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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五世_第7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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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留玉皱眉道:“那些人粗手笨脚,哪里做的了这种细致活儿?”他神色有些赧然,手下却却很利落,一下子就拉住了她腰间的绦子。

杜薇身子颤了颤,忍不住把绦子扯了回来,抬手把背后长衣背后被人划破的口子扯得更大,将伤处和一片肌肤露了出来,对着他道:“劳烦您了。”

宫留玉遗憾地叹口气,她装作没听到地把脸撇开。

伤处是在两片蝴蝶骨之前,她身形纤细,两片薄骨清晰可见,在白皙的肩背上显出清晰优美的线条,诱的人想伸手去摸。他撩起曳撒做到榻上,用纱布沾了药膏,忍不住低低地咳了一声,勉强止住想要胡乱游走的手,用纱布慢慢把药上匀了。

杜薇身子一直僵着,等他手离开了才猛地一松,坐起身道:“多谢殿下了。”

宫留玉一扬眉毛正要说话,门外就有人来报道:“殿下,六殿下和徐世子派人来看了,还问咱们要不要帮忙?”

出了刺杀这等大事儿,他们要是不来过问才叫奇了,宫留玉却嗤道:“不用了,等他们来尸体都凉透了,把人打发回去吧,我自有主张。”

杜薇问道:“您觉着…这次的主谋是谁?会不会是世子或者六殿下?”

宫留玉眼神渐渐深了起来,神情有些莫测:“我在想…这次刺杀若是成了,最大的得益者是谁?”

杜薇本以为是宫留善下的杀手,可听了他这番话却忍不住垂头思索起来,若宫留玉真出了事儿,那这次宴会的东席宫留善和徐轻鸿定然也脱不了干系。

她思索了会儿,迟疑道:“那是…其他殿下?”

宫留玉闭着眼摇了摇头,慢慢地道:“已经抓了一个活口关起来了,交给江夙北审问吧。”他冷笑道:“我就不信还有人能受得住锦衣卫的刑罚!“这个杜薇倒是没说话,对于锦衣卫的酷刑她是再清楚不过,就是铁打的罗汉也得招认了,没人能熬得过去。她想了想,问道:”那…过几日要去徐府瞻园提亲您还去吗?”

宫留玉哼道:“自然要去,为什么不去,难道我平白叫人瞧了笑话?”

宫留善大概跟他是一样的想法,越是这时候,两人就不能闹起来让人瞧笑话,便早早地送了媒人礼来到他的府上。他头回收到媒人礼觉得很新鲜,瞧了半晌才发现都是缎子布帛瓷器这样的寻常物件,于是便兴致缺缺地撩开手。

杜薇忍不住笑道:“这些随便拿出来一样都够寻常人家一年的嚼用了,偏您还看不上。”

宫留玉嗤笑道:“老六一辈子能成几回亲,能不精细着点。”

就算他再瞧不上眼,既收了媒人礼,那就得备着提亲的事儿,幸好提亲不必成亲,也没有多复杂,等到了吉日吉时过去说两句好话就成了。

徐府瞻园离倚云峰不远,那里景致极好,宫留玉打算提完亲之后带她去山上逛逛,所以干脆连她一道带去了,让她坐在马车里等着。

这时候宫留善也早都来了,还有另一位大媒曹国公,徐轻鸿站在府门迎着,四人一同走了进去。

杜薇在马车里坐的有些无趣,便踩着凳子下了马车,站在青睢旁边给它喂了块方糖,青睢讨了一块吃完,忍不住打了个响鼻,脑袋在她身上蹭了蹭,还想再讨一块,杜薇抱着它的脑袋柔声细语地哄道:“你不能再吃了,小心长胖了跑不起来。”

这是斜刺里伸出一只染了淡淡花汁的手,一下一下地在青睢脑袋上摸着,杜薇转头看了看,发现正是那日被徐轻言调戏的琬茵,神色略有诧异,不过还是点头道:“姑娘好。”

琬茵神态淡漠地福身行礼:“姑娘不敢当,我不过是殿下身边的侍婢罢了,比不得杜薇姑娘满京皆知的受宠。”

这话里带刺,杜薇侧头看她一眼,嘴唇一动,却又硬是忍住了。

青睢被琬茵摸得很不舒服,忍不住摇头晃脑地抗拒了几下。

琬茵并不理会,眼睛直直地看着杜薇:“我听说姑娘原来是徐府家奴,后来还进过宫,后来怎么跑到九殿下府上当差了?”

她把‘当差’两个字咬的极重,杜薇拉着缰绳把青睢往自己这边拽了拽,慢慢地道:“有些事姑娘不该问。”

琬茵脸色冷了几分,却又淡淡道:“是我多嘴了。”她又一转头,对着杜薇笑笑道:“不过说来也奇怪,姑娘原来在陈府当差的时候,陈府被抄家了,后来又到徐府二房,二房的人也是流放的流放,罢官的罢官,九殿下用你的时候心里不膈应吗?”

若说前几句还是试探,那这句就是明着挑衅,杜薇不知道她哪来这么大怨气,简直莫名其妙,却也懒得争口舌之利,随口道:“殿下并非信这些妄言之人。”

琬茵见她没反应,掩嘴轻声道:“是我糊涂了,九殿下的命格本就刚硬多煞,哪里会怕这个?”

