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该的。”裴庭坚持。
相处了那么久了,项原知道他脾气,想了想道:“不如就从你工资里扣吧。”这样也等于变相把裴庭留下来了。
“好。”裴庭同意了。
林阿姨热情地上来帮忙打扫,又给裴庭抱了一床没用过的新被子,还有些别的生活用品,裴庭自己又开车够买了一些东西,就算安顿下来了。
越到年底,项家班越忙,好多公司请项家班演出,裴庭就跟着忙活,经常过了十点才回去。一晃到了阴历二十二,明天就是小年了,这天白天裴庭正在搭架子,忽然接到元朗的电话。
“你们是不是回老家了?”元朗在电话里问。
元朗问的是白薇,白薇有没有回老家他也不知道。
“我不知道,你往老宅打个电话问问。”裴庭道。
“你不知道?你在哪?”元朗又问,他开车去香樟园,喊了半天门,也没见人开门。
“我在上班。”
“你最近没跟你表姐在一起啊?”
“我搬出来了。”
元朗挂了电话。
这边,裴庭对着电话看了一会儿,默默合上装到衣袋里了。
晚上回去,项原喊他下楼吃宵夜,裴庭回来的时候觉得嗓子有点难受,跟感冒了似的,他推脱已经吃过了,一个人回家煮面,不知不觉竟下了两个人的份,煮好才发现那么稠的一锅。
裴庭盛了面出来,正准备吃,电话忽然响了。
“裴庭,你跟薇薇在一起吗?薇薇是怎么了呀?这几天我都联系不上她,开始是电话无人接听,现在是关机……”电话里,丁晓韵的声音带着焦急。她早跟白薇说好先回老家,过年的时候肯定要玩一玩的,明天就是小年了,白薇一直没回来,还一直联系不上,怎么不叫丁晓韵着急。
裴庭手里的筷子一下掉在了地上。
“你别着急,我打打试试,不行我回去看看。”裴庭他挂了电话。
回去看看?难道他现在没跟白薇住在一起吗?那边丁晓韵既奇怪又担忧地想。
裴庭挂了电话就开始按那个铭记在心的号码,可真跟丁晓韵说的一样,是关机状态。试了几次后,裴庭往楼下跑去。
半个小时后,裴庭开车到了院子前,现在才九点,四周的别墅都亮着灯,唯有白薇的这栋一片漆黑,莫名的透着一股死寂。
车子在院子里停着,上头有一点积雪,前天晚上又下雪了。
她很爱惜自己的车子,不会让上头有积雪的。
裴庭心里升起一股不详的预感。他翻过栏杆进了院子,先按了按门铃,门铃竟然坏了,没有声音。
裴庭先喊她的名字,又捶门,惹的附近邻居都伸出头来看,这座房子仍然死一般的寂静。
裴庭又拿出手机,无论他怎么拨打,都是关机。他最后拨通了服务热线“你能查到是哪一天开始关机的吗?”
“抱歉,这个是查不到的,不过可以查到最后一次通话记录是在六天前。”电话里传出客服亲切的声音。
六天前?不就是他走的那天吗?
这六天白薇在哪,发生了什么?
裴庭猛地看向楼上,不知道为什么,他直觉白薇就在这所房子里。
“薇薇,薇薇——”裴庭冲二楼窗户大叫。
“叫什么叫,吵死了,都叫了半个小时了,还让不让人睡觉——”隔壁邻居猛地推开窗户大吼。
裴庭怔了一下。
他从前面绕到后面,看见衣帽间那个窗户的防盗窗还是那样开着口子。裴庭到车库里找了一卷绳子,又找到一短截钢筋,把绳子绑在钢筋上头,拿着走到后院,先拎着手里试了试,然后用力朝二楼防盗窗那个口子扔去。
“咣——”的一声,钢筋卡在窗子上了,裴庭拉紧试了试,然后极快地拉着绳子踩着墙爬了上去。
里面玻璃窗没有上锁,还是他弄开时的样子。
裴庭落了地,一进去就感觉屋里阴冷冷的,比外面还要冷。他摸着去开灯,按了一下,灯却没有亮。
停电了?
出了衣帽间,到处一片漆黑,好在地上没有什么障碍物,裴庭摸到白薇的卧室,先拍了拍门,没有声音,他拧开把手,幸好门没有锁死。
屋里,那一种死寂的感觉好像更强烈了。
“薇薇,薇薇——”裴庭叫道,脚猛地踩到一个软软的东西,把他吓了一跳。连忙用手机照去,看了半响,才认出那是一个枕头。
白薇的枕头怎么扔在地上?裴庭举着手机向床上看去。
这一看,把他吓的愣在原地。
床上,被子下面从床头到床尾鼓着,明显里头有人,但这么长时间,这么大动静,都没有一点反应。
裴庭两步并作一步跑到床前,借着手机的亮光,看见白薇脸色青白地躺在被子里,闭着眼,了无生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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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十点,燕医三院内科大夫傅杰刚脱掉白大褂,正准备下班,忽见一个人抱着个人冲进了进来。
“大夫,你快救救她——”
傅杰年过四十,平时脾气很好。不过从早上七点忙到现在还饿着肚子,再好脾气的人脾气也不好了。看见这个人没礼貌的直冲进来,火气就上来了,正要张嘴骂人,忽然看见他怀里抱着的人,面色登时变了,伸手一摸几乎是怒了。
“怎么现在才送来?这烧了几天了?你是家属吗?”
面对大夫的指责,裴庭未做辩解,这比起当时他以为她死了要好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