问不出想要的答案不由皱了皱眉,瞥眼瞧见店小二出了大堂便起身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