杜薇脸色一沉,冷厉地看了她一眼,突然打了声呼哨,青睢就直直地冲过来,一头把琬茵撞翻在地上,人立而起,扬着前蹄高高地长嘶起来。

琬茵见那马蹄就要落了下来,就算她再怎么冷淡也吓得脸色微微发白,忍不住惊叫了一声,紧紧地闭上眼。

第74章

杜薇用力一挽缰绳,青睢就硬生生定了下来,前蹄在离她脑袋不过一步之遥的地方落了下来,杜薇轻轻牵了牵缰绳,拉着青睢倒退几步,自上而下俯视着琬茵,语气冷淡:“我还是那句话,有些话你不该说,我不管你存的什么心思,但单凭你刚才说的那一句不敬的话,我今日就是杀了你都不为过。”

她微微倾下身子,冷声道:“旁的事情你说两句也就罢了,可殿下的事儿,也是你能妄言的?”她看着琬茵有些狼狈地起身,慢慢地道:“你今日妄言殿下命格,虽是你自己爱搬弄是非,但万一传了出去,岂不是叫人以为是六殿下说的,你难道是想离间他们的兄弟情分?”

琬茵侧扶着廊柱,神态有些狼狈,本来开口欲辩,但听了后半句,眼底闪过一丝惊慌来,急忙分辨道:“你胡说什么?这事儿跟六殿下有什么关系?”

杜薇退了几步,淡淡笑道:“原来和六殿下没关系啊,那是我会错意了。”

琬茵咬了咬下唇,深吸了口气,转身退了几步,看来是不打算和杜薇再说话了。

这样正中她下怀,她也懒得再无事生出些是非来,便站在原地安安静静地等着宫留玉出来,没想到这一等就是一个时辰,就见徐轻鸿满脸苦笑地对着宫留玉作揖,神情歉然地说些什么,宫留玉倒是和进去的时候没甚不同,就是面色阴沉,衣裳下摆还多了块泥印子。

按说提亲又不是什么大事儿难事儿,这么久已经是稀奇,如今还让主家陪着笑送出来,真是奇事一桩了。杜薇抬步迎上去,就见徐轻鸿满脸尴尬地道:“…家母也是忧心堂妹婚事,这才难免多说了些,还望殿下见谅。”

宫留玉冷哼道:“老人家操心操的多本来也没什么,只不过你们徐家让个畜生四处乱跑,家里养的女儿跟在后面追,这也是奇事一桩了,莫不是你们徐家家风不成?”

徐家倒还真的存了攀亲的心思,不过这事儿若是两边都瞧上了,自然是皆大欢喜,若是单一方剃头挑子一头热,更何况一头热的那方还是姑娘这边,那可真是丢了大脸。因此徐轻鸿尴尬道:“堂妹年纪尚幼,天真顽劣,所以这才冲撞了殿下,还望殿下谅解。”

宫留玉嗤笑道:“谅解?我看你们家胆子大得很,哪里还需要我谅解?我一个外人没来过瞻园也就罢了,难道你这个徐家世子也不知道徐家的布置,带着我一个冰人往家眷住的后院走,倒也不怕发生什么有损名声的事儿,当真是好大的心啊!”

徐轻鸿只能作揖尴尬赔笑,心里暗诽,若是真发生点什么徐家女就能再攀上一个皇子了,那反倒还好了,怕就怕像如今这样什么都没发生,他们反倒还丢了颜面。

杜薇在旁听了一会儿,终于闹明白是怎么回事儿了,原来徐家是瞧上了宫留玉,想招来做女婿,不过他脸酸心硬是出了名的,所以便想了招儿先把人引到后院去见见,徐老夫人再从旁念着徐家女的好处。想必那徐姑娘是十分貌美,徐家人才这般自信,可惜抛媚眼给瞎子看,宫留玉半路发现不对就要转回去,见事不好的徐姑娘顾不得矜持,只能亲自出马,没想到触了大霉头,惹得宫留玉不快,徐轻鸿这才特地赶来赔礼道歉。

杜薇这边正琢磨事情经过,就见一个穿着淡米分色绣红色菊花交领褙子的美貌少女从垂花门处跨了过来,怀里还抱了只巴儿狗,怯生生地看了宫留玉一眼,嗫喏道:“是妾身不好,惊着殿下了。”她又低头看了看宫留玉衣裳下摆的泥印子一眼,垂头轻声道:“是春兰不懂事,这才弄脏了殿下的衣服,还望殿下莫要跟个畜生一般见识,若是实在不行…”她咬了咬下唇,低声道:“妾身就命人给殿下备上干净的外衫,这件儿等妾身洗干净了再亲自给您送到府上。”

顺便两人还能再多接触一回,你来我往的,没准就真瞧对眼了。

宫留玉却不是个怜香惜玉的,嫌恶地看了看那狗,又面色不善地看了少女一眼,两条浓冶的眉毛往中间靠拢,满面不悦地对着徐轻鸿道:“你怎么又把她放出来了?”不知道说的是人还是狗。

徐轻鸿面上讪讪的,又不能说是自己老娘的主意,只能赔礼道:“臣定然严加管束,再不敢犯了。”

宫留玉眼睛落到那少女身上,少女脸色一红,微低下头,就听他冷冷道:“我瞧着年纪也不小了,也到了该通晓事理的时候了,整日抱个畜生东颠西跑的算什么呢?难道你们徐家就是这般养女儿的?”

那少女脸色白了白,眼里蓄泪,转身就跑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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