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看什么,看得那么出神?”
贺莲房忍不住又看了聂靖一眼,恰好对方也朝这里看来,两人的眼神在空中交汇,贺莲房淡淡地看着,而后无比淡定地转回了视线。基本上,除了青王能让她脸红害羞之外,在其他人面前,她就是个铁石心肠的人。“我在看信阳候府的六公子呢。”
青王冷哼一声道:“小白脸,有什么好看的?”
闻言,太后莞尔,贺莲房见太后笑了,不由得有些羞窘,便暗地里剜了青王一眼,那娇滴滴的小眼神儿哟,看得青王浑身一震,恨不得立刻就将他抱回府中,*一番,以慰相思之苦——毕竟这几天忙着元宵花会的事情,贺莲房一直留宿在寿宁宫,把他这个新婚丈夫活活给忘记了。
“我不是在看他的脸。”贺莲房无奈解释。“我只是在想,为何信阳候的儿子们都这么奇怪罢了。”他们家儿子的性格竟没有一个相似的,可真是有趣。
“老匹夫生出来的小匹夫,能不奇怪吗?”
贺莲房忍俊不禁,看了信阳候一眼。见其正在与他人说话,便道:“信阳候府人才辈出,这位聂六公子看起来,可不是池中物呀。”
即便是青王也不得不承认,聂靖给人的感觉很独特,那是一种犹如细雨和风的好感,很难用语言说得清。
因为聂靖表现的太安静太孤傲,所以没有任何人想到,在各家公子展示才艺的时候,他竟也自告奋勇,要求一起。
贺莲房与太后相视一眼,最后,贺莲房开口问道:“本宫听闻聂六公子自幼身体荏弱,若是做些剧烈运动,难道不会受伤吗?”
聂靖道:“不会,我有数。”除了武功,世界上没有他学不会的东西。他并不是要炫耀,他只是想在贺莲房面前表现表现,想看到她露出惊讶或是赞叹的表情来。然后,他就会很开心了。
既然如此,贺莲房也就不再勉强。她微微一笑,轻轻点了下头。
开场是一名公子蒙着一块黑布投壶。他站在离银壶大概有一丈远的地方,手里拿着一枚箭矢,耳朵都懂听清风声,然后迅速出手——箭矢精准无误地落入壶中。接下来几把也都一一落入,准头令人惊叹。
这一手绝技令在场众人都为之赞叹,聂靖却道:“这般雕虫小技,谁不会?”
那公子闻言,一把扯掉脸上黑布,露出不服之色。正要说话却听得台上贺莲房清亮温柔的声音传了过来:“既然如此,不如聂六公子也试一试。”
聂靖骄傲一笑,那公子退开一步,给他让出位置。聂靖随手拈起一根箭矢,转过身去,往后一投——正中壶中!霎时间掌声一片,大殿上沸腾起来了。要知道这投壶虽然算不得什么困难的游戏,可玩得好的人并不多,像是方才那位公子的,便已经是极其厉害的。而聂靖在此之前连见都没见过这游戏,刚一上手便有如此准头,可以想见此人聪明到何种程度。
信阳候一直带着骄傲的微笑,看起来像是对他的儿子有着绝对的信心。
“王爷,他武功很高么?”这个贺莲房看不出来,但她至少能瞧出来聂靖做这事儿时毫不吃力。所以要么他之前早就训练过,要么,他就是一个极其可怕的天才。
所说老天爷是不公平的。旁人辛辛苦苦勤勤恳恳练出来的东西,脑筋好使的人只用一会儿便能完全掌握,甚至可以做得更好……这样的事情,光是想想都叫人觉得想要发火呀!
青王摇摇头:“此人不会武功。”身形步伐,都与普通人无异。
贺莲房惊讶了:“既然如此,他哪里来的力气,将箭矢投得那么远?”
青王不着痕迹地看了信阳候一眼,嘲讽一笑:“自然是有人相助,否则以他的资历,便是再给他一个月,他也投不进去。”
贺莲房眨眨眼,也看向信阳候,见对方两根指尖似乎夹了个什么东西,一闪而过,很快便消失不见了,便大致猜到了什么,无奈摇摇头,道:“下次应该一起说清楚,绝不许有旁人帮助的。”
接下来的琴棋书画等等,都由聂靖一人独占鳌头。他用自己超群的能力,证明了他是一个多么优秀的人。他有着可怕的智力,自制力亦是超群,这样的人……若是敌人,那该多可怕呀!
贺莲房沉沉地想着。
正在这时,她看见聂靖竟朝这边走来。他走到她面前停下,俯身行礼,而后抬起那双乌黑的眸子,问:“公主才德之名如雷贯耳,更是听闻,公主弹得一手好琴,吹得一手好埙,若是可以,微臣斗胆有一请求,还请公主赏脸,与微臣共奏一曲,琴箫和